Ⅰ 我是女生,17岁,我在教室里不小心看到一个男生裤子顶起来了,感到很害羞,为什么
如果他不知道你看到了你就当作没看到吧~~青春期冲动正常的~
Ⅱ 认识她两年了我最近才约她出来玩,怎么才能追到手,她穿这裤子我总是忍不住盯着看,怎么办
首先,她愿意和你出来玩说明对你是信任的,愿意和你发展(至少她的内心潜意识是愿意的)
第二,你可以盯着她的看,但是不要猥琐,就大方的看,还可以调侃,说,“你这裤子很不错,很好看,把你的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了。”然后,克制自己,不要老是盯着别人的腿,要看她的眼睛。不然会觉得你很猥琐,心里会讨厌你。
第三,怎么追到她,这个看你她约会的活动中她的情绪有没有被你带动起来,因为感觉就是情绪的产物,你只要能调动起的她的情绪,她就会觉得和你在一起玩很有意思,不会无聊,你们可以多点互动,约会的地方,不要老是一个地方,你可以多带她去几个地方,可以现实比较安静的人少的地方,然后人多的地方,因为她和你约会,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对周围的人都是陌生的,只有你是熟悉的,她的潜意识里就会更加的相信你。对你更加的熟悉。
总之该升高关系的时候,就要勇敢的去做,不要怂,不要猥琐,被拒绝也没关系,只要她还愿意和你玩,和你约会就是对你有感觉、
Ⅲ 今天不小心被一个女人看到我屁股,当时我还不知道后来我穿回裤子以后她就走过来,看她的眼神好像在讨厌我
在爱的世界里,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有谁不懂得珍惜谁。
现在让你伤心的,将来你一定会忘记。现在让你开心的,将来不一定陪着你。
爱情不是必需,少了它心中却也荒凉。荒凉日子难过。难过的岂止是爱情?
痛彻心扉的爱情是真的,只有幸福是假的。那曾经以为的花好月圆……爱情只是宿命摆下的一个局。
Ⅳ 寻找一篇文章
1、爷爷今年七十三岁,平时,他见人总是乐呵呵的,光秃秃的头顶上经常扣着一顶黑色的小毡帽。爷爷总是背着手走踣,那模样真算个“大官”。爷爷是个老鞋匠,平时挣下的钱都花费在我和弟弟身上了。爷爷对我的关怀与疼爱,令我终生难忘。
2、我的爷爷是个农民,我很喜欢丫在他的身边,数他额头上像小溪似的皱纹,更喜欢他那干裂、粗糙得像松树皮一样的手在我光滑的脑袋上抚摸。平时爷爷沉默寡言,只知道干活。他勤劳、朴实,种了一辈子地。严寒酷暑,风里雨里,他总是天下亮就起来干活,太阳落了才带着满身泥土回来。爷爷辛辛苦苦养大了5个孩子。打我记事起,难得听他说上几句话,就是高兴时,遇到我这个最小的孙子只是笑笑。
3、我的爷爷——是一位画家,他四方的脸,满头是银发,虽然没有白胡挂颔的风度,却有那种鹤发童颜的相貌。他呀,一谈起画,总是那么津津有味,还情不自禁地用手比划着。他说的那些词我听不大懂,或登门求教的画家们都说,爷爷说的跟他所作的画一样高超。
4、由于多年的操劳,爷爷的手背粗糙得像老松树皮,裂开了一道道口子,手心上磨出了几个厚厚的老茧;流水般的岁月无情地在他那绛紫色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他那原来是乌黑乌黑的头发和山羊胡子也变成了灰白色,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是那么有神,尽管眼角布满了密密的鱼尾纹……我想念爷爷。
5、爷爷长着一副古铜色的脸孔,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上,飘着一缕山羊胡须。他高高的个儿,宽宽的肩,别看他已年过古稀,可说起话来,声音像洪钟一样雄浑有力;走起路来“蹬、蹬、蹬”他,连小伙子也追不上呢。
6、吉老秤已经五十几岁,可是身体硬实得像一座石碑;从口外刚赶来的儿马蛋子,一噘子踢到他的胸脯上,就像被跳蚤弹了一下。他的手艺高超,远近驰名,却只能混个半饥不饱;用他的话说,一辈子没吃撑着过。他脾气暴,不娶家小,不信鬼神,只好喝烈酒闻鼻烟;喝醉了就睡觉,扯起鼾声像打雷,打起喷嚏像放炮。
7、爷爷退休已有两年了,瘦瘦巴巴的身架,一脸的鱼网纹。头顶上灰白的头发,好像戴着一顶小毡帽。笑起来下巴颏高高地翘起,因为嘴里没有几颗牙了,嘴唇深深地瘪了进去。
8、老头子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可是那晒得干黑的脸,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精神,那一对深陷的眼睛特别明亮。很少见到这样尖利明亮的眼睛,除非是在白洋淀上。
9、一位神采奕奕的胖老头听见狗叫,从屋里出来。他年纪六十上下,一头浅褐色的头发保养得很好,只是胡子已经花白。这就是勃洛耶尔教授。
10、我的奶奶今天的穿戴与平时大不相同:头戴绒线帽,身穿一件崭新的黑呢子大衣和一条混纺呢裤子,脚上穿着一双油亮亮的平底皮鞋。她手拄拐杖,满脸洋溢着喜气,手里拿着一张的红纸,出了门。
11、我的外公六十多岁了,两 斑白,头顶中间光秃秃的,像个小球场,周围是稀稀的几根头发,脸庞圆圆的,整天笑眯眯的,肚子挺得高高的,像个弥佛。他整天离不开一只小茶壶,走路的时候捧着,看报的时候摸着,就连睡觉的时候也要把茶壶放在头边,好像怕人偷走似的。
12、我的外公矮矮的个子,平时总爱穿一件深蓝色的衣服。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积蓄了他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外公虽然是六十八岁的人了,可是总也舍不得离开他那宝贝的工作岗位——眼镜厂。舅舅、外婆三番五次地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退休,可外公总是一个劲地摇头。
13、我的外公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老汉。古铜色的脸上,深深地刻着一道道皱纹;两只小蒲扇似的大手,长满了老茧。虽说外公今年已六十多岁了,可干起庄稼活来,居然还敢跟年轻人从个高低。
14、还是我刚上一年级的时候,我家来了个陌生的老头。他瘦高瘦高的个头,额头和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鼻梁上架着一副又黄又小的破旧眼镜,身上穿着一件罩住脚跟的黑色棉大衣。大衣好像从来没洗过,变得油亮油亮的了。看到他,我就想起了电影上那些小店小铺里的管帐先生。我躲在爸爸的身后偷偷地瞅着他。爸爸和他说着话,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将我拉到“管帐先生”的跟前,满脸笑着要我称那位“管帐先生”“师爷”。我壮着胆子轻轻叫了声“师爷”,又赶忙躲到爸爸的身后去。
15、我的奶奶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头上布满了银发,抬头纹和眼角纹都很重。她平时总穿着一件蓝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奶奶的头发是自然卷曲的,看上去中真美;慈祥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说起话来又清脆又好听。
16、我的奶奶年已七旬,一头的短发像罩一了一层白霜,一双大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嘴里的牙也已经快脱光,一双粗糙的手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皱纹,像是记载着她70年来的千辛万苦。
17、我们的语文老师是一个小老头,戴着一副深度近视镜,走起路来一步一晃,慢悠悠的,就像是在酝酿一篇大作,加上平时说话满嘴“之乎者也”,以及那幽默诙谐的语言,倒真有点老夫子的味道。别看他这样,但上课真有两下子。
18、刘奶奶在我的印象中总是干干净净的,走到她身边总会闻到一股股淡淡的皂香。她的头发总是梳得那样好,没有一丝乱发。她不但自己干净,而且家里的一切都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儿子、儿媳妇和孙子的衣服从来都是她洗,他们总是穿得板板正正。我去她家没见她闲着过。
19、肖伯伯是我们区二轻局的离休干部。他中等身材,身体很硬朗。和蔼可亲的脸上,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夏天,上穿白衬衣,下穿一条西装短裤,显得朴素大方。肖伯伯虽然年过六旬,但还是那么青春焕发,好像在他那强健的体内,蕴藏着用不完的劲儿。别人都说,退休后无聊,他却是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是追求盆景艺术的强者,是酷爱生活的典范。
20、外祖父是一位年过六旬的白发老人。在他那高高的颧骨上架着一副老花镜,堆满皱纹的脸上总是挂着慈祥的微笑。外祖父从十几岁起就从事修鞋工作。他长年劳作,左手的大拇指已经弯曲变形了。
21、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刺得鼻孔生疼,但空气很清新,使人感到格外清爽舒服。这时我看见一位满面红光的老大爷,他虽然满头银发,胡子斑白,却显得精神抖擞,他像年轻小伙子一样,利落地跳入冰水之中,挥动着那有力的双臂,飞快地向前游去,在他身后扩散出一圈圈发亮的水纹。他游了几个来回以后,只见他用两手在冰岸上一撑,就轻松地跳上了冰岸,大颗的水珠从两颊流下来,胡子和眉毛上沾着晶莹的水滴。一阵寒风吹来,我又打了个冷战,老人却抹了把脸上的水,又跃入冰水中。
22、他年逾六旬,军帽下露出了花白的鬓发,在帽徽领章的衬托下,显出一种不言而喻的身份。虽然公共汽车上喧闹拥挤,但他依然挺直身坐着,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保持着军人特有的一种风度。在他的眼皮下藏着一双炭火似的光点,在默默地燃烧着……
23、今天是星期日,我刚从书店出来,迎面走来了一个50上下,背着大小两个包的瘦老倌。他头戴草帽,黧黑的两颊深陷进去,满脸深深的皱纹和衣服皱褶连成一片。那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旧上衣,并且纽扣没有一个是相同的。我把眼光移到他的脚上,呀,怎么连鞋也不穿,光着两只像酱豆腐般的颜色的脚丫子,还直跺着脚哩 !哈,是个乡巴佬!
24、我家住胡同口,有一个公用知来水龙头,看水龙头是一位老大爷。他矮墩墩的身材,胖乎乎的面孔,红茶色发亮的额头下面,两条弯弯的眉毛,一双细长的眼睛,那面相就像一尊弥勒佛。
25、我不由自主地来到麦田前。一位老农正在割麦子。他中等个儿,脸色黑黝黝的,他直起身来,用毛巾擦着汗,望着面前这丰硕的果实,他脸上露出了丰收的喜悦。是啊,严寒的冬日积肥备耕,温馨的春日抢时播种,酷热的盛夏挥汗锄草……这一切还不是个盼着秋日的收获吗?
