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等待戈多》
先给你一些节选看看~~
反正我是看不下去的...
等待戈多(节选)
本文是荒诞派戏剧的代表作之一。荒诞派作家认为世界是荒谬的,人生是毫无意义的,因此。非理性”成为他们戏剧表现的核心内容。他们的作品无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无扣人心弦的戏剧冲突,舞台形象支离破碎,人物语言颠三倒四,道具功能奇特怪异。阅读时,注意体会荒诞派戏剧与传统戏剧的差别。
第一幕
〔乡间一条路。一棵树。
〔黄昏。
〔爱斯特拉冈坐在一个低土墩上脱靴子。他两手使劲往下拉,直喘气。他停止脱靴子,显出精疲力竭的样子,歇了会儿,又开始往下拉。
〔如前。
〔弗拉季米尔上。
爱斯特拉冈 (又一次泄气)毫无办法。
弗拉季米尔 (叉开两腿,迈着僵硬的、小小的步子前进)我开始拿定主意。我这一辈子老是拿不定主意,老是说,弗拉季米尔,要理智些,你还不曾什么都试过哩。于是我又继续奋斗。(他沉思起来,咀嚼着“奋斗”两字。向爱斯特拉冈)哦,你又来啦。
爱斯特拉冈 是吗?
弗拉季米尔 看见你回来我很高兴,我还以为你一去再也不回来啦。
注释:
①选自《外国现代派作品选》第三册(上海文艺出版社1984年版)。施咸荣译。本文是其第一幕。萨缪尔·贝克特(1906—1989),生于爱尔兰,1937年定居巴黎,是荒诞派戏剧的代表作家。1969年获诺贝尔文学奖。《等待戈多》共两幕,写两个流浪汉在乡间小道的一棵枯树下焦急地等待戈多。至于戈多是谁,为什么要等他,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他们莫名其妙地等了一天,最后被告知戈多今天不来了,明天准来。可是第二天戈多依然没有来,他们只好继续等待下去。本剧表现现代文明中一些人精神上等待与失望、苦闷和迷惘。
爱斯特拉冈 我也一样。
弗拉季米尔 终于又在一块儿啦!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一番。可是怎样庆祝呢?(他思索着)起来,让我拥抱你一下。
爱斯特拉冈 (没好气地)不,这会儿不成。
弗拉季米尔 (伤了自尊心,冷冷地)允不允许我问一下,大人阁下昨天晚上是在哪儿过夜的?
爱斯特拉冈 在一条沟里。
弗拉季米尔 (羡慕地)一条沟里!哪儿?
爱斯特拉冈 (未作手势)那边。
弗拉季米尔 他们没揍你?
爱斯特拉冈 揍我?他们当然揍了我。
弗拉季米尔 还是同一帮人?
爱斯特拉冈 同一帮人?我不知道。
弗拉季米尔 我只要一想起……这么些年来……要不是有我照顾……你会在什么地方……?(果断地)这会儿,你早就成一堆枯骨啦,毫无疑问。
爱斯特拉冈 那又怎么样呢?
弗拉季米尔 光一个人,是怎么也受不了的。(略停。兴高采烈地)另一方面,这会儿泄气也不管用了,这是我要说的。我们早想到这一点就好了,在世界还年轻的时候,在九十年代。
爱斯特拉冈 啊,别嗦啦,帮我把这混账玩艺儿脱下来。
弗拉季米尔 手拉着手从巴黎塔顶上跳下来,这是首先该做的。那时候我们还很体面。现在已经太晚啦。他们甚至不会放我们上去哩。(爱斯特拉冈使劲拉靴子)你在干吗?
爱斯特拉冈 脱靴子。你难道从来没脱过靴子?
弗拉季米尔 靴子每天都要脱,难道还要我来告诉你?你干吗不好好听我说话?
爱斯特拉冈 (无力地)帮帮我!
弗拉季米尔 你脚疼?
爱斯特拉冈 脚疼!他还要知道我是不是脚疼!
弗拉季米尔 (愤怒地)好像只有你一个人受痛苦。我不是人。我倒是想听听你要是受了我那样的痛苦,将会说些什么。
爱斯特拉冈 你也脚疼?
注释:
①〔巴黎塔〕指巴黎的埃菲尔铁塔,原高300米,1959年装上电视天线后为320米。
弗拉季米尔 脚疼!他还要知道我是不是脚疼!(弯腰)从来不忽略生活中的小事。
爱斯特拉冈 你期望什么?你总是等到最后一分钟的。
弗拉季米尔 (若有所思地)最后一分钟……(他沉吟片刻)希望迟迟不来,苦死了等的人。这句话是谁说的?
爱斯特拉冈 你干嘛不帮帮我?
弗拉季米尔 有时候,我照样会心血来潮。跟着我浑身就会有异样的感觉。(他脱下帽子,向帽内窥视,在帽内摸索,抖了抖帽子,重新把帽子戴上)我怎么说好呢?又是宽心,又是……(他搜索枯肠找词儿)……寒心。(加重语气)寒——心。(他又脱下帽子,向帽内窥视)奇怪。(他敲了敲帽顶,像是要敲掉粘在帽上的什么东西似的,再一次向帽内窥视。)毫无办法。
〔爱斯特拉冈使尽平生之力,终于把一只靴子脱下。他往靴内瞧了瞧,伸进手去摸了摸,把靴子口朝下倒了倒,往地上望了望,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从靴里掉出来,但什么也没看见,又往靴内摸了摸,两眼出神地朝前面瞪着。
弗拉季米尔 呃?
爱斯特拉冈 什么也没有。
弗拉季米尔 给我看。
爱斯特拉冈 没什么可给你看的。
弗拉季米尔 再穿上去试试。
爱斯特拉冈(把他的脚察看一番)我要让它通通风。
弗拉季米尔 你就是这样一个人,脚出了毛病,反倒责怪靴子。(他又脱下帽子,往帽内瞧了瞧,伸手进去摸了摸,在帽顶上敲了敲,往帽里吹了吹,重新把帽子戴上。)这件事越来越叫人寒心。(沉默。弗拉季米尔在沉思,爱斯特拉冈在揉脚趾。)两个贼有一个得了救。(略停)是个合理的比率。(略停)戈戈。
爱斯特拉冈 什么事?
弗拉季米尔 我们要是忏悔一下呢?
爱斯特拉冈 忏悔什么?
弗拉季米尔 哦……(他想了想)咱们用不着细说。
爱斯特拉冈 忏悔我们的出世?
〔弗拉季米尔纵声大笑,突然止住笑,用一只手按住肚子,脸都变了样儿。
弗拉季米尔 连笑都不敢笑了。
爱斯特拉冈真是极大的痛苦。
弗拉季米尔只能微笑。(他突然咧开嘴嬉笑起来,不断地嬉笑,又突然停止。)不是一码子事。毫无办法。(略停)戈戈。
爱斯特拉冈 (没好气地)怎么啦?
弗拉季米尔 你读过《圣经》没有?
爱斯特拉冈 《圣经》……(他想了想)我想必看过一两眼。
弗拉季米尔 你还记得《福音书》吗?