26、白发苍苍的邻居张奶奶拄着拐杖,脸上笑得像一朵绽开的菊花。她眯起眼睛翻来覆去地看着玉云姐那张录取通知书,好像手里捧的不是录取通知书,而是一件稀罕的宝物。张奶奶拉着玉云姐的手,用昏花的眼睛把她从头望到脚,又从脚望到头。望着望着,她那眼里的泪水便顺着皱纹的沟道,,一串一串地落下来。
27、瞧这位老奶奶,她坐在桌子的最右端,头上蒙着一块白头巾,身上穿着的夹袄已经打满了补丁。她微低着头,两手熟练地缠着纱布。你虽然看不见她的眼睛,但从她那神情专注的脸上,可以看出她仿佛正在聆听着什么。
28、我的奶奶今年八十三岁了,她个儿不高,头上全是白发,脸上布满了皱纹,牙齿全落光了。她的背有些驼,小脚只有3寸长,但走起路来还很有精神。
29、他头上裹着白毛巾,身上披着老羊皮袄 ,腰里别着烟袋 ,活像童话里的老仙翁。
30、每天放学时,走进宿舍小广场,我总能看到王凶爷在那间小板房前忙碌着。王爷爷个儿不高,背有点驼,满头银发,胡子、眉毛都花白了。他常穿一身褪了色的蓝色工作服,看上去七十多了,可还是挺精神的。
31、李大爷个子不高,头发花白,饱 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那双温和的眼睛总是闪烁着慈祥的光芒。李大爷是个老军人,在战斗中左腿负过伤,所以走路地有点儿跛,可是这一点儿也不影响他为大家服务。
32、他是个矮小结实的老头儿,走起路来一抽一抽的,像个孩子玩的穿线木偶。柔软褐色的头发稀拉拉地盖在头上,他的前额特别大,简直和面部不太相称。脸盘的轮廓也很怪,因为所有的牙齿全部脱落了。眼睛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芒,又敏锐,又细致,使你几乎觉得他有妖法。
33、我校附近有个敬老院,听说在那儿的爷爷奶奶虽然无依无*,但他们生活是很好很好。百闻不如一见,今天,我们去敬老院一起欢度节日,才知所说的都是直的。那些老人们听说我们小朋友来看望他们并为他们表演节目,人人脸上泛起了红光,精心地梳妆打扮起来。你瞧那位爷爷已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显得精神多了,走起路来也轻盈了不少!
34、离我不远的花园边上,蹲着一个老农民,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两只小小的眼睛有点浑浊,他的手,有小薄扇那么大,每一根指头都粗得好像弯不过来了,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树皮。
35、对岸渡口,有几个人正从提上走下河滩来,一位胖胖的老太太,提着一根手杖,键步走在前头。夕阳洒在她的满头银发上,显得神采奕奕。
36、那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头发很却很整齐。他穿着一身整洁的中山装,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别人注意他,他也不注意别人,只是面对烈士陵园,凝视着那巍峨的人民英雄纪念碑。都是
Ⅳ 《穿裤子的云》这首诗内容
《穿裤子的云》
作者:马雅可夫斯基
你们的思想
幻灭在揉得软绵绵的脑海中,
如同躺在油污睡椅上的肥胖的仆从。
我将戏弄它,使它撞击我血淋淋的心脏的碎片,
莽撞而又辛辣的我,将要尽情地把它戏弄。
我的灵魂中没有一茎白发,
它里面也没有老人的温情和憔悴!
我以喉咙的力量撼动了世界,
走上前来——我奇伟英俊,
我才二十二岁。
粗鲁的人在定音鼓上敲打爱情
温情的人
演奏爱情用小提琴
你们都不能像我一样把自己翻过来,
使我整个身体变成两片嘴唇!
来见识见识我吧——
来自客厅的穿洋纱衣裳的
天使队伍中端庄有礼的贵妇人
像女厨师翻动着烹调手册的书页,
你安详地翻动着你的嘴唇
假如你们愿意——
我可以变成由于肉(囧)欲而发狂的人,
变换着自己的情调,像天空时晴时阴,
假如你们愿意——
我可以变成无可指摘的温情的人,
不是男人,而是穿裤子的云!
我不信,会有一个花草芳菲的尼斯!
我又要来歌颂
像医院似的让人睡坏的男人,
像格言似的被人用滥的女人。
(5)看到我顶起的裤子她的眼睛扩展阅读:
1915年,马雅可夫斯基创作了长诗《穿裤子的云》。原诗标题为《第十三名使徒》,因显示了鲜明的“异教”色彩而遭到了沙俄审查机关的查禁。对此,马雅可夫斯基给予了强烈却颇具策略性的回应:“我可以当一个最温柔的人,不是男人,而是一朵穿裤子的云。”
这部作品以一段失恋的情感为线索,叙说抒情主人公与周围世界的矛盾与冲突,它贯穿了作者的艺术思想。令人称道的是诗人那种独特的表达方式,他以磅礴的艺术才能串联了现实生活中那些表面互不关连的人与事,从而让读者在美的想象空间里真正领略了讽刺的力量。
Ⅵ 山林野汉全文 是全文127之后的!本人在线等!
这是一段关于东北黑土地的往事,那里的壮汉眉粗胡子硬,行走坐卧都透着彪悍劲;那里的老汉吸着旱烟,喝着烈酒,说起古时风月今人流韵,自是别有味道;那里的青年瘦长清秀,淳朴诱人。山好水好空气好,还有更重要的,我要说的是几个跨马扬鞭,荷枪实弹,舐血耍刀,追鹰撵兔的猎户,个顶个都是真正的血性汉子,所以故事也好。再加上几个人光溜溜的挤在一个火热的大炕上,想不出点歪七扭八春光香艳的荤腥事都难,所以你就耐着性子往下看吧,原汁原味的东北野味大餐,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故事先从护林员老田头说起,老田头六十多岁,是个被交叉配了几代的中苏混血的种,就是我们东北俗话说的二毛子。
虽然外貌更接近中国人,但老毛子的某些生理特征他还是有的,比如说他的眼睛有点深陷,目光凌厉,比如说他的汗毛很重,满脸的胡子刮也刮不净,所以他即使不生气也是铁青着脸,怎么看怎么吓人.再比如说他的家伙特大,大的走起路来裤裆都是一鼓一鼓的,惹的那些没事干的老娘们老围着他转,就连那些老爷们也好奇,总喜欢趁老田头不注意结结实实抓上一把,抓住了就吐着舌头说:“操,可真大。”
这样的评语就惹的大家更想一看究竟。更诱人的是,平常威武跋扈的老田头这时会显得特别宽宏大量,他也不急也不恼,被人抓住了那一坨骚肉,他反倒变的更骚,不停的往人家手里顶动,边顶边说:“大不大,大不大,晚上叫你家婆娘给我留门,咱做一回肉碰肉的好兄弟。”,这话往往会掀起哄堂大笑,把气氛热烈到极点。
就是因为他的特别夸张的男性生理特征再加上他豪爽的性格引出了一串故事,改变了一些人,改变了一些事,也让现在的大家能一饱眼福。
老田头的职责就是挎着老式的步枪骑着马四处转悠看有没有偷伐树木的,同时密切注意如果哪里发生火灾他就要立刻上报。
而到了冬天,他就会随那些猎户一起进山打猎,既饱口福又能看林护木,还可以热热闹闹的打发时光。
老田头的老伴已经死去三年了,日子过的有些冷清寂寞。但村里的老少爷们都传言他和最风骚的马寡妇有一腿,有人说曾在半夜看到老田头摸进了马寡妇的门,还听见马寡妇被弄的**。
说者讲的绘声绘色,听者也有心揣摸,结果两大骚爷骚妇的顶级艳事听得所有真正的男爷们都顶起了裤裆,回家都把婆娘按在炕头上一顿狠做,让婆娘们都好好的惊喜了一番,似乎意外的过了一个年。
事情发生在第一场雪下来以后。雪一封山,老田头就开始张罗上山打猎的事。先招呼了老老少少的几个爷们晚上到他家喝酒。
屋外天寒地冻,黑糊糊的飕飕刮着小风。屋里明亮的灯光下一炕的老少爷们围了炕桌坐下,酒在热水里烫着,一大盆的酸菜炖粉条子,一大盘木耳炒鸡蛋,一盘花生米,一盆子清炖山蘑菇。炕洞里木材劈劈啪啪的烧着,屋里那叫一个暖和。
大家猜枚划拳,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喝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商讨打猎的事。打猎一方面是吃肉卖皮子改善一下生活,另一方面是一些野猪熊瞎子老到村子里来搞破坏,李大娘家的一头猪就叫狼给掏了。
猎是年年打,轻车熟路,很快就安排妥当了。斯文白净胖胖的老李头就开始讲三侠五义的古,年轻的听着听着就把话题岔开了,老往风流韵事上扯。老李头就识趣的闭了嘴,换老田头和老赵一唱一和的插科打诨的讲。老田头性子骚,讲着讲着就冷不丁去抓一个小伙子的裤裆,捏两下说:“操,硬的跟擀面杖似的,顶手。”,众人就一阵浪笑,差点掀翻屋顶。
最先向老田头发难的是一个叫黑蛋的壮后生,他挑逗着老田头说:”老田大爷,说说你和我马大婶的事呗。”
老田头闷了一口酒,擦了擦嘴说:“你马大婶?你马大婶和我有什么事?”
几个半大小伙子就开始跟着起哄,非逼着他说,老田头咬着牙就是不说。一个捣蛋鬼就忽然捉狭的说:“老田大爷要是不说,咱们就扒下他的裤子给他亮亮宝怎么样。”
这话可是一呼百应,趁着酒劲,几个人按胳膊按腿就把老田头平摊到炕上了。这可是大家一直以来的心愿,几个上岁数的装模做样的做了做样子,就由着他们胡闹了。
老田头挣扎了两下也就知道是白费力气,骂了几句粗口,也就老实了。毕竟大家都熟,平常又胡闹惯了,操,看就看吧,一把年纪还怕你们看?
他这么想着,裤子已被黑蛋刺溜一下褪了下来。 裤子一褪下来,那几个老少爷们看的都有点发呆,感觉老田头这家伙看上去真是太爷们了。
看了好一会,大家还没回过味来,老田头可就着急的翻了脸,黑蛋才连忙放了手。
老田头骂骂咧咧的提上裤子,大家又坐回酒桌上开喝。都心照不宣的不提刚才的事。终于都喝痛快了,几个人踉踉跄跄搀扶着告辞回家。黑蛋故意落后了一步,帮老田头收拾着桌子。然后红着脸嗫嗫喏喏的说:
“大爷,刚才真是对不起,玩笑开过头了。”
“你个傻小子,二百五,过去了的事还说。”
“哎,大爷你不生气就好,那我走了。”,说完,转身一路小跑离开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阳光照在满地的新雪上,有些晃眼。老田头去看他的老伙计麦大叔,昨天的聚会他没去。麦大叔是祖传的猎户,枪法一流。本来他已经两年不上山了,但今年几头熊瞎子不知从哪里流窜了过来,没有麦大叔这样的高手不行。
麦大叔正站在院子里一阵阵的弯腰大咳,老田头走过去帮他捶了捶背,捋顺了几下。麦大叔回过头说:
“感冒了,昨晚就没去。”
老田头说:“没事,反正说来说去和往年也差不多。”
麦大叔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是个精干矍铄的瘦老人,脸上的肌肉紧绷绷的很结实。眉目却有几分年轻人的清秀,嘴唇薄薄的,皮肤古铜发亮。他头上戴着毛茸茸的貂皮帽子,衣服合身的紧贴着,显出挺拔矫健的身姿来。
“今年打猎要靠你了”,老田头卷好一棵旱烟递给麦大叔说。
麦大叔点着烟吸一口咳了几声说:“恩,今年准备去几个人?”
“八个,你我,老李头,老赵,剩下的都是年轻小伙子。黑蛋,小张,春柱,还有你侄子小麦。”
“哦,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动身?”
“准备好了,再过一个星期就动身。先到我那个护林所,那是咱们打猎的基地。”
“哦,知道了。”
两个人又聊了些无关的话题,散了。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出发的前一天,当天晚上,一个神秘的身影偷偷摸进了马寡妇家的门,动作轻巧敏捷,动如脱兔。但让这个身影没料到的是,几个打猎好手正埋伏在马寡妇的屋后窗台下,耐心地等待着捕捉这场香艳盛事。
老田头摸黑进了屋,和马寡妇纵情的癫狂了一场,歇了一会就想穿衣服走人,马寡妇死活不让,说怎么也要陪她一夜。老田头拗不过她,只好搂着她,两人甜甜蜜蜜亲亲热热的在热炕上睡了一夜。
屋外的几个偷听者也过足了瘾,又多了些口口相传的荤段子。
第二天清早,两人又站在地上抵着门板痛快了一回。当老田头穿好衣服,依依不舍地开门出来时。却发现门外站了一群人,都好奇的看着他。
“老田大爷,一大清早地,马寡妇家的门一直响啥啊?”,一个半大小伙子满脸坏笑地问。
“哦,那个,那什么,你马大婶家的门坏了,我刚才不就是给她修门来着。”,老田头红着老脸,摸着满脸的胡子说,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是修她下面的那两扇肉门吧?”,当他走远时,一个家伙扯着嗓子说,众人一阵哄笑,老田头赶紧加快脚步离开了。这时马寡妇从屋里冲了出来,破口大骂,熟练地拧住了那个爷们的裤裆,大家兴致高昂的起着哄,这真是一个热闹活泼充满欢笑的早晨。
老田头骑着马来到村口时,其他几个人已经等在那里了。老赵头一见他就哈哈大笑着说:“咋整地呀老哥,听说你一大早就去给马寡妇家修门了,那门有啥毛病啊?是生虫发痒了?还是门扇子太干巴该灌水了?你咋修地呀?”
老田头挠着胡子嘿嘿笑着说:“那门框有点松,嘿嘿。”
“哈哈,是啊,让你修完了就更松了,你可真能瞎扯蛋。”
麦大叔沉着脸看着老田头,吆喝了一声:“走了!”,率先掉转马头开拔了。
几个人纷纷跟在后面,小麦和小张的马脖子上都系着铃铛,一路上叮当叮当的响着。
黑蛋和老田头并排走在最后,黑蛋想着昨晚的情形,心里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些发虚。他沉默着,不时拿眼睛去瞄老田头那被马鞍子高高顶起的裤裆。
正在他愣神的时候,一条马鞭轻轻抽在了他身上。抬头去看,老田头正瞪着一双鹰眼看着他。
“你小子今天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是不是昨晚被媳妇掏空身子了?”
他忽然笑着老没正经地说,阳光洒在他脸上,根根胡须都闪着光亮。他骑马的姿势挺拔矫健,身躯随着马的行走自然的一起一伏,有一种随性懒散的洒脱,只是洒脱中又透着稳健阳刚的雄浑力量。
黑蛋望着他,被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吸引着,不由呆呆的失语了。
“啪”,又是一鞭子抽过来,老田头瞪着眼睛说:“小兔崽子,大白天被鬼迷住了?和你说话呢。”
“哦,我在想……,听说今年有一只熊瞎子是只成了精的,很难对付。”,黑蛋找了个话题掩饰说。
“恩,是啊,是只母熊,十多年前你麦大叔还和它打过交道。操,还打死了她的一只崽子,她跟着就消失了,这次回来,祸害了不少庄稼了,听说还吃了两个人呢。这不,我今年就把你麦大叔拉来了。”
黑蛋点点头,望了望走在前面的麦大叔。
麦大叔是猎户中的一个传奇,年轻时总是独闯龙潭虎穴,还总是满载而归。麦大叔的性子有些内敛,不爱说话,常年往深山老林里跑,没几个朋友,只是和老田头有打不断的死交情,而且老田头谁都不怕就怕他,谁都不服就服他。大家都说麦大叔连降龙伏虎的本事都有,何况区区一个老田头。
北大荒的雪原一望无际,在阳光下晶莹闪亮的铺展着,再往远处看就是成片的白桦林,椴树林,还有黑桦,白杨,橡树,以及各种各样的阔叶乔木林,到高高的山岗上就有四季常青的松树林了。和天际接壤的连绵起伏的一条山脊就是著名的大兴安岭,一些鄂伦春人还在那里靠打猎为生。
小麦,小张,还有春柱兴致勃发想要赛马,他们喊了一声口令,策马扬鞭,开始飞奔,黑蛋也用脚跟一磕马肚子吆喝着撵了上去。
老田头紧赶两步和麦大叔并驾齐驱,麦大叔看了他一眼,又把头扭过去看着前方,没搭理他。老田头挠挠脑瓜顶,挤着一只眼说:“生气了?”
麦大叔哼了一声,说:“你也太不小心了,让人家说闲话。”
“哦,那什么,我和马寡妇准备结婚。所以也就不在乎了。”
麦大叔没说什么,一磕马肚子,开始飞奔。他的速度明显比那几个小伙子快多了,很快就只剩一个小黑点了。
老田头怏怏不乐地望着他消失的地方,狠狠地踢了马一脚,也跑了起来。
他们到达护林所时已经是下午了,麦大叔带着小麦和春柱去打野味。老赵和老李头负责烧火做饭,屋里的炉子很快就着了起来。护林所只有三间瓦房,一间做厨房,一间是牲口房,中间最大的房子里盘着一个能睡十来个人的大火炕。平日很少有人来,只有采山货和打猎的偶尔来落落脚。但是每到秋天老田头都会带几个人来备下充足的草料和木柴留着冬天打猎用。
黑蛋和小张把马背上驮来的干粮和日用品都搬到屋里,卸下鞍羁,喂了些草料。老田头吸着旱烟四处转了一圈,察看了一下情况。等回来时,饭已经做好了。白面馒头,咸菜,大酱,炒土豆丝,还有一大锅白米粥。大家说着闲话,等麦大叔他们回来。
远处传来一声枪响,老赵一拍大腿兴奋的说:“有了!”
没多大功夫,就见小麦扛着一只小鹿那么大的狍子回来了,春柱和麦大叔跟在后面。小麦一见众人就喊:“老叔的枪法还神着呢,放第一枪就打了个对穿。”
他把狍子往地下一撂,大家一看,狍子浑身上下没有一个伤口,只是两只眼睛都爆开了。所谓“对穿”就是子弹从猎物的一只眼睛射入,从另一只眼睛射出,这样不伤皮毛,能卖个好价钱。
众人都冲麦大叔竖起了大拇指,只有老田头暗暗撇了一下嘴,小声叨咕着:“狍子皮又不值钱,就爱显摆那两下破枪法。”
麦大叔好像听见了一样,随着他的话音横过来两道锐利的目光,老田头连忙陪着笑竖起了大拇指。
吃了饭,几个年轻人都跟着麦大叔去下套子,挖陷阱。老田头就把狍子皮剥下来,取出内脏,把肉分割洗净,扔到大锅里,添水,放好佐料,烧火煮上。
到天擦黑时,大家都回来了,又打了一只狍子,还有几只野鸡,两只野兔。头一次下手,年轻人都很兴奋,叽叽呱呱说个不停,只有麦大叔还是一脸平静,很少言语。老田头卷了支旱烟递给他,他接过去闷闷的吸着。大家都习惯了他的沉默,也不在意。只有老田头不时惴惴不安的偷瞄上他几眼,有点担心的样子。
晚上大家就围着桌子喝酒,大块大块的吃狍子肉,山南海北的胡吹乱侃。风流韵事当然更是少不了的,但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到了马寡妇身上,以及今天早上的“修门事件”,老田头笑眯眯的听大家说着,也不辩解,小麦他们又故计重施想扒老田头的裤子,却被黑蛋拦了下来。麦大叔也沉着脸瞪了小麦一眼,小麦立刻灰溜溜地乖乖坐下喝酒了。
大家又听老李头讲了一回杨家将的古,都酒足肉饱了。护林所也没有电,只有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大家奔波了一天也都累了,于是烧热炕,脱衣服睡觉。人多,被子有限,只好两人一被窝。没人愿意和不说话只会黑着脸的麦大叔一个窝,一阵嚷嚷之后,小麦和春柱一个被窝,小张和老李头一个被窝,本来黑蛋想说和老田头一个被窝的,但老赵怕和麦大叔一个窝,没等黑蛋说话就抢先把他拉走了。只剩下老田头一脸苦笑的陪着麦大叔。
炕热,大家都脱的只剩一个裤头,嘻嘻哈哈开着玩笑躺倒睡了。老田头铺好被子,也开始脱衣服。黑蛋正好就睡在他旁边,瞪着双眼,看着他一件一件的往下扒,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当老田头脱的只剩一条小裤衩时,黑蛋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
直到老田头钻进被窝,黑蛋还沉浸在刚才那诱人的一幕中。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对老田头的身体这么感兴趣,感兴趣得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麦大叔吸完一根旱烟,也脱了衣服钻进老田头的被窝,一口气吹灭了灯,大家轻声的聊了一会,都安静的睡了。
黑蛋紧挨着老田头,身子绷的直直的,很想用自己的身子去碰碰他,但又害怕碰到他。就因为心里有想碰他的念头,反倒更加害怕碰他,他就带着这种矛盾的心理睡着了。
老田头是在半夜被尿憋醒的,他披上衣服打开门出去,在雪地上痛痛快快撒了长长的一大泡,打了个哆嗦,他冻的急忙跑回屋。因为身子凉,钻进被窝时,他小心翼翼的尽量不碰到麦大叔的身体。
然而,当他迷糊着想再次进入梦乡时,一只大手有些粗鲁地抚摸上了他的身体,从他的胸口直到肚腹,然后钻进了他的裤头,抓着他的家伙揉捏了几下。紧接着那只大手慢慢褪下了他的裤头,放肆地蹂躏他那一大堆物件。可老田头实在是已经被马寡妇掏空了,所以不管那只大手怎么努力,他的家伙也没有起性。那只大手终于失望的撤走了。
老田头轻声叹了口气,侧过身子,把手伸到麦大叔的下身,趴在他耳边轻声说:“这么多年了,你还忘不了那一回吗?