爱斯特拉冈 我只记得圣地的地图。都是彩色图。非常好看。死海是青灰色的。我一看到那图,心里就直痒痒。这是咱俩该去的地方,我老这么说,这是咱们该去度蜜月的地方。咱们可以游泳。咱们可以得到幸福。
弗拉季米尔 你真该当诗人的。
爱斯特拉冈 我当过诗人。(指了指身上的破衣服)这还不明显?(沉默)
弗拉季米尔 刚才我说到哪儿……你的脚怎样了?
爱斯特拉冈 看得出有点儿肿。
弗拉季米尔 对了,那两个贼。你还记得那故事吗?
爱斯特拉冈 不记得了。
弗拉季米尔 要我讲给你听吗?
爱斯特拉冈 不要。
弗拉季米尔 可以消磨时间。(略停)故事讲的是两个贼,跟我们的救世主同时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有一个贼——
爱斯特拉冈 我们的什么?
弗拉季米尔 我们的救世主。两个贼。有一个贼据说得救了,另外一个……(他搜索枯肠,寻找与“得救”相反的词。)……万劫不复。
爱斯特拉冈得救,从什么地方救出来?
弗拉季米尔地狱。
爱斯特拉冈我走啦。(他没有动。)
弗拉季米尔然而(略停)……怎么——我希望我的话并不叫你腻烦——怎么在四个写福音的使徒里面只有一个谈到有个贼得救呢?四个使徒都在场——或者说在附近,可是只有一个使徒谈到有个贼得了救。(略停)喂,戈戈,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声,哪怕是偶尔一次?
爱斯特拉冈 (过分地热情)我觉得你讲的故事真是有趣极了。
弗拉季米尔 四个里面只有一个。其他三个里面,有两个压根儿没
提起什么贼,第三个却说那两个贼都骂了他。
爱斯特拉冈 谁?
弗拉季米尔 什么?
爱斯特拉冈 你讲的都是些什么?(略停)骂了谁?
弗拉季米尔 救世主。
爱斯特拉冈 为什么?
弗拉季米尔 因为他不肯救他们。
爱斯特拉冈 救他们出地狱?
弗拉季米尔 傻瓜!救他们的命。
爱斯特拉冈 我还以为你刚才说的是救他们出地狱哩。
弗拉季米尔 救他们的命,救他们的命。
爱斯特拉冈 嗯,后来呢?
弗拉季米尔 后来,这两个贼准是永堕地狱、万劫不复啦。
爱斯特拉冈 那还用说?
弗拉季米尔 可是另外的一个使徒说有一个得了救。
爱斯特拉冈 嗯?他们的意见并不一致,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弗拉季米尔 可是四个使徒全在场。可是只有一个谈到有个贼得救了。为什么要相信他的话,而不相信其他三个?
爱斯特拉冈 谁相信他的话?
弗拉季米尔 每一个人。他们就知道这一本《圣经》。
爱斯特拉冈 人们都是没有知识的混蛋,像猴儿一样见什么学什么。
〔他痛苦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向台的最左边,停住脚步,把一只手遮在眼睛上朝远处眺望,随后转身走向台的最右边,朝远处眺望。弗拉季米尔瞅着他的一举一动,随后过去捡起靴子,朝靴内窥视,急急地把靴子扔在地上。
弗拉季米尔 呸!(他吐了口唾沫。)
〔爱斯特拉冈走到台中,停住脚步,背朝观众。
爱斯特拉冈 美丽的地方。(他转身走到台前方,停住脚步,脸朝观众。)妙极了的景色。(他转向弗拉季米尔。)咱们走吧。
弗拉季米尔 咱们不能。
爱斯特拉冈 干嘛不能?
弗拉季米尔 咱们在等待戈多。
爱斯特拉冈 啊!(略停)你肯定是这儿吗?
弗拉季米尔 什么?
爱斯特拉冈 我们等的地方。
弗拉季米尔 他说在树旁边。(他们望着树)你还看见别的树吗?
爱斯特拉冈 这是什么树?
弗拉季米尔 我不知道。一棵柳树。
爱斯特拉冈 树叶呢?
弗拉季米尔 准是棵枯树。
爱斯特拉冈 看不见垂枝。
弗拉季米尔 或许还不到季节。
爱斯特拉冈 看上去简直像灌木。
弗拉季米尔 像丛林。
爱斯特拉冈 像灌木。
弗拉季米尔 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暗示咱们走错地方了。
爱斯特拉冈 他应该到这儿啦。
弗拉季米尔 他并没说定他准来。
爱斯特拉冈 万一他不来呢?
弗拉季米尔 咱们明天再来。
爱斯特拉冈 然后,后天再来。
弗拉季米尔 可能。
爱斯特拉冈 老这样下去。
弗拉季米尔 问题是——
爱斯特拉冈 直等到他来了为止。
弗拉季米尔 你说话真是不留情。
爱斯特拉冈 咱们昨天也来过了。
弗拉季米尔 不,你弄错了。
爱斯特拉冈 咱们昨天干什么啦?
弗拉季米尔 咱们昨天干什么啦?
爱斯特拉冈 对了。
弗拉季米尔 怎么……(愤怒地)只要有你在场,就什么也肯定不了。
爱斯特拉冈 照我看来,咱们昨天来过这儿。
弗拉季米尔 (举目四望)你认得出这地方?
爱斯特拉冈 我并没这么说。
弗拉季米尔 嗯?
爱斯特拉冈 认不认得出没什么关系。
弗拉季米尔 完全一样……那树……(转向观众)那沼地。
爱斯特拉冈 你肯定是在今天晚上?
弗拉季米尔 什么?
爱斯特拉冈 是在今天晚上等他?弗拉季米尔他说是星期六。(略停)我想。
爱斯特拉冈 你想。
弗拉季米尔 我准记下了笔记。
〔他在自己的衣袋里摸索着,拿出各式各样的废物。
爱斯特拉冈 (十分恶毒地)可是哪一个星期六?还有,今天是不是星期六?今天难道不可能是星期天!(略停)或者星期一?(略停)或者星期五?
弗拉季米尔 (拼命往四周围张望,仿佛景色上写有日期似的)那决不可能。
爱斯特拉冈 或者星期四?
弗拉季米尔 咱们怎么办呢?
爱斯特拉冈 要是他昨天来了,没在这儿找到我们,那么你可以肯定他今天决不会再来了。
弗拉季米尔 可是你说我们昨天来过这儿。
爱斯特拉冈 我也许弄错了。(略停)咱们暂时别说话,成不成?
弗拉季米尔 (无力地)好吧。(爱斯特拉冈坐到土墩上。弗拉季米尔激动地来回踱着,不时煞住脚步往远处眺望。爱斯特拉冈睡着了。弗拉季米尔在爱斯特拉冈面前停住脚步)戈戈!……戈戈!……戈戈!
〔爱斯特拉冈一下子惊醒过来。
爱斯特拉冈 (惊恐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我睡着啦!(责备地)你为什么老是不肯让我睡一会儿?
弗拉季米尔 我觉得孤独。
爱斯特拉冈 我做了个梦。
弗拉季米尔 别告诉我!
爱斯特拉冈 我梦见——
弗拉季米尔 别告诉我!
爱斯特拉冈 (向宇宙做了个手势)有了这一个,你就感到满足了?(沉默)你太不够朋友啦,狄狄。我个人的噩梦如果不能告诉你,叫我告诉谁去?
弗拉季米尔 让它们作为你个人的东西保留着吧。你知道我听了受不了。
爱斯特拉冈 (冷冷地)有时候我心里想,咱俩是不是还是分手比较好。弗拉季米尔你走不远的。
爱斯特拉冈 那太糟糕啦,实在太糟糕啦。(略停)你说呢,狄狄,是不是实在太糟糕啦?(略停)当你想到路上的景色是多么美丽。(略停)还有路上的行人是多么善良。(略停。甜言蜜语地哄)你说是不是,狄狄?
弗拉季米尔 你要冷静些。
爱斯特拉冈 (淫荡地)冷静……冷静……所有的上等人都说要镇静。(略停)你知道英国人在妓院里的故事吗?
弗拉季米尔 知道。
爱斯特拉冈 讲给我听。
弗拉季米尔 啊,别说啦!
爱斯特拉冈 有个英国人多喝了点儿酒,走进一家妓院。鸨母问他要漂亮的、黑皮肤的还是红头发的。你说下去吧。
弗拉季米尔 别说啦!
〔弗拉季米尔急下。爱斯特拉冈站起来跟着他走到舞台尽头。爱斯特拉冈做着手势,仿佛作为观众在给一个拳击家打气似的。弗拉季米尔上,他从爱斯特拉冈旁边擦身而过,低着头穿过舞台。爱斯特拉冈朝他迈了一步,煞住脚步。
爱斯特拉冈 (温柔地)你是要跟我说话吗?(沉默。爱斯特拉冈往前迈了一步。)你有话要跟我说吗?(沉默。他又往前迈了一步。)狄狄……
弗拉季米尔 (并不转身)我没有什么话要跟你说。
爱斯特拉冈 (迈了一步)你生气了?(沉默。迈了一步)原谅我。(沉默。迈了一步。爱斯特拉冈把他的一只手搭在弗拉季米尔的肩上)来吧,狄狄。(沉默)把你的手给我。(弗拉季米尔转过身来)拥抱我!(弗拉季米尔软下心来。他们俩拥抱。爱斯特拉冈缩回身去。)你一股大蒜臭!
弗拉季米尔 它对腰子有好处。(沉默。爱斯特拉冈注视着那棵树。)咱们这会儿干什么呢?
爱斯特拉冈 咱们等着。
弗拉季米尔 不错,可是咱们等着的时候干什么呢?
爱斯特拉冈 咱们上吊试试怎么样?
〔弗拉季米尔向爱斯特拉冈耳语。爱斯特拉冈大为兴奋。
弗拉季米尔 跟着就有那么多好处。掉下来以后,底下还会长曼陀罗花。这就是你拔花的时候听到吱吱声的原因。你难道不知道?
爱斯特拉冈 咱们马上就上吊吧。
弗拉季米尔 在树枝上?(他们向那棵树走去)我信不过它。爱斯特拉冈咱们试试总是可以的。
弗拉季米尔 你就试吧。
爱斯特拉冈 你先来。
弗拉季米尔 不,不,你先来。
爱斯特拉冈 干吗要我先来?
弗拉季米尔 你比我轻。
爱斯特拉冈 正因为如此!
弗拉季米尔 我不明白。
爱斯特拉冈 用你的脑子,成不成?
〔弗拉季米尔用脑子。
弗拉季米尔 (最后)我想不出来。
爱斯特拉冈 是这么回事。(他想了想)树枝……树枝……(愤怒地)用你的头脑,成不成?
弗拉季米尔 你是我的惟一希望了。
爱斯特拉冈 (吃力地)戈戈轻——树枝不断——戈戈死了。狄狄重——树枝断了——狄狄孤单单的一个人。可是——
弗拉季米尔 我没想到这一点。
爱斯特拉冈 要是它吊得死你,也就吊得死我。
弗拉季米尔 可是我真的比你重吗?
爱斯特拉冈 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我不知道。反正机会均等。或者差不多均等。
弗拉季米尔 嗯?咱们干什么呢?
爱斯特拉冈 咱们什么也别干。这样比较安全。
弗拉季米尔 咱们先等一下,看看他说些什么。〖〗爱斯特拉冈谁?
弗拉季米尔 戈多。
爱斯特拉冈 好主意。
弗拉季米尔 咱们先等一下,让咱们完全弄清楚咱们的处境后再说。
爱斯特拉冈 要不然,最好还是趁热打铁。
弗拉季米尔 我真想听听他会提供些什么。我们听了以后,可以答应或者拒绝。
爱斯特拉冈 咱们到底要求他给咱们做些什么?
弗拉季米尔 你当时难道没在场?
爱斯特拉冈 我大概没好好听。
弗拉季米尔 哦……没提出什么明确的要求。
爱斯特拉冈 可以说是一种祈祷。
弗拉季米尔 一点不错。
爱斯特拉冈 一种泛泛的乞求。
弗拉季米尔 完全正确。
爱斯特拉冈 他怎么回答的呢?
弗拉季米尔 说他瞧着办。
爱斯特拉冈 说他不能事先答应。
弗拉季米尔 说他得考虑一下。
爱斯特拉冈 在他家中安静的环境里。
弗拉季米尔 跟他家里的人商量一下。
爱斯特拉冈 他的朋友们。
弗拉季米尔 他的代理人们。
爱斯特拉冈 他的通讯员们。
弗拉季米尔 他的书。
爱斯特拉冈 他的银行存折。
弗拉季米尔 然后才能打定主意。
爱斯特拉冈 这是很自然的事。
弗拉季米尔 是吗?
爱斯特拉冈 我想是的。
弗拉季米尔 我也这么想。(沉默)
爱斯特拉冈 (焦急地)可是咱们呢?
弗拉季米尔 你说的什么?
爱斯特拉冈 我说,可是咱们呢?
弗拉季米尔 我不懂。
爱斯特拉冈 咱们的立场呢?
弗拉季米尔 立场?
爱斯特拉冈 别忙。
弗拉季米尔 立场?咱们趴在地上。
爱斯特拉冈 到了这么糟糕的地步?
弗拉季米尔 大人阁下想要知道有什么特权?
爱斯特拉冈 难道咱们什么权利也没有了?
〔弗拉季米尔大笑,像先前一样突然抑制住,改为咧开嘴嬉笑。…………
练 习
一 剧中两个流浪汉是被社会挤扁了的“非人”,他们卑微、低贱、肮脏。他们迷离恍惚,浑浑噩噩,没有自我,也没有尊严,只是胆战心惊地向奴隶主波卓乞讨吃剩的骨头;他们糊涂到连自己苦苦等待的戈多是谁都不知道。剧中反复出现下面这段对白:
爱斯特拉冈 咱们走吧。
弗拉季米尔 咱们不能。
爱斯特拉冈 为什么不能?
弗拉季米尔 咱们在等待戈多。
㈡ 等待戈多究竟讲的是什么中心思想
有人以为“荒诞派作家认为世界是荒谬的,人生是毫无意义的。因此现实的丑恶,人生的痛苦与绝望,就成了他们不断重复的主题。”(见高中语文第五册第119页《等待戈多》练习二)果真如此吗?作家描绘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西方社会人类生存状况,描写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坐以待毙的残废者、浑浑噩噩的糊涂虫以及生活在凄惨冷寂的环境中,在孤独、绝望的折磨下走向死亡的可悲景况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表现作家对社会现实的认识?