这个神秘身影当然就是我们的护林员老田头了。
Ⅶ 作文 这是我亲眼看到的
还记得,罗丹曾说过这样一句话:“美是到处都有的,对于我们的眼睛,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的确,每个朴素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美的一面,这种美要用眼睛去发现,要用心去感受。
当我们漫步在那充满绿意的花园中;在那整洁的商场中;在那一尘不染的大街上……我们感到多么的惬意,整个城市中洋溢着美的气息。可是谁又会想到,这一切都是那些被人瞧不起的清洁工人们创造的!他们当然也有自己美的一面,只是有许多人都没有发现而已。
清晨,调皮的太阳姐姐在清澈的海水中梳洗了自己那一头飘逸的红色长发以后,猛地一跃,跃出了地平线,缓缓地爬上了树梢……我迈着轻松的步子出去散步。人行道上干净清爽,让人感到格外舒适。这时,一位清洁工人与我擦肩而过,她正扫着垃圾。我不由自主的回头打量了她几眼,她穿着一套蓝色的工作服,戴着一顶蓝帽子,洁白的口罩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但那清澈明亮的眼睛让她显得十分精神,她那戴着手套的双手斜握着一把笨重的扫帚,动作轻盈而又娴熟地扫着。渐渐的,我发现她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她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头上渗出的滴滴汗珠,便又继续工作。随着一阵阵清脆的“沙沙”声,被她手中的扫帚掠过的地方,显得干净整洁。她仿佛一位天使,温柔地为大地母亲按摩,洗去了大地母亲的疲惫,让她精神焕发。我静静地注视着她,隐约发现她有一些苍老,也有一丝疲倦,但是她依旧勤劳地扫着。
这时,一对穿着体面的夫妻与清洁工人擦肩而过,那星星点点的灰尘被风吹到了那位先生的裤子上,他的裤子上留下了灰色的痕迹,那位清洁工人急忙红着脸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我不是故意把灰尘弄到您的裤子上的!我……我来给您拍干净吧!”她显得有些惊慌失措,“请……请您原谅我!”说罢,她将扫帚放在一边,摘下手套,放入口袋中,正准备蹲下,那位先生开了口:“没关系的,只是一点灰尘而已,算了吧!”他话音刚落,便传来了清洁工人的声音:“不行,这是我弄脏的,就要由我来弄干净!”她蹲下来,轻轻将灰尘拍掉,随即站了起来,拿起扫帚,继续向前扫去。我觉得,她是那么伟大,那么负责,便目送她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清洁工人们作为城市的美容师,是多么至高无上啊!他们默默无闻地为城市带来了美丽,不怕肮脏换来了城市的整洁,虽然有时会被一些人瞧不起,但仍旧无怨无悔。所有的清洁工人都一样朴素、美丽,一样纯洁、善良。
这是我亲眼看见的,看见了那些工作平凡的人的无私付出与奉献;这是我亲眼看见的,看见了那些事业有成的人的谦虚与热情;这是我亲眼看见的,看见了每一个朴素的人身上所体现出的无与伦比的美……
Ⅷ 是你还是风景,看湿了我的眼睛;其实总有一段路,是会一边哭着一边走
season02第二季charpter08①
车从南京西路上开出来已经半个小时了。街道两边的风景,也从L、HERMES的橱窗展示,变成了眼下灰尘扑扑的小高层居民楼。八月热辣辣的阳光从挡风玻璃上迎面朝我撞过来,视线里一直都是这样仿佛曝光过度的照片般的视觉效果。顾里家里那辆价值百万的宝马Li,此刻正被一个刚刚拿了驾照3个月的新手司机驾驶着。对,那个司机就是我。我身边坐着已经拿了驾照两年的顾里。她此刻戴着一个巨大的墨镜,她那巴掌小脸,有三分之二都被墨镜遮住了,剩下一张涂着anna sui夏日杏花果冻唇彩的嘴,和她那尖尖的小巧下巴。她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事实上,我不是因为脑子在放空,而是因为此刻我的脑海里,正在一秒接一秒地上演各种回忆的画面,仿佛电影院里连绵不断的黑色胶片一样持续转动着,光线从我的眼睛里投出去,在我面前的挡风玻璃之外,形成电影般的画面。
这样无言的沉默再加上车里肆意开足--足够把膝盖的风湿冻得发痛的冷气,一切都显出一种悲伤的调子来。除了车里的背影音乐不太搭调。高级的车载音响此刻正播放着顾里ipod里的Lady gaga的新舞曲。这个永远裤子并且经常把自己打扮成米老鼠的疯女人,最近是顾里的新宠。前段时间,Lady gaga的一次现场表演上,她的胸罩里突然开始喷火,她整个人仰面朝天,然后双胸喷火的画面让我在沙发上目瞪口呆,而身边的顾里,则彻底地被这个画面迷住了,当年顾里就是被麦当娜的那两个锥子般的胸罩吸引了,而今天,她又被一个胸罩里可以喷火的女人降服了。
我觉得她对胸部有一种迷恋。这也是我认为,她能够一直和唐宛如相安无事这么多年的原因。因为唐宛如对胸部,也非常地迷恋,因为那应该是她能够证明自己还是个女人的最强有力的证据。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静安区公安局。12天之前,南湘被一把明晃晃的银色手铐给带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而12天之后,我和顾里彼此沉默地开车,去接她从拘留所里出来。在这两个星期里,顾里倒腾出了所有她能够利用的关系和人脉,企图把南湘从里面捞出来。然而,毕竟不是像街头斗殴一样简单的事情。
Neil的爸爸出了很大的力,当然,对于开着黑色牌照车子的外交官来说,本来是不太方便参与进来的。但他看在顾里的面子上,还是明的暗的出了不少力。然而最终解决这个事情的人,却是顾里最最讨厌的人---席城,所以,这也让顾里感到格外的挫败和别扭。我转过头悄悄看了她一眼,她依然是一个不发一言的时尚的瞎子。我刚准备叹一口气,一个小男孩儿拿着一个冰激凌甜筒突然冲到挡风玻璃前面,我死命地一脚刹车,我胸口猛地撞在方向盘上,痛得我眼冒金星,同时身边传来顾里的尖锐骂声。她二话没说,下车,从前面绕过来,拉开我的车门,粗暴地把我拽下来,伸手拉开后座的车门把我塞了进去,然后她自己坐到了司机的位置。
坐进去之前,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那个小男儿一眼。本来小男孩儿还没什么反应,这一眼看完了之后,哇地开始啕大哭,可见顾里那两只眼睛里,是一派多么杀气腾腾生机勃勃的景象。
我窝在车子宽敞的总裁后座里,从刚刚的惊魂里缓过来。而顾里已经把车开得嗖嗖地飞驰了起来,感觉像要起飞的样子。十二天之前,顾里也是这样,把车子开出了飞机的速度,心急如焚地往局赶。我们两个赶到局,在那儿等了五个小时,我们才见到了南湘。她戴着手铐从拘留间里走出来见我们的时侯,右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
终于,南湘隐瞒了我们足足三年多的秘密,彻底摊开来,暴露在了八月惨烈的日光之下。三年来,她一直背着我们,毒,,但吸毒的人不是她,是她妈。存下来供南湘念书的钱被迅速消耗干净了,家里能的东西也都光了。 “你啊!你没脑子么你!”顾里看着坐在墨绿色长凳对面的南湘,脸色发白地低声呵斥她,十根贴满碎钻的水晶指甲把她那条光滑的CHANEL绸缎裙子抓得都皱起来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么?” 南湘的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膀上,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不下十次我都抓在手里了,三个码都按了,可是还是下不了狠心拨出去,因为跪在你面前拉着你的裤子说&uot;我错了,我错了&uot; 的人是你的亲妈,你怎么办? 清醒的时候,她哭成个泪人,抓着我的手,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地和我说她对不起我,她不是人.但是一旦毒隐上来,她又口吐白沫地躺在地上,打滚,摔东西,求我给她&uot;药&uot; ,不给就骂我,.还对我说&uot;你长得那么漂亮,你去,去当,肯定有钱!&uot;......顾里,要是你换了我,这几年你早就疯了.”
我和顾里坐在她的对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脸一半仿佛是初秋的月亮一样苍白,另一半红肿着,像滴血的苹果.这么些年来,这张面孔之下隐藏的秘密,我和顾里竟然没有一丝察觉.我们都觉得南湘和我们一样,生活在幸福的崭新时代,徜徉在美好的大学校园,当我在抱怨着恋爱的争吵,或者顾里把她新的用了两个星期的丢到抽屉里再也不用了的时候,南湘在想些什么呢.