我们知道,贝克特1906年生于爱尔兰都柏林一个犹太中产阶级家庭,从小就耳闻目睹人民被奴役的惨状。天主教的束缚,社会的守旧,政府对思想与出版的严厉控制与检查,都使他无法忍受。在德国占领法国期间,法西斯的暴行,人民的苦难,使他感到世界满目疮痍,到处“乱哄哄”“一团糟”。贝克特参加了反纳粹的地下抵抗运动。那时他的奋斗理想是什么,目标是什么,大家也应该不言而喻。但是战后他看到的西方社会物欲横流,信仰坍塌,感到未来的渺茫和无望,他心里又该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感情?悲观失望而义愤填膺:自己冒着被盖世太保追捕危险、出生入死换来的自由安宁的幸福应该是这样的吗?经历过大战劫难的人们难道生活难道应该如此空虚无聊、按照动物的本能生活、丧失了人类应有的尊严?自己浴血奋战的结果难道应该是丑恶冷酷、人们丧失了理智的社会?所以他要揭露这个荒谬的世界,揭示现实中那些永无休止的等待的人们的精神世界,告诫人们等待是毫无希望的。生活在盲目的希望之中,到头来只能是一场梦幻,只有失望、等待、再失望,在期待中耗尽生命,在失望中饱尝痛苦。
为了达到惊醒人们的效果,作家采用了一种与荒诞内容相一致的荒诞形式,表现了西方荒诞的社会现实。荒诞形式首先是指“黄昏的暮霭,荒野中的小路,光秃秃的枯树”这样的布景和“两个衣衫褴褛、神态恍惚的流浪汉”这两个人物,一派凋敝凄惨的景象象征西方的社会现实。其次指剧中两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语言颠三倒四,不断重复,既无前因后果,又文不对题。莫名其妙、语无伦次的对白,也表现不出逻辑上的连贯性;话题常常是开了头却没有结局,即使是一些偶然出现的颇有深意的哲理,由于夹杂在人物的胡言乱语中,也显得突兀和支离破碎。还有指两个主人公重复做脱靴子、摘帽子无聊的动作,事件在杂乱无章中看不出任何进展和变化,已等了许多天,还要等待下去,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只有无尽的等待。他们迷离恍惚,浑浑噩噩,见面时连头一天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并且连自己苦苦等待的戈多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荒诞的形式——人物对白的颠三倒四、莫名其妙、语无伦次,既无前因后果,又文不对题,颇有深意的哲理,夹杂在人物的胡言乱语中语言,无聊又毫无目的行动与鲁迅的《狂人日记》是多么的相似!荒诞内容——人物的迷离恍惚,浑浑噩噩精神状态与鲁迅的《阿Q正传》《药》中剖析的国民,又何其相似!既然我们承认鲁迅旨在唤醒国民,那我们又有什么理由认为贝克特不是在唤醒当时的西方民众呢?我看,正是因为贝克特的《等待戈多》用“荒诞”揭示了现实,使观众觉得舞台上的两个流浪汉时时处处有自己的影子,笑不能畅快,哭不能痛快,才引起了轰动,连演三百场,起到了惊醒的效果,才获得了诺贝尔奖。
㈢ 等待戈多,戈多是什么。
1、戈多是塞缪尔·贝克特的两幕悲喜剧《等待戈多》的戏剧人物。以两个流浪汉苦等“戈多”,而“戈多”不来的情节,喻示人生是一场无尽无望的等待,表达了世界荒诞、人生痛苦的存在主义思想,也反映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资本主义世界普遍的空虚绝望的精神状态。
2、戈多这个缺席的角色,就像漩涡的空心,有强大的吸引力。有人猜测是暗指上帝。但贝克特自己一直拒绝落实戈多的身份。读者可根据自己的经验和想象解读此剧,这也才符合贝克特的初衷,他有意让此剧保持悬而未决的结局和没有定解的意义。
一直不露面的戈多,若有若无,说来不来,他似乎能救人脱离苦海,却又像个作威作福的老爷,狄戈二人根本没有见过他,却又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似乎只要他一来,痛苦无聊的生活马上就会光芒四射,所有的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1、《等待戈多》剧本所揭示的现代人的生存状态,表现出现代世界的荒诞和无意义,深深地拨动了那个社会条件下人们的心弦。这出戏的主题就是“等待”。等待,象征着没有意义的生活。这正是荒诞概念中的人类生存的真实写照——不可理喻。
2、贝克特在《等待戈多》一剧中,大胆地运用了与荒诞的内容相适应的荒诞不稽的舞台形式,打破了传统戏剧的模式,体现了强烈的艺术创新精神。在结构安排上,《等待戈多》运用了循环式结构形式。如幕与幕之间在内容上重复,每一幕的场景和生活片断的重复等。
㈣ 等待戈多
我们走吧
不走...
为什么??
等待戈多
塞缪尔·贝克特一九零六年出生于爱尔兰一个犹太人家庭。贝克特读中学时即酷爱戏剧,他于一九二七年毕业于都柏林三一学院,因其学业优异, 次年至一九三零年间应聘到巴黎高等师范学院和巴黎大学任教,此间,他结识了侨居巴黎的英国颓废派作家詹姆斯·乔伊斯,并深受其影响。二战间,巴黎沦陷,他曾参加过地下抵抗组织。战争结束后,他专门从事文学创作。
战争给世界带来灾难的同时,给他的心灵也带来了深深的创伤。贝克特从青少年时代即开始写作,到战争结束时,他已有不少诗歌和小说作品问世,一九四八年到一九四九年的小说作品有长篇小说三部曲《莫洛伊》、《马洛纳正在死去》、《无名的人》,这些小说都意在说明,人生是周而复始的艰辛而又虚无的浪游,是内心的狭小的,而又毫无意思的浪游。这些小说已经暴露出了他悲观厌世的人生态度,以及他反现实主义的文学主张。这在他稍后的戏剧创作中表现得更加突出。他于一九四八年创作的《等待戈多》,是其中成就最高,影响最大,最有代表性的荒诞派戏剧作品。