顾里没有说话,我坐在凳子上哗啦啦地流泪,像一个没有关紧的水龙头。
车子开到了局门口,顾里和我下车朝里面走,走到拘留所大门口去接南湘出来。铁门拉开的时候,我听着那哗啦啦的声音,眼泪一瞬间又涌了上来,顾里及时地拿她的水晶指甲在我腰上一掐,我的眼泪又收了回去。我们都把温暖的笑容挂在脸上,一左一右地拉着南湘的手,朝外面走。
“我能和席城说几句话么?”南湘回过头,看着带我们过来的那个,“就是后来代替我关进来的那个男的。”
顾里唰地一声甩开南湘的手,径直朝她的宝马车走了过去,“我车上等你们。”
半眯着他深邃的眼睛,眼神里是一种在这个社会里磨砺了多年之后圆润却犀利的光:“他能不能帮你把罪替掉,这个还很难说。所以,你就别节外生枝了。我是你,我走出了这个大门,我就再也不会回头看。小姑娘,你的人生还很长,长得又标志,别把自己耽误了。”
回来的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我和南湘坐在后排,顾里在前面开车。她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勺,以及出现在后视镜里的巨大墨镜。我看不到她的眼睛,看不到她的表情,看不到她的心。
而南湘斜斜地靠在座位上,额头轻轻顶着窗户的玻璃,窗外渐渐变成深红色的残阳透过窗户上贴着的U纸照进来,把她的脸包裹进一种带有悲怆色彩的昏黄里。她的头发又长又软,披在她的肩膀上,头发在夕阳的余辉里变得毛茸茸的。
我几次想要说些什么,企图打破这个尴尬的境界,喉咙里像是有虫子在爬,很痒,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我也只能转过头,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营营役役。而这个时候,顾里的响了起来。
她接起来,没说话,一直听,中途小声地“嗯,嗯”了几声,最后她说了句“好的我马上回”之后,就把车停在路边了。她打开车门下来,走到后车窗,我把窗户摇下来,她对我说:“林萧,你先开车送南湘回去。我要去一下处理一点事情,晚上回来,我们再聊。”说完,她看了看南湘,隔着墨镜,我也看不到她目光里的世界。南湘轻轻点头,“你先去,我们回去等你。”
顾里抬起手招了一辆计程车,她纤细而苗条的身影迅速地被黄色的车子带走,消失在这条马路上。她在讲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她话筒里面传出来的宫洺冰冷的声音。
我坐到司机的驾驶座上去,刚绑好安全带,南湘就从另外一边上来了。她冲我笑笑,眼睛里沉淀着一种疲惫,她湿漉漉的目光像是冬天里堆积在马路边被淋湿的梧桐树叶子,透着一种被抛弃的让人心酸的凄凉。这种凄凉也让她更美。真的,我一直以来就觉得南湘长得太美了,这样的美会毁了她的。总有一天。我一边开车,一边摸索着这台车的娱乐系统,找了半天,总算搞了个收音机出来。频道里正在放着电影怀旧金曲,面前的马路上堵满了车,下班时间车流高峰期,所有的司机都不耐烦地一齐按着喇叭,上海像是无数汇聚在一起的嘈杂的河。车外的空气被阳光炙烤得一点就燃,但是车内却是一个小小的寒冷天地,而此刻迎面而来的泛滥着巨大光晕的落日余晖,像是温暖的棉被一样把我和南湘包裹在一起。我突然想起以前我和南湘一起看过的那部年的电影《司机与女囚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滑稽的联想。南湘突然转过头来,冲我笑:“你记得我们大二那年一起窝在被子里看的那部电影《司机与女囚犯》么?”我转过头看着南湘,心里被这样闪电般的刺痛一击即中。我的身体和魂,都在这股巨大的洪水里,分崩瓦解了。我趴在方向盘上咧着嘴哭,胸口很痛,像扎着根木桩,快要喘不过气来。
在我哭的时候,南湘接了个,是卫海。他正在过来找她。南湘叫卫海到家门口碰面,而卫海不肯,里,我也能听见他结实的声音:“我不。我来找你。你让林萧把车停路边上,我马上就来。”卫海的声音里是不容抗拒的坚定,听起来就像是发脾气时候的崇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崇光来,他离开我的世界已经大半年了。也许是因为此刻漫天满地的夕阳余晖正放肆地涂抹着这个水泥森林,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气味,也许是因为我身体里的疲惫快要把我冲垮了,我渴望他充满力量的仿佛漆黑夜空里清亮星辰般的目光。照亮我。
我把车停在路边的白线里,熄了火,和南湘坐在车子里听。时间滴答滴答的化成雨滴,缓慢地飘洒向我们两个的身体,我们的头发,我们被晒得滚烫的眼睑,我们的指甲。我们被这场时间的大雨浇得湿透。
我趴在方向盘上,脑海里翻滚激荡着过去好几年的岁月,它们像是一条大河,从我眼前往东奔流。我无法留住它们,我只能用目光反复摩挲它们,我只能盯着翻腾的漩涡不松开眼,直到它们卷进深深的河底。
我看见我们窝在学校宿舍的小客厅里,那个时候顾里还不会花十几万去一个沙发,我们欢天喜地地从宜家拖出来白色的棉布沙发,喝着顾里带来的瑞典咖啡或者南湘煮的珍珠奶茶,我在地毯上教唐宛如做瑜伽,南湘在沙发的转角处眼角通红的看着各种伤感的小说,而顾里永远都仿佛是一枚精致的水晶花瓶一样,端坐在沙发的扶手边上,用她那张没有表情的假脸,哗啦啦地翻看着《当月时经》。
我看见那个时候的顾里,她非常愤怒得对着刚刚的济南路8口出恶言:“7万一个平方!等着被炸吧!”,她也盘算着究竟是一个L的包算了,还是咬咬牙豁出去一个HERMES。她把家里各种包装上印满了外国文字的饮料带到宿舍来,仿佛做实验般地鼓捣出各种东西,分给我们品尝。她那个时候虽然依然拜金、冷漠、刻薄,但是她身上依然有着仿佛新鲜植物般的辛辣气息。这让她显得真实。是我可以触摸的,让我敢靠近她,或者依赖她。
我和南湘经常在下雨的时候逃掉一整个上午的课,我挤在她的床上,把脸埋进她芳香的长头发里,听她用婉约而动人的声音,念那些文字清隽、断句怪异的日本作品。在窗外哗哗的雨声和空调的嗡嗡声里,我听她念完了一整本《金阁寺》。而《迟暮的雪》念到一半,我们就毕业了。
那个时候唐宛如依然是我们的宠物如如,她在食堂里面总是可以各种惊世骇俗的语句让我们恨不得与她隔离开来。但是她身上又有最原始的纯粹和单纯,仿佛上海这座被铜锈腐蚀了的城里,一枚永远发亮的温润宝石。我们活在她的快乐之上,我们也把快乐建立她的痛苦之上。
而现在,我独自载着刚刚从拘留所里放出来的南湘,把车停在喧闹嘈杂的路边上,顾里因为工作而放下我们两个独自离开了,至于唐宛如,我想到她心里就一阵刺痛。
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有人当当当地敲车窗。我抬起头,窗外是卫海的脸,一半沉浸在阴影里,一半被落日照红.卫海上了车之后,就自动接过了司机的位置。我主动地坐到后排去。南湘坐在副驾驶。卫海开车比我稳很多,我半眯着眼睛斜靠在后座,像躺在巨大的游轮上一样。我看着卫海和南湘的背影,看着卫海沉默地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用力地抓紧南湘的手,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混合着悲伤和感动的情绪。在最开始知道南湘和卫海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这是一个笑话,而现在,我突然间觉得他们两个的背影那么动人。爱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伟大,爱情很简单,爱情就是连一秒钟都不想多等,我想立刻就能找到你。我突然想起以前催崇光专栏的时候,他在家里一边听着音乐喝着可乐,一边随手拿着黑色的碳素笔唰唰地在他的爱马仕笔记本上书写着漂亮的行楷。那一段话是:“你要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你的爱人,无论你此刻正被光芒环绕被掌声淹没,还是当时你正孤独地走在寒冷的街道上被大雨淋湿,无论是飘着小雪的清晨,还是被热浪炙烤的黄昏,他一定会穿越这个世界上汹涌着的人,他一一的走过他们,走向你。他一定会怀着满腔的热,和目光里沉甸甸的爱,走到你的身边,抓紧你。他会迫不及待地走到你的身边,如果他年轻,那他一定会像顽劣的孩童霸占着自己的玩具不肯与人分享般地拥抱你。如果他已经不再年轻,那他一定会像披荆斩棘归来的猎人,在你身旁燃起篝火,然后拥抱着你疲惫而放心地睡去。他一定会找到你。你要等。”
顾里回到《M.E》的时候,从进门就感觉到了空气里一股无法形容的微妙感。她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作为刚刚上任的部主管,就突然被通知明天马上就要拍摄的一个平面的模特突然撩下摊子说不拍了,理由是价格太低。顾里回到办公室,蓝诀已经在间里等她了。她接过蓝诀递过来的咖啡,和一大叠文件,喝了一口,然后哗啦啦地翻阅着。顾里皱着眉头,“那模特在哪儿?”“在楼下。”顾里把咖啡朝她那张刚刚新订购回来的玻璃办公桌上不轻不重地一放。她冲着蓝诀那张英俊清秀的脸,笑了笑,说:“跟我下去,我告诉你怎么教训这种不听话的小狼狗。”电梯打开之后,顾里那双细高跟鞋就在大理石的走廊里敲出了咔哒咔哒的声响来,整条走廊里的人都没有说话,每个人都既紧张又期待,仿佛《变形金刚》放映前一分钟电影院里焦躁不安的观众,他们都期待着血肉横飞的和齐齐卡卡酷酷的变形。顾里像一个女机器人一样,卡卡卡卡地走进了会议室里。会议室里站着坐着十几个人,大部分都是部的,还有一两个法务部的。坐在巨大的会议桌尽头的,就是那个此刻等待着被教训的小狼狗–不过显然,他现在觉得自己是一头狮子。他看着仿佛一只慵懒的波斯猫一样走进来的顾里,眼睛眯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这个妆容精致的美女。“你们先出去,”顾里环顾了一下周围焦躁的同事,“我和他聊。”人悄然无声地散去了,虽然每个人离开的时候都面无表情,但谁都能看得出来彼此心里的失落,无法亲临一线观看顾里--这个刚刚调来管理最重要的部门的黄毛丫头受挫,是多么让人沮丧的一件事情啊。“说吧,你不满意什么?”顾里拉开一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蓝诀谦逊地站在她的身后。“当然不满意报酬咯。”模特用他那张足够赚钱的英俊面孔,凑近顾里的脸,“合约是你和Tony签的,虽然Tony是我们模特的经纪人,但是,我是新人,我刚刚和签的经纪约要从下个月才开始生效,所以,你们现在手上的合约其实是无效的。反正,你们也宣传出去了,我的照片也已经提前发给媒体了,现在如果换人,你们肯定也很头痛吧,不如把价格提高一些,我们大家都省事。你也知道,提成之后,我其实没多少钱,就当帮帮我们新人吧。”说完,模特冲顾里眨了眨眼,“你帮我这个忙,以后你有什么个人需要,打给我,我随叫随到。”
顾里微笑地看着他,说:“不用了,我吃素。”
不过显然以模特的智商,没有听出顾里话里面闪着绿光的.“说正事吧,”顾里斜靠在椅背上,看起来又慵懒又捉摸不定,“首先我告诉你,Tony和我是七年的交情了,从你还在高中里穿着NIKE打篮球的时候,我和Tony就已经手挽手地在L里面把我们的名字缩写刻到旅行箱上了。他在模特界里,就算不能只手遮天,但对付你这种以为自己牙齿很利的小狼狗,绰绰有余了。别说你的经纪约下个月就能生效,就算你们没有经纪约,他要让你在这行从此不能立足,也不是什么难事。小朋友,这个行业混的好与不好,区别的不是能力,也不是脸蛋,区别的是你认识些什么人,以及你得罪过些什么人。《M.E》一年需要请大量的模特拍照,这笔费用本身就很庞大,并且Tony也几乎接管着上海70%以上的模特需求。你要不拍也可以,只不过是同时得罪我和Tony两个人而已。”
模特半眯着的眼,此刻瞪圆了看着顾里。“大不了我就不做模特,有的是有钱的女人想养着我。”他撑着面子,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有种鱼死网破的架势。
顾里表情仿佛娇嫩的栀子花一样,洁白而脆弱,但是,她手上的动作却行云流水快如闪电,她伸出右手一把握住模特的拇指,然后左手朝身后一探,接过蓝诀配合默契地递过来的一张白纸,在模特目瞪口呆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顾里扯过模特的手指,啪的一声朝白纸上一按,模特刚刚只感觉到手指一阵湿润,而下一个瞬间,自己拇指鲜红的指印已经印在那张白纸上了。
“蓝诀,你拿去,写一张他对我的欠条,金额先空着,我看心情到时候随便填。”顾里转身从会议桌上的餐巾纸盒里扯出几张纸巾,擦着自己手心里涂满的红色印泥,她在走进会议室之前,就已经把盖章用的红色印泥涂满了整个手心了。她冷冰冰地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模特。她已经完全不需要再对她微笑了,刚刚慵懒的波斯猫,现在终于露出了她猎豹般的眼神。
她把擦得鲜红的纸巾,朝桌子上一丢,然后手撑在桌子上,“听着,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乖乖的明天过来配合拍照,我保证你得到足够好的报酬,并且将来再有模特需求,我优先选择你,虽然你脑子很蠢,但是毕竟你有一张吸引人的脸,而且我可以保证这件事情Tony不会知道,你们的合约该怎么生效继续怎么生效。”顾里说完站直了身子,灿烂地一笑,“至于第二个选择,就是继续对我进行挑衅,看我能把你那张盖了手印的纸上写出一个多么惊人的数字来。”
说完,顾里转身从蓝诀手上拿过来一叠合同,丢在模特面前,“把它签了。”说完,顾里扭着她纤细的腰,转身出门了,走之前挥了挥手上那张盖着他手印的白纸,“我先走了,小狼狗。”
空旷的会议室里,只剩下面如死灰的模特,之前嚣张得仿佛一头狮子般的气焰,现在真的只是一只戴上项圈的小狼狗了。
蓝诀把合同推到他的面前,脸上是英俊的笑眯眯的表情,和面前模特那张脸不相上下,他温柔地说:“签了吧。你和她斗,还早着呢。你要知道,她16岁的时候,就成功地让他爸爸签了一份规定必须每一年给她一个L包包的合约,并且那份合约律师看了,是真的具有严密的法律效应的。”
顾里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看着堵在门口各怀鬼胎的人,对他们说:“明天下午一点,他如果迟到了一分钟,都不用付他钱。”说完,她继续踩着她那双尖得仿佛能把大理石地面敲出洞来的高跟鞋,头也不回地朝电梯走去,“你,那个穿得像是邮递员的女的,你下次再穿这个裙子,我就把你调到收发室去发光发热。告诉我,era在哪儿?”
“在部A区。”那个被说的人非常自觉地对入座了。尽管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尴尬。
“现在你去我办公室,冲两杯我的日本起绿田的咖啡,然后送到部A区来。”
透过部A区的玻璃门,办公室里,只有era坐在位子上,她脸上的妆容精致而新鲜,看起来像是早上9点刚刚化妆完成的样子,而不像是已经是下午快要下班时忙碌了一天的白领。她显然有点兴奋了,因为宫铭走进下属部门的工作区域,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穿着Raf Simons修身衬衣的宫铭,他斜纹领带上的领带夹上是一排剔透的纯色水晶.“你打给我告诉我这件事情,”宫铭看着她,温润而又透彻,“你是想证明什么?”
当我把宫洺的缎面礼服从恒隆负一层那家洗一件衣服比我一件衣服都贵的干洗店取出来之后,我又打车往离恒隆不远的他的新开过去。
等到我走到宫铭的楼下想要掏出给他打,才发现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电了。
我傻站在楼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可以贸然地直接上楼,又或者是放在楼下的门童这里让宫铭自己下来拿…无论是哪一个选择,我感觉Kitty都会掏枪出来射杀我。
我正在楼下忧犹豫,一个满脸堆着笑容的门童朝我走过来,“林小姐,来给宫先生送东西啊,我来帮您按电梯。”看来宫铭的震撼力已经从M.E波及到了他新的酒店式了,连门童都这么害怕他,作孽啊。
电梯门打开之后,我按间走到他的门口按了门铃,门打开的时候,显然,他的脸上充满了惊讶,“你怎么不先打一个?”
我刚想回答他,却突然被他身后的一个身影给击中了,我望着坐在宫铭客厅里的那个男孩子,张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脑海里仿佛瞬间闪过无数的雷暴,轰炸得我失去了意识。
“你是不是……”我冲着坐在宫铭客厅沙发上的那个男孩子说。
“林萧,你该走了。”宫洺过来一点,男孩的身影消失在门的遮挡之后。
“宫洺,他……他是……”我胸口里仿佛跳动着一个巨兽,想要随时撕裂我的胸膛冲出来。
“林萧,你是发烧也好,发疯也好,你现在都给我马上离开。你不觉得你现在非常失态么?”宫铭拿过我手上的礼服,转身把门关上了。
门关紧前的一个瞬间,我看见了里面那个男孩冲我露出的一个轻蔑的嘲笑,我知道,他肯定觉得我是一个疯子。
我不认识他。
我知道这一点,间里的男孩儿是一个外国人,或者是一个混血儿。高高的眉骨,挺拔的鼻梁,刀锋般薄薄的嘴唇和宫铭一样他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闪动着湿润的光泽。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可是,我内心那个疯狂的念头却像是无法遏止的野蛮藤蔓,一瞬间就翻开厚厚的泥土,在空气里编织成了一张我怎么也走不出去的网。
我知道他是。
我知道他就是。
可是我不认识他。顾源和顾里坐在沙发上,简溪站在落地窗前朝小区的门口望过去。
“你打了她么?”顾源问。
“她关机了。”简溪没有回头,低低的声音回答着。
“她去给宫铭送衣服去了。说是马上回来的。已经去了好一会儿了。”卫海从厨里探出头,冲客厅里的人说。
“那我去找找她,别出什么事儿才好。”简溪转过身,走到门口穿鞋,“顾里,你把宫铭的给我。”
“恩。”顾里拿过,一边打字,一边说,“不过你就在楼下问一下就行了,不想死的话,千万别上去。不过你应该也上不去。”想到这里,她好像又安心了些。
我走出电梯之后,就坐在楼下的绿化台阶上。我满脑子都是那些疯狂的想法。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头顶上是大堂门口延伸出来的玻璃天顶,上面装点着好看的星光。我想起崇光写过的那些漂亮的文字。我想我一定是太想念他了。就像我今天看见猩红色的薄暮时,我就想起了崇光身上与生俱来的仿佛落日般又和煦又悲伤的气味。他灰色的兜帽和他白色的球鞋。他漆黑的瞳孔里有着星辰般闪亮的光。我看着头顶的灯光把我的身影在地面上拖出一道漆黑的影子来。我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干什么,脑海里一直响着仿佛钟摆般的滴答滴答的声响。
我猛然被一阵迎面扑来的气味击中,仿佛夕阳般和煦而又悲伤的味道,我在自己放肆翻滚的疯狂想法里抬起头,年轻的外国男孩子站在我的面前。他金褐色的眉毛浓密得像两把,眉骨高高地隆起,让他的目光镶嵌在深深的峡谷里,笔直的鼻梁让他的五官拥有了亚洲人无法拥有的深邃。我的眼泪涌到眼眶里,胸口仿佛被一只重锤反复地敲打着,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我想哭。我双手抓紧我的背包,我想要站稳。“你不应该认出我来的。”他双眼通红,他走过来,伸出长长的手臂,把我抱进他的怀抱里。迎面而来的巨大气息,落日般的悲怆和和煦。他穿着灰色的无袖T恤,背后有一个兜帽,他齐膝短裤下露出毛茸茸的小腿,在灯光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他的手紧紧地捧着我的脸,这双手写下过无数让人热泪盈眶的句子。他轻轻地俯低身子,用他那花瓣般温柔的嘴唇咬住我颤抖的嘴唇,他口腔里温暖而清新的荷尔蒙气息把我的思绪吞噬,他整个人像是一座沸腾的海洋,缓慢地将我淹没了。滚烫的眼泪从他的睫毛上滴下来,滴到我的鼻子上。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我听到他喉咙里低沉的呜咽。–你要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你的爱人。–他一定会找到你。你要等。出租车窗外是华灯初上的上海。连绵不绝的灯光从车窗上摇曳而过,仿佛华丽的金鱼尾巴一样,一尾一尾地划过简溪略带忧伤的脸。他不停地掏出来,话筒里永远都是“您的已关机。”夜幕从天上拉扯下来,很多白天里的不堪与丑陋,都迅速地消失在这片黑暗里。四处都是流光溢彩的霓虹,和物欲横流的巨大牌。无数面目模糊的人一一从简溪的目光里走过,像是秋天里的树叶一样,一片一片地远去。盛夏里蒸腾出的浓郁水汽,凝结在开满冷气的玻璃窗上。一颗一颗仿佛眼泪一样,短暂地停留在乘客的视线里。简溪轻轻闭上他漆黑而温润的瞳孔,柔软的睫毛上凝结着绚烂的霓虹。他靠在玻璃窗上像是睡着了。他蜷缩着长长的腿,手里握着屏幕暗下去的,看起来像一只疲倦的鹿。–我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我的爱人。他也会怀着满腔的热,和目光里沉甸甸的爱,穿越这个世界上汹涌着的人,他一一的走过他们,走向我。–走向我们彼此都太过熟悉的,万劫不复。(完结)
Ⅸ 女生看到男生裤子顶起来会怎样想会不会觉得这个男生怎么控制不住自己
可能第一印象是感觉这个男生挺色,但是异性相吸这说明你很有魅力 ,生活中女生也有看见喜欢类型的男生留口水,这是成年人正常生理反应,只要他不做出什么事情,我决定可以理解。
Ⅹ 求最小说陈晨文章[直接把内容贴出来吧,谢谢啊.]