这是一部两幕剧。第一幕,主人公流浪汉爱斯特拉冈(简称戈戈),和弗拉基米尔(简称狄狄),出现在一条村路上,四野空荡荡的,只有一棵光秃秃的树。他们自称要等待戈多,可是戈多是谁?他们相约何时见面?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但他们仍然苦苦地等待着。为了解除等待的烦恼,他俩没话找话,前言不搭后语,胡乱的交谈,他们一会儿谈到忏悔,一会儿谈到应该到死海去度蜜月,一会儿又讲到《福音书》里救世主和贼的故事;还说这样一些话:“我觉得孤独”,“我作了一个梦”,“我很快活”——并且没事找事,做出许多无聊的动作:狄狄脱下帽子,往里边看了看,伸手进去摸,然后把帽子抖了抖,吹了吹,重新戴上;戈戈脱掉靴子往里边瞧,又伸手进去摸……可是戈多老是不来,却来了主仆二人,波卓和幸运儿。波卓用一条绳子牵着幸运儿,并挥舞一根鞭子威胁他。幸运儿拿着行李,唯命是从。狄狄和戈戈等啊等啊,终于等来了一个男孩,他是戈多的使者,他告诉两个可怜的流浪汉,戈多今晚不来了,但明天晚上准来。第二幕的内容仍然是狄狄和戈戈等待戈多,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场景的变化只是那棵树上长出了四五片叶子。他们继续等待戈多,为了打发烦躁与寂寞,他们继续说些无聊的话,作些荒唐可笑的动作。这时候,波卓和幸运儿又出现了,只是波卓的眼睛瞎了,幸运儿成了哑巴。最后又等来了那个男孩,他告诉狄狄和戈戈,今天戈多不会来了,但他明天准来。
该剧从不同的平面突出了西方人的幻灭感,突出没有目的生活无休止的循环。第一、二幕在时间(都是黄昏)、地点(都是空荡荡的四野)、内容(都是两人先出场,冗长的对话之后,是主仆二人出场,然后是男孩出场捎口信)几方面都相似。尤其是内容,到了最后又回到开始的地方。我们完全可以设想, 如果该剧有第三幕、第四幕, 也必然是重复前两幕的程式。这些都表现出人的处境单调、刻板,以及人生所承受的没有尽头的煎熬。
贝克特主张:“只有没有情节,没有动作的艺术才算得上真正的艺术。”他的确把《等待戈多》的情节与动作减到了极低的限度,这出戏没有人们通常所理解的故事情节和戏剧冲突。用剧中人物戈戈在第二幕的话说:他们在前一天“谈了一天的空话,”“作了一场恶梦”,但今天又是这些空话和恶梦的重复。这正是贝克特虚无主义人生观的体现,这种虚无主义包含着对现实的极端不满情绪,他笔下的人物最不堪忍受的是生活既空虚又可恶 :“我们腻烦得要死,这是没法否认的现实。”、“咱们已经失去咱们的权利。”、“我***一辈子到处在泥地里爬!”、“瞧瞧这垃圾。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离开过它!”剧中主人公狄狄和戈戈总是唠叨不停, 这样可以证明他们自己还存在, 可以不必思想,不必听别人说话,从而逃避现实。他们的唯一希望是等待戈多,可戈多究竟是谁?他代表什么?剧中没有说明,观众更是无人知晓。此剧一九五八年在美国上演,导演问作者:戈多究竟代表什么?贝克特的回答充满了机智与荒诞色彩:“我要是知道,早就在戏里说出来了”。从剧中看,戈多仅仅是支持流浪汉狄狄和戈戈捱时光的微茫的希望, 是他们赖以生存下去的一根救命稻草:“戈多来了,咱们得救。”但他就是不来,他们苦闷得想上吊。但他们能去死吗?不能,因为他们必须得等待戈多。在贝克特看来,人生就是这样,既难活,又难死,既有希望,又很绝望。而归根到底是绝望的。尽管如此,但“我们还得等待戈多,而且将继续等待下去”。[《圣昆廷新闻》]观众们都知道,苦苦的等待带来的必然是幻灭的结局,这是一幅多么悲惨的人生画图。
一九五三年,《等待戈多》轰动法国,连演三百场,这样一出没有情节,没有戏剧冲突,没有人物形象塑造,只有乱无头绪的对话和荒诞插曲的戏剧,何以具有如此艺术魅力呢?我想就是因为作者运用了荒诞的艺术手法表现了荒诞不经的社会现实。它演奏了一首时代的失望之曲,反映了一代人的内心焦虑。它使人们看到,人作为社会存在的支柱,已经到了无法生存下去的地步。社会的灾难,人格的丧失,个性的毁灭,以及自身的无聊绝望,已经使生存和生命黯然失色,使存在不具备任何意义了。
贝克特试图以振聋发聩的办法使人们觉察这个世界的状况,现实的可笑,自我的分裂及无所不在的死亡,它把人描绘成陷进了不可理解的力量漩涡之中,作者希望通过描绘事物的混乱、无聊来使人们获得深刻的印象,它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个什么事也没有的世界,而人就在其中慢慢耗费掉毫无意义的一生。
作为贝克特的成名作、也是荒诞派戏剧的的代表作,《等待戈多》在艺术上的确达到了空前的高度。他的戏剧作品还有《最后一局》、《啊,美好的日子》、《戏剧.》等。一九六九年贝克特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金,获奖的原因是:“他那具有新奇形式的小说和戏剧作品使现代人从精神贫困中得到振奋”。瑞典皇家学院的代表在授奖仪式上赞扬他的戏剧“具有希腊悲剧的净化作用”。
荒诞派戏剧兴起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达到了高峰。二战的恶梦刚刚过去,战争给整整一代人的心灵留下了难以治愈的创伤,上帝不复存在了,旧日的信仰坍塌了,美好的希望和理想破灭了。世界让人捉摸不透,社会令人心神不安。劫后余生的人们,抚摸着战争的伤疤,开始了痛苦的反思,对传统价值观念和现存的秩序持否定的态度。往日的精神支柱瓦解了,新的信仰尚未找到,这种精神上的空虚反映到文学艺术上,自然形成了一个“没有意义,荒诞,无用的主题”。荒诞派戏剧另一代表作家尤金.尤奈斯库在他论述卡夫卡的文章《在城市的武器》时指出:“荒诞是指缺乏意义,和宗教的,形而上学的,先验论的根源隔绝之后,人就不知所措,他的一切行为就变得没有意义,荒诞而无用。”就在尤奈斯库《秃头歌女》上演后的第十年,英国著名的戏剧理论家马丁.埃林斯发表了题为《荒诞的戏剧》的论著,从而在理论上给这一流派正式定名。
从辞源上来说“荒诞”一词来自拉丁文“聋的”,原本用来描写音乐上的不和谐。字典上注明它是“不合道理和常规,不调和的,不可理喻的,不合逻辑的”。在英语中,“荒诞”一词可简单解释为“荒谬可笑”。.
贝克特、尤奈斯库们的戏剧继承和发展了表现主义突出主观精神和手法荒诞的一面,又深受存在主义哲学的影响。他们不依靠高度清晰、逻辑严谨的说理来表达他们所意识到的人类处境的荒唐无稽。而荒诞派戏剧则放弃理性手段和推理思维,来表现他们所意识到的人类处境的毫无意义,他们凭本能和直觉而不凭自觉努力来解决矛盾。他们放弃了关于人类处境荒诞性的争论,而以具体的舞台形象直接表现存在的荒诞性。所以,在他们的戏剧舞台上常常出现光怪陆离,荒诞不经的场面,没有具体的情节,没有什么开场、高潮、结局,没有符合现实的人物,也没有明确的时间地点。剧中没有鲜明的、栩栩如生的人物性格,却充满了破碎的舞台形象,人们好像都成了神经病、瘦弱的老头、肮脏的流浪汉,他们只是机械重复动作和语言的“木偶”。比如《秃头歌女》中无数个工作、外貌均相同的勃比.华特森;全剧开头结尾场面相同,只是人物由史密斯夫妇换成了马丁夫妇,剧中人物可以随便更换。这些表现剧作家们对现实状况的认识,人已经失去了自我和个性。《等待戈多》中狄狄和戈戈亦是如此。剧作家们认为,在荒诞的世界里,似乎只有内心深处的生活才具有意义。因此,这个流派的主要阐释者萨洛特说:
“主要人物是没有外形、难以确定、不可捉摸、无法看见的存在,他既是一切,又什么都不是,往往只是作者本人的变相反映—他周围的人物都失去了自身独立存在的意义,只不过是这万能的‘我’的幻觉、恶梦、幻想、反映、横态或者附庸品而已”。
剧中人虽然是世界的牺牲品,但他们对不公道的命运极少喊出反抗之声。
荒诞派戏剧一再涉及的问题是交流的不可能及人与环境的全面失调。让我们来看看尤奈斯库的《椅子》,它写的是一个孤岛上有一对年逾九十的老夫妇,他们住在灯塔中。老头为了向人们宣布他一生所发现的人生奥秘,请来了许多客人。不断响起划船声,门铃声,他们搬来一张张椅子,象征性的表明客人纷纷到来。老头无法说清楚他想说的东西,只好寄希望于代他宣布真理的演说家了。但演说家竟然是个哑巴!无独有偶,贝克特《如此情况》一剧中叙事者也是个哑巴,罗伯-葛利叶作品中的叙事者,无名无姓,在文章中既不说话也不出现。它们都意在说明要了解人生奥秘是不可能的,人与人之间也是不可沟通的。在荒诞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值得信赖的,人们只有用死亡来使自己满足。
这样,荒诞便指向两种现象:毫无意义的世界及人在其中的有限地位。
另外,人物的语言也十分荒诞。他们不断重复日常生活中的陈词滥调,冗长乏味的谈话,逻辑紊乱的争论。如《犀牛》第一幕中,几个人对刚才看到的犀牛是亚洲种或是非洲种,是独角或是双角争论不休;《动物园的故事》中杰利有一大段废话,长达数页。作者还在提示中这样写道:“念下面这大段台词时要配上很多动作,以便在观众身上达到催眠的效果”。——从总体意义上看,都是些无稽之谈。它们仅仅负载着这样的功能:显示现代人的空虚单调,机械压抑,以及不可能互相理解和交流,人心与人心的陌生和遥不可及的距离。
以《等待戈多》为代表的荒诞派戏剧反映生活的毫无意义,及存在的荒谬思想。剧中人物大多生活在死亡和疯狂的阴影里,他们受尽痛苦却得不到荣光,得不到智慧,他们都是典型的在等待的人――他们满怀希望耐心的等待,越是虔诚越是绝望,表明了希望本身的荒诞性,也是理性的荒诞性。
总而言之,传统戏剧中的一切在这里都不见了。非理性的结构,非逻辑的语言,直喻的舞台形象和扭曲了个性的人物,使同样经历了战争灾难的观众从中窥视到了人生的痛苦与荒诞。
[编辑本段](一)内容介绍
《等待戈多》是一出两幕剧。第一幕,两个身份不明的流浪汉戈戈和狄狄(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在黄昏小路旁的枯树下,等待戈多的到来。他们为消磨时间,语无伦次,东拉西扯地试着讲故事、找话题,做着各种无聊的动作。他们错把前来的主仆二人波卓和幸运儿当作了戈多。直到天快黑时,来了一个小孩,告诉他们戈多今天不来,明天准来。第二幕,次日黄昏,两人如昨天一样在等待戈多的到来。不同的是枯树长出了四、五片叶子,又来的波卓成了瞎子,幸运儿成了哑巴。天黑时,那孩子又捎来口信,说戈多今天不来了,明天准来。两人大为绝望,想死没有死成,想走却又站着不动。剧作无论从剧情内容到表演形式,都体现出了与传统戏剧大相径庭的荒诞性。
贝克特以戏剧化的荒诞手法,揭示了世界的荒谬丑恶、混乱无序的现实,写出了在这样一个可怕的生存环境中,人生的痛苦与不幸。剧中代表人类生存活动的背景是凄凉而恐怖的。人在世界中处于孤立无援、恐惧幻灭、生死不能、痛苦绝望的境地。
[编辑本段](二)“戈多”究竟是谁
《等待戈多》中,两个像瘪三一样的流浪汉自始自终在等待一个名叫戈多的人。他们穷愁潦倒,希望戈多的出现能使他们得救。然而戈多自始自终也没有出现。
那么,戈多究竟是谁呢?
有人说,戈多(Godort)就是上帝(God),《等待戈多》(En Attendant Godot)这个法文剧名,看来是暗指西蒙娜·韦尔的《等待上帝》(Attent de Dieu)一书;有人说,戈多象征“死亡”;有人说,剧中人波卓就是戈多;有人说,戈多是巴尔扎克剧作《自命不凡的人》里一个在剧中从不出现的人物“戈杜”(Godeau),有人甚至说,戈多就是一位著名的摩托车运动员……于是有人问作者,贝克特两手一摊,苦笑一声:“我要是知道,早在戏里说出来了。”
无论贝克特是在故弄玄虚,还是他真不知道,这一回答正好道出了该剧的真实含义,即人对生存在其中的世界,对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无论戈多将会是谁,从作品中可以明显看出,他的到来,将会给剧中人带来希望,戈多是不幸的人对于未来生活的呼唤和向往。是当今社会人们对明天某种指望的代表,象征着“希望”、“憧憬”。
1957年11月9日,《等待戈多》在旧金山圣昆廷监狱演出,观众是1400名囚犯。演出之前,演员们和导演忧心忡忡,这一批世界上最粗鲁的观众能不能看懂《等待戈多》呢?出人意料的是,它竟然立即被囚犯观众所理解,一个个感动得痛哭流涕。一个犯人说:“戈多就是社会。”另一个犯人说:“他就是局外人。”这以后,无田无地的阿尔及利亚农民,把戈多看作是已许诺却没有实现的土地改革;而具有被别国奴役的不幸历史的波兰观众,把戈多作为他们得不到民族自由和独立的象征。人们终于恍然大悟:“戈多”原来是那“口惠而实不至的东西!”。
[编辑本段](三)主题