<<河内八月>> 陈晨代表作
在河内,常常有鬼佬过来问我,Japanese?
摇摇头,他们就会再问,韩国人?台湾人?香港人?
仿佛没有人会觉得我是从大陆来的。似乎鬼佬们看到那些背着旅行包,低着头在烈日下行走的少年,会自然地想到独立的日本孩子。
住的旅馆在市中心的一条深巷子里。河内的巷子,阳光布满每个角落。巷子里大多是精致瘦长的法国建筑。盛大的蔷薇花翻越过围墙。有的时候在午后,安静得只能听到树叶上水汽蒸发的声音。
旅馆是一个越南女人所开。她喜欢在阳台上种花,在早晨和傍晚会拎着水桶上楼浇花。所以,我每天早晨都在芬芳中醒来。
小旅馆总共有三层,我住的那一层楼大多数是日本人,还有几个在广州读过大学的英国人。
晚上出门的时候,看到三五成群的日本孩子嘻嘻哈哈地说着嚼舌头的日语去喝咖啡。他们看着我一个人拿着钥匙,走过来说,Together?本能地摇摇头。大概,只是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真的很羡慕他们。那群日本孩子。
穿着大一码的裤子和衣服。用从来没有看到过的SONY手机。几乎都染了黄头发。见到人会微笑。也听人说过,日本高中生都有出国旅行的习惯。年纪很小,但习惯去不同的地方行走。
晚上在旅馆里,洗澡,看电视。越南的电视台很少。大多数是美国的或者泰国的电视台。时常会看到像《金粉世家》这样的国内电视剧。不过奇怪的是,配音始终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河内的街道上,保留了大多数当年作为殖民地时的法式建筑。
离还剑湖不远的Ly Thai To St。街道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树木,奶黄色的法式别墅掩映在绿叶中,现在这些别墅已经成为欧美等国家商会、使馆、跨国公司办事处所在地,或是改建成法式情调的酒吧、Cafe、画廊。
几乎每天都去一家没有名字的音像店。那里贩卖各种盗版光碟。有港台的流行CD,也有西方的爵士和摇滚。DVD则大多数是英文字幕的好莱坞大片。也有很多香港片。常常看到鬼佬们兴致勃勃地挑选,小声地谈论。来自西雅图的美国男人,喜欢李小龙。
每次去都有收获。像冰岛乐团,Bill Evans六十年代的爵士。这些在杭州都很难买到。
那些盗版CD,虽然包装粗糙,但是价格极其便宜。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会拆开来听。
书店把大量的LP旅行书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几乎都是盗版。价格通常是1美元一本。大多数是关于东南亚国家和中国的。后来在咖啡店里,看到鬼佬人手一本的LP,也几乎都是在越南买的盗版货。
常常去不知名的画廊看画。大多数是抽象的油画作品。表情冷漠的越南画家很少和顾客交谈。每幅画都有不菲的标价。
喜欢Little Hanoi Café。常常独自一个人点一杯咖啡,在里面坐好久。或是和鬼佬们交谈。店里有年轻的越南女服务员,常常在客人少的时候,轻轻地哼起歌。
很多鬼佬们带着手提电脑到这里,常常热情地招呼他们和自己一起看照片。一年12个月,9个月工作,3个月去地球的不同地方行走。他们给我看在吴哥窟拍下的落日。西贡的广场。
年轻瘦弱的美国女孩,一个人来到这里,因为喜欢河内,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星期。
每天买各种各样的水果来吃。火龙果。红毛丹。牛奶果。凤梨。等等等等。
几乎不吃饭。饿了就去买水果或者去街边的米粉摊。
米粉摊上鬼佬很少。但越南人喜欢这里。即使在深夜,米粉摊也不会打烊。劳碌了一天的越南人坐在街边,喝啤酒,吃米粉。越南米粉通常会放一些水果和生菜。老板也会用破旧的录音机放哀伤的越南情歌。
我常常混迹于那些越南人里面。即使他们知道我是中国人,也很少来和我讲话。
他们用委婉的越语谈论,讲笑话。即便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是能感觉到的,是他们平和的生活。而河内给人的感觉也是一样,充满着生机,并让人感觉异常的踏实和忍耐。
在去看水上木偶戏的路上,路过ST. Joseph天主教堂。只是在外面看,没有走进去。教堂高大威严,只不过墙壁斑驳,而且发霉脱落。
是傍晚的时候,阳光仍旧是猛烈的。贩卖水果的小贩挑着担子准备回家。越南孩子在教堂前来回追逐玩耍。穿着国服的大学生拿着书本三两成群地谈笑。车夫在三轮车的刹车上塞上一束洁白的茉莉花。一家三口挤在一辆摩托车上飞驰回家。
这样的生活,多么希望是自己的。
来河内之前,读了安妮宝贝的《蔷薇岛屿》。她在里面写,河内是一个Crazy City。
而我看到的河内。炎热。隐忍。安静。而那在早晨就会充斥在耳边的摩托车的轰鸣声与城市的喧嚣相比,是多么微不足道。
那么,究竟该怎样去形容河内呢。
是这样一个城市。
你可以很随意地穿着人字拖鞋在这个城市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行走。
你能随时喝到一杯冰咖啡。你能每天什么事情都不做,只是胡思乱想。到处乱走。
每天在鲜花的香味和摩托车的轰鸣声中醒来。在潮湿而闷热的空气中睡去。
这就是我眼里的河内。简单的,纯粹的。
永不逝去的冬天:
1.
知道现在,我还没有忘记那些年发生的事情。
记忆像是一块碎片,在生命里无助地颤抖。
那个潮湿阴冷的南方小镇。那条肮脏又生气蓬勃的河流。那些被滞留在河岸边回不去的船舶。那个小时不去的冬天。还有,那个叫傻傻的女孩。
哦不。她不叫傻傻。她叫莎莎。
2.
我以前居住的那个南方小镇在京杭运河的末端。
那是一条肮脏的河,汇集着这个小镇所有的不堪和往事,终日散发着垃圾的腐臭。岸边的垃圾晃悠着便溜进水里。各种各样的小摊和商铺在河岸边一字排开。一条又一条幽深晦涩的弄堂像一条条的血管一样从河上蔓延开来,然后紧紧地吸附在这个小镇上。河面上浅灰的云朵沾着一点儿尘世的肮脏。停落在旧电线杆上的大群飞鸟会因为刺耳而急促的汽笛声骤然间腾空而起。
我时常觉得这是一条在不停喘息的河流,生命力被过度地开发和消耗。
就像巨大的颗粒物占据了我的眼睛,也没有办法抬手抹去。
年少时候的我时常期盼着从北方驶来的货船。那些船工通常会把船停在运河边,然后贩卖着从北方带来的货物。一连几个星期,甚至是几个月。他们都不会离开,始终栖息在船舶上。那些破旧沧桑的船舶仿佛就是他们的家。有些人甚至没有再离开,扎根在了这个陌生的南方小镇上。
那是的我结识了很多北方的孩子。他们都是随父母一起搭船南下。他们操着好听的北方口音。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北方方言。那些北方的男孩子,性格爽朗,会很多我没有玩过的新奇的游戏。我时常沉醉于他们类似于冒险的经历。从小就和父母一起漂泊。所有的日日夜夜都在船上度过。他们的生活,散发着流浪的气息。不知道是为什么,我觉得那是一种令自己崇拜的勇敢。
从他们的口中,那个陌生的北方在我脑海里终于有了一个浅浅的轮廓。我知道了北方有望不到边际的林海。北方有熬得很糊的玉米粥。还有自己只有从寓言故事中才听说过的毛驴。
他们还说,北方又盛大寂静的雪。
每年的冬天,大学都会覆盖住整个世界。到处都是亮白白的一片,会刺痛眼睛。可以在雪地里找松鼠洞,毛茸茸的小松鼠缩成一团窝在里面。在门口堆的雪人几个星期都不会融化。他们还说,他们家乡的那个村子,有一个很大的湖。每年的冬天,都会有丹顶鹤飞来栖息在湖边。村民们常常拿着一些玉米粒或是高粱去喂那些丹顶鹤。
我常常听得心驰神往。那些美妙的经历,是自己无法想象出来的。那个他们口中冬天,终究是和南方不一样的。这个南方小镇的冬天,通常是不下雪的。即使下了雪,也是很小很小,毫无章法地夹杂在西北风中的到处乱洒。用肉眼也很难分辨出那些类似于头皮屑的物质竟然会是雪。即使下的稍微大一些,也是不会积起来。似乎在它们降落到地面的过程中,就已经融化了。
这个南方小很的冬天,没有盛大寂静的雪,只有透彻的寒冷。
而就在那年的冬天即将来临的时候,一艘从北方驶来的货船,停在了这条冰冷又肮脏的运河上。
船上的那个女孩,叫做傻傻。
3.