《等待戈多》的主题和核心是等待希望。是一出表现人类永恒的在无望中寻找希望的现代悲剧。“戈多”作为一个代名词始终是一个朦胧虚无的幻影,一个梦魇中的海市蜃楼。戈多虽然没有露面,却是决定人物命运的首要人物,成为贯穿全局的中心线索。戈多似乎会来,又老是不来。戈戈和狄狄生活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想活连骨头也吃不到,想死连绳子也没有。但他们还是在执着地希望着、憧憬着。无论戈多会不会来,也不管希望会不会成真,它毕竟使绝望中的人多了一层精神寄托。如果说,戈戈和狄狄在荒诞的世界中百无聊赖地活着、希望着,具有一种幽默滑稽成分的话,那么,他们在无望的希望中执着地等待也令人感动。他们既不知道戈多是谁,也不知道戈多什么时候来,只是一味的苦苦等待。狄狄说:“咱们不再孤独啦,等待着夜,等待戈多,等待着,等待着。”天黑了,戈多不来,说明天准来,第二天又没来。第二幕中,一夜之间,枯树长出来了四、五片叶子,戈戈和狄狄的穿着更破烂,生存状况更糟糕,波卓成了瞎子,幸运儿成了哑巴。剧中的两天等待情景,是漫长人生岁月的象征。真是“戈多迟迟不来,苦死了等他的人”。《等待戈多》向我们揭示了一个残酷的社会现实,也给我们以极大的启迪:希望是存在的,但要等待希望的实现是不可能的,等待就是意味着幻灭。尽管如此,人类还是应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等待戈多》中对希望的等待,体现了贝克特不愿将痛苦的人类推入绝望的深渊,于无望之中给人留下一道希望之光的存在主义人道主义的思想。
[编辑本段](四)艺术特征
《等待戈多》在艺术上表现出反传统戏剧倾向,具有浓郁的荒诞性特征。
首先,戏剧的情节内容是荒诞的。没有开端高潮,也无结局。戈戈和狄狄从何而来,为何要等戈多,我们都一概不知。整个内容情节以人物无聊的小动作,语无伦次唠叨,含糊不清、支离破碎的讲述小故事和人物的杂耍来代替。脱下靴子,往里看看,伸手摸摸又穿上。抖抖帽子,在顶上敲敲,往帽子里吹吹又戴上,充满滑稽与无聊。戈戈和狄狄在一起等了一天,第二天见面时却互不相识。一夜之隔,枯树长出了叶子,波卓变成了瞎子,幸运儿变成了哑巴。幸运儿替主人成天套在脖子上的那只沉甸甸的箱子,里面装着沙土。戏剧只展示了两个傍晚,但次日却是个不定数。戈多托小孩带来口信,说明天要来,却又总不来。失望的戈戈和狄狄想上吊,却没吊成,老说要走,但始终没付诸行动。杂乱的荒诞不经的内容与情节,表明了生活的荒诞,人生的荒诞。
其次,戏剧的语言是荒诞的。人物对话、独白颠三倒四,胡言乱语,充满了荒诞性,使戏剧显得滑稽而混乱。如一开场戈戈、狄狄各自喃喃述说自己痛苦,牛头不对马嘴,唠叨重复,文不对题。被主人唤作“猪”的幸运儿,突然激愤地讲演起来,不带标点的连篇累牍、毫无意义的废话,使人不知所云。表明在这个非理性化、非人化的世界里,人既然失去了本质力量,他就没有自由意志,没有思想人格,语言当然也该如此。有时人物语言也偶显哲理,流露出人物对荒谬世界与痛苦人生的真实感受。请看剧中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的一段对话:
爱:咱们马上就上吊吧。
弗:在树枝上?我信不过它。
爱:咱们试试总是可以的。
弗:那就试吧。
爱:你先来。
弗:不,不,你先来。
爱:干嘛要我先来?
弗:你比我轻。
爱:正因为如此!
弗:我不明白。
爱:用你的脑子,成不成?
弗:我想不出来。
爱:是这么回事。树枝……树枝……用你的头脑,成不成?
弗:你是我的唯一希望了。
爱:戈戈轻——树枝不断——戈戈死了。狄狄重 ——对比树枝断了——狄狄孤单单的一个人。可是——
这些话表面上胡言乱语,实则寓有深意,包含哲理:即使到了绝望的地步,谁也不愿先死。人表面上是白痴,实际很清醒。正如有的评论家说的,剧中的语言,就像意识流小说的人物独白一样,确切地表现人物内心意识流动的过程和轨迹,能真实表现那些特定角色的精神状态和思想情绪。人物怪诞语言的逼真而夸张的运用,构成了独特的舞台情感信息,传递了荒诞派戏剧鲜明突出的荒诞特征。
第三,寓意与象征。这部戏剧的主题是“等待”。等待,寓意着没有意义的生活。这正是荒诞概念中的人类生存条件,即缺乏意义。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象征着战后生活在苦难中的人类。人类,作为社会存在的支柱,在畸形发展的资本主义社会里,特别是在战后的西方社会里,已经到了无法生存下去的地步;社会的罪恶和灾难,使得人格丧失,个性毁灭。社会已成为一个不适合于人类居住的世界。他们只不过生活在荒野中的一棵没有枝叶的枯树下,“生活在空虚之中!”他们处在一种生死不能的尴尬难堪的境地。明明知道戈多不会来,还是要等待,在等待中死去、消亡。
剧中,暮霭的黄昏,阴沉沉、灰茫茫,荒野之中只有一条小路,小路旁边只有一棵秃树,象征着世界的空虚;两个流浪汉脱靴子,倒靴子,摸靴子,看靴子,象征着摆脱人生的束缚与痛苦;本是光秃秃的枯树,一夜之间却长出了几片叶子,象征着总有点微弱的希望。贝尔特把这种荒诞的形式称为“比喻”。他想让舞台道具开口说话,把思想变成视觉现象,使人物的情感外化,充分体现“荒诞”的意识。这些荒诞的舞台形象大大加强了戏
㈤ 《等待戈多》故事梗概是什么
《等待戈多》是贝克特写的一个“反传统”剧本,也是荒诞派戏剧的奠基作之一。
这是一个两幕剧,出场人物共有5个:两个老流浪汉──爱斯特拉冈(又称戈戈)和弗拉季米尔(又称狄狄),奴隶主波卓和他的奴隶“幸运儿”(音译为吕克),还有一个报信的小男孩。
第一幕,两个身份不明的流浪汉戈戈和狄狄(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在黄昏小路旁的枯树下,等待戈多的到来。他们为消磨时间,语无伦次,东拉西扯地试着讲故事、找话题,做着各种无聊的动作。他们错把前来的主仆二人波卓和幸运儿当作了戈多。直到天快黑时,来了一个小孩,告诉他们戈多今天不来,明天准来。
第二幕,次日黄昏,两人如昨天一样在等待戈多的到来。不同的是枯树长出了四、五片叶子,又来的波卓成了瞎子,幸运儿成了哑巴。天黑时,那孩子又捎来口信,说戈多今天不来了,明天准来。两人大为绝望,想死没有死成,想走却又站着不动。剧作无论从剧情内容到表演形式,都体现出了与传统戏剧大相径庭的荒诞性。
《等待戈多》的第二幕几乎是第一幕的完全重复。戏演完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结尾又回到开头,时间像没有向前流动。但剧情的重复所取得的戏剧效果,却是时间的无限延伸,等待的永无尽头,因而喜剧也变成了悲剧。
㈥ 《等待戈多》故事梗概
这是一部两幕剧。
第一幕故事梗概:主人公流浪汉爱斯特拉冈(简称戈戈),和弗拉基米尔(简称狄狄),出现在一条村路上,四野空荡荡的,只有一棵光秃秃的树。他们自称要等待戈多,可是戈多是谁?他们相约何时见面?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但他们仍然苦苦地等待着。
为了解除等待的烦恼,他俩没话找话,前言不搭后语,胡乱的交谈,他们一会儿谈到忏悔,一会儿谈到应该到死海去度蜜月,一会儿又讲到《福音书》里救世主和贼的故事;还说这样一些话:“我觉得孤独”,“我作了一个梦”,“我很快活”——并且没事找事,做出许多无聊的动作:狄狄脱一下帽子,往里边看了看,伸手进去摸,然后把帽子抖了抖,吹了吹,重新戴上。