傻傻的确很傻。
在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这么觉得。她的目光总是呆呆的,嘴里总是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每天放学路过运河,都能看到她呆呆地坐在那条已经很破旧的船上。船上堆满了货物。她就坐在那些货物里面。如果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就会傻傻地笑。我感觉她就像是那些已经发霉的货物。
我住的那条弄堂,离运河不远。
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从那条破旧的货船上传来的吵闹声,啤酒瓶打破的声音,男人的吼声……甚至还能听到那艘货船剧烈摇动的声音。那些声音夹杂着暴力的成分生生地刺痛了我的耳朵。父亲曾经告诉我,据说他们是河北人,帮人运货到这里。可是运气不好,船破了,货物都进了水。东家不收。也没了钱。只有暂时滞留在这里。又听人说,他们不打算走了,打算在南方讨生活。
每天都会有很多老人聚集在弄堂口东南西北地闲聊着。有的时候,可以听到她们在谈论傻傻。她们说,那艘船上,住着个女傻子,神志不清的。她的爸爸经常打她妈妈。有的时候,连她一起打。
我也经常听到一些好事者问傻傻,傻子啊,你爸爸是不是经常打你妈妈啊?而傻傻每次总是那样傻笑着,然后又像货物一样蹲在了船上。
那天中午,我在房间里看书。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发现傻傻站在窗外。
你站在那里干吗啊?我问她。
她始终傻笑着不说话。
我有点好奇。于是又问她,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她又这样站着好长一段时间,好像在很努力地想着什么。
我叫傻傻。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说完便咯噔咯噔地跑走了。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
我看着她跑去的身影。她头上系着一条红色的绳子,在风中一晃一晃的。后来,我发现傻傻经常来到我的窗前。每次总是不说话。每当我放完磁带,她就走了。
这次,她没有像以前那样不动声色。她指了指我桌子上的录音机。一下子,我明白了,原来,她是来听我放磁带的。于是我把那盘磁带插进了录音机里。里面放的曲子是shu伯特的《小夜曲》。傻傻又是这样静静地站着。音乐放完,她又走了。
后来,她经常来。每次来总是和以前一样,就是静静地站着。我也不再理她,只是看自己的书。
那一天她又来了。不过,在她离开的时候,她在窗台上放了些东西。
我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几颗还没有熟透的野山楂。
后来,她来的时候,偶尔会带些东西来。有时,是一个小苹果。有时,是一个橘子,还有一些我不知道名字的野果子。渐渐的,我竟然也希望起她来了。
一天放学的傍晚,我回家的时候,看见有几个男孩子拿着石子在扔傻傻。那些男孩的手里握着一大把从河岸边捡来的小石子。他们嬉笑着把那些小石子扔向蹲在船头的傻傻。而傻傻,只是傻笑地站着。我有点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对傻傻说,你快到船舱里去,别让他们欺负你。她竟然很听我的话,直起腿便钻进了黑暗潮湿的船舱。
我心里不免产生一点怜悯之情。自从她出现在这个南方小镇上,就没有看到有人对她怎么好过,只是一些老人,偶尔给她点吃的东西。她在寒冷的冬天也总是穿着那件灰色的上衣,似乎从来没换过。
她们家还是那样,她爸爸总是打她妈妈。
或许是出于那一点点的同情之情,我从不欺负她。时间久了,傻傻和我竟熟了起来。渐渐的,她也会和我说一些话,但是总是前言不搭后语,我要想好久才能明白。
她开始会带我去一些地方。那是离运河不远的一个小山坡,离我家的那条弄堂也不远。但我却很少去那个山坡上玩。而傻傻,却像是一个熟客一样穿过幽深的灌木丛。她时常突然蹲下来,用手去摘草丛中不知名的也过。先自己咬一口,似乎是觉得味道好,然后再摘几个递给我。
大约要走10分钟,穿过繁茂的灌木丛,就能看见一小块空地,那就是山坡的山顶了。视野也豁然开朗。我时常和傻傻两个人站在那块空地上,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山坡底下的那个世界。傻傻总是眯着眼睛,像是在寻找什么。
能看到那条在不断喘息的河流,像是一条被划开的口子,正汩汩地流淌着鲜血。还又密密麻麻忙碌着的人们,冬日有气无力的阳光投下了他们卑小的影子。
还能看到傻傻的家——那条装满了发霉货物的破旧的驳船。
4.
小镇南边有一个已经废弃的化工厂。
以前,时常能闻到工厂四周弥漫着的刺鼻的化学药水的味道。后来,这个小镇响应环保的号召,化工厂也就关闭了,而那股刺鼻的味道也就消失了。车间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掏空搬走,只留下两幢空荡荡的房子伫立在疯狂生长着的荒草之中。在晚上,就像两艘孤独航行的大船。
这个化工厂也有一些历史了,只要看看那长长的烟囱便知道了。烟囱上的水泥已经完全脱落,露出了红红的转头。在那砖头缝里,常常会看到墨绿色的青苔,源源不断地滋生出潮湿的记忆。
我常常在烟囱下抬头往上看。烟囱的顶变成一颗细小的颗粒物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烟囱上还有一阶一阶很窄的踏板,就像是一架可以通向天空的梯子。常常有孩子顺着踏板爬上去,爬到很高的地方,甚至爬到了烟囱的顶上。
而我,却从来没有爬过。因为父亲曾经对我说过,千万别去爬那烟囱。因为听说过,有小孩子爬那烟囱掉下来摔死的。年幼时胆小懦弱的我觉得那是一个深深的诅咒。
那天的傍晚,我和傻傻去了那个废弃的化工厂。
她指着那根烟囱,示意让我爬上去。我马上想起了父亲曾经对我的忠告,不干爬上去。站在原地有些胆怯地看着她。谁知,她竟然很熟练地爬了上去,显然不是第一次爬上去过。她一直爬到了烟囱顶。我站在下面惊慌地向上喊,叫傻傻快爬下来。可傻傻却坐在了一小块踏板上,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叫喊。
直到她做了好久,才熟练地爬下来。
她告诉我,她喜欢在晚上的时候爬上烟囱。在晚上,星星会出来和她说话。
我有些诧异,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 我第一次问她,傻傻,你爸爸为什么总是打你妈妈啊?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似乎是想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对我说,爸爸总说妈妈的脸像死人的脸。她爸爸每次都是狠狠地甩她妈妈巴掌,若是喝醉酒,还会抬起腿狠狠地踢她妈妈的独自。而她妈妈每次都是缩成一团,连气都不敢出一声。她爸爸每次打她妈妈的时候总是会说 ,打死你这张死人脸,打死你这张死人脸。
傻傻吧这一切告诉我的时候,真的不想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她是那么冷静,那么沉着。
那年,这个小镇的冬天比以前要来的早一些,才十一月初,梧桐树便开始纷纷扬扬地掉叶子。不宽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黄色而又干枯的树叶,像是死亡腐烂的蝴蝶。我也穿上了厚厚的外套。而傻傻,却还是那件灰色的上衣,只不过里面多了一两件很破的背心。我问她,傻傻,你冷吗?
她还是那样傻笑着不说话。
我和傻傻还是经常到那个废弃的化工厂。他还是喜欢在很晚的时候,独自一人爬上化工厂的烟囱,去和星星说话。我还是会放音乐给她听,仍旧是那首舒伯特的《小夜曲》。她还是会和我说很多关于她们家的事情,不过,每次都是她爸爸打她妈妈。
5.
期末考试结束后,当我喜滋滋地拿着成绩单回家的时候。一群伙伴围上来对我说,那个女傻子在化工厂里摔死啦!我们去看看啊!有人摔死啦!
我惊慌地看着他们,然后朝着化工厂的方向飞快地跑。我仿佛听到了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回声。一重一重地光如我的耳膜。那是傻傻 在呼唤。
那是她在呼唤着我。
在烟囱的下面,没有傻傻,却又着一摊已经凝固的鲜血。一个住在化工厂旁边的老人走过来对我说,她已经被她爸爸抬走了,她是爬这根烟囱的时候摔下来摔死的。你们小孩以后注意点,不要来爬烟囱了。那些伙伴们因为没有看到她死去的样子而失望地一哄而散了。
而我,却还是呆呆地站着不动。就像傻傻曾经站在我的窗前一动不动一样。那地上的鲜血仿佛就是傻傻头上的红色绳子,在我眼前晃动。
死亡可以带走生命,却带不走灵魂存在过的证据。
直到最后,我还是没有看到傻傻。我只知道,她爸爸没有将她的一体火化,而是找了一个地方把她埋了。她埋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一列火车。我看见傻傻就在火车里面。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傻笑着不说话。突然,汽笛打响,火车缓缓 开始启动起来。于是,我追着那列火车疯狂地跑。然而那列火车突然消失在了铁轨上,像是已经驶向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上的肮脏鱼浮华都与之隔绝了。
就在傻傻死后的第二天,这个南方小镇下雪了。
记得有人说过,雪是天上的人带给人间的问候。可我却觉得,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分明是傻傻的眼泪。
那场雪大的有些吓人。那个小镇,除了那条河,其他的地方几乎都被这场浩浩荡荡而来的大雪覆盖了。但人们还是抑制不了心中的惊喜,这个南方小镇已经好些年没下过雪了。我听到弄堂口的那些老人们不停地念叨,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雪啊,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啊 。
而当人们欣喜地望着这一场久违的大雪的时候,他们或许忘了,就在昨天,那个生活在冰冷船舶上的女孩,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又 或许,他们根本不曾想记住有这样一个女孩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过。
但是,我会记得。
6.
而在那场大雪过后,那艘破旧的驳船和那两个北方人,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这个南方小镇上。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
们还是否在这个世界上。
后来,有人说,傻傻的爸爸其实有精神病。还有人说,她妈妈把她爸爸杀了,在她爸爸身上捅了十多刀。更有甚者,说她妈妈把她爸爸的
手给剁了下来。
或许,这些事都是真的。
或许,这只是人们无聊的揣测罢了。
而当事情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便没有人会再去提及了。
只是又过去很久很久了。
有人告诉我,其实,她不叫傻傻,她叫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