戈戈脱掉靴子往里边瞧,又伸手进去摸……可是戈多老是不来,却来了主仆二人,波卓和幸运儿。波卓用一条绳子牵着幸运儿,并挥舞一根鞭子威胁他。幸运儿拿着行李,唯命是从。狄狄和戈戈等啊等啊,终于等来了一个男孩,他是戈多的使者,他告诉两个可怜的流浪汉,戈多今晚不来了,但明天晚上准来。
第二幕故事梗概:内容仍然是狄狄和戈戈等待戈多,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场景的变化只是那棵树上长出了四五片叶子。他们继续等待戈多, 为了打发烦躁与寂寞,他们继续说些无聊的话,作些荒唐可笑的动作。
这时候,波卓和幸运儿又出现了,只是波卓的眼睛瞎了,幸运儿成了哑巴。最后又等来了那个男孩,他告诉狄狄和戈戈,今天戈多不会来了,但他明天准来。
(6)等待戈多脱靴子和摘帽子扩展阅读:
《等待戈多》首演
原作法语版在1948年10月9日到1949年1月29日完成,并于1952年发表。贝克特花了很长时间试图上演该剧,徒劳无果。1953年1月5日终于在巴黎的巴比仑剧院( Théâtre de Babylone)第一次公演,地点在最新的实验剧场,观众是品味高雅的巴黎人。
由于原定饰演波卓的演员得到了另外报酬更高的角色,于是导演罗杰·布林(Roger Blin)——一个现实生活中害羞又清瘦的男人——不得不亲自上台扮演了波卓(Pozzo)的角色。演出尚未结束,观众便成群结队地离开剧场,只有一小部分人坚持下来,而且对该剧给予高度赞扬。评论家玛丽亚·曼内斯直截了当地说:“没有比它更糟的了。”甚至有演员演完后说:“我一点都不懂。”
针对不确定的主题、先锋的表现形式,引起了支持者与反对者的争论,彼此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双方毁誉褒贬僵持不下,甚至在休息厅里直接大打出手。但出乎一般人预料的是,随着演出场次的增加,再加上罗伯·格里耶等名家的推荐,傲慢的巴黎人接受了这一反戏剧的探索。
这部戏剧接连上演300余场,出现了在咖啡馆、酒吧间街谈巷议的景象,一时间,“等待戈多”成为熟人见面打招呼的流行用语,人们打招呼时问:“你在干吗?”有人竟然回答:“在等待戈多”。这次演出获得意想不到的成功,从而帮助贝克特实现突破,成为著名的作家。
㈦ 《等待戈多》作为典范的后现代主义戏剧,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生存状态
尼采说:上帝死了!这是多么残酷!因为我们的精神家园不存在了!我们活着不是为了上天堂了,因为根本没有天堂了。我们之前活着有个精神依托,那就是我们死后可以上天堂,在那里永远享受美妙的生活。这样,我们的人生才不至于太冷酷,死亡也不是现在社会理解的一了百了,因为我们能“上去”。可是“上帝死了”,整个基督教的生命观完全崩溃了,我们人类的存在变得很荒谬,无法解释我们为什么会存在,我们并不是上帝的造物。我们现在是自由了,没有了上帝的束缚,但自由是可怕的,因为我们要独自面对这残酷的生命。我们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们的生活也不再有什么明确的目的了,没有了天堂我们干什么都行,我们不用考虑进天堂,但是我们该干什么呢?我们迷茫了,我们没有目标,我们的人生没有了意义。尼采之后的存在主义就主张人生是没有意义的,我们迷茫,荒谬,活着就是等死,我们渴求永生,但那时不可能的。我们只有一辈子,活完就完了。所以这是多么的荒诞,我们有思考的能力,所以我们想要等待“戈多”,可实际上“戈多”根本就不会来,因为就根本没有“戈多”。
㈧ 《等待戈多》中比较富有哲理的语句或段落。
弗拉季米尔:手拉着手从巴黎塔①顶上跳下来,这是首先该做的。那时候我们还很体面。现在已经太晚啦。他们甚至不会放我们上去哩。(爱斯特拉冈:使劲拉靴子)你在干嘛?────①指巴黎的埃弗尔铁塔,高三百米。
爱斯特拉冈:脱靴子。你难道从来没脱过靴子?
弗拉季米尔:靴子每天都要脱,难道还要我来告诉你?你干嘛不好好听我说话?
爱斯特拉冈:(无力地)帮帮我!
弗拉季米尔:你脚疼?
爱斯特拉冈:脚疼!他还要知道我是不是脚疼!
弗拉季米尔:(忿怒地)好象只有你一个人受痛苦。我不是人。我倒是想听听你要是受了我那样的痛苦,将会说些什么。
爱斯特拉冈:你也脚疼?
弗拉季米尔:脚疼!他还要知道我是不是脚疼!(弯腰)从来不忽略生活中的小事。
爱斯特拉冈:你期望什么?你总是等到最后一分钟的。
弗拉季米尔:(若有所思地)最后一分钟……(他沉吟片刻)希望迟迟不来,苦死了等的人。这句话是谁说的?
爱斯特拉冈:你干嘛不帮帮我?
弗拉季米尔:有时候,我照样会心血来潮。跟着我浑身就会有异样的感觉。(他脱下帽子,向帽内窥视,在帽内摸索,抖了抖帽子,重新把帽子戴上)我怎么说好呢?又是宽心,又是……(他搜索枯肠找词儿)……寒心。(加重语气)寒──心。(他又脱下帽子,向帽内窥视)奇怪。(他敲了敲帽顶,象是要敲掉沾在帽上的什么东西似的,再一次向帽内窥视)毫无办法。
【爱斯特拉冈使尽平生之力,终于把一只靴子脱下。他往靴内瞧了瞧,伸进手去摸了摸,把靴子口朝下倒了倒,往地上望了望,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从靴里掉出来,但什么也没看见,又往靴内摸了摸,两眼出神地朝前面瞪着。嗯?
爱斯特拉冈:什么也没有。
弗拉季米尔:给我看。
爱斯特拉冈:没什么可给你看的。
弗拉季米尔:再穿上去试试。
爱斯特拉冈:(把他的脚察看一番)我要让它通通风。
弗拉季米尔:你就是这样一个人,脚出了毛病,反倒责怪靴子。(他又脱下帽子,往帽内瞧了瞧,伸手进去摸了摸,在帽顶上敲了敲,往帽里吹了吹,重新把帽子戴上)这件事越来越叫人寒心。(沉默。弗拉季米尔:在沉思,爱斯特拉冈:在揉脚趾)两个贼有一个得了救。(略停)是个合理的比率。(略停)戈戈。
爱斯特拉冈:什么事?
弗拉季米尔:我们要是忏悔一下呢?
爱斯特拉冈:忏悔什么?
弗拉季米尔:哦……(他想了想)咱们用不着细说。
爱斯特拉冈:忏悔我们的出世?
【弗拉季米尔纵声大笑,突然止住笑,用一只手按住肚子,脸都变了样儿。
弗拉季米尔:连笑都不敢笑了。
爱斯特拉冈:真是极大的痛苦。
弗拉季米尔:只能微笑。(他突然咧开嘴嘻笑起来,不断地嘻笑,又突然停止)不是一码子事。毫无办法。(略停)戈戈。
爱斯特拉冈:(没好气地)怎么啦?
弗拉季米尔:你读过《圣经》没有?
爱斯特拉冈:《圣经》……(他想了想)我想必看过一两眼。
弗拉季米尔:你还记得《福音书》吗?
爱斯特拉冈:我只记得圣地的地图。都是彩色图。非常好看。死海是青灰色的。我一看到那图,心里就直痒痒。这是咱俩该去的地方,我老这么说,这是咱们该去度蜜月的地方。咱们可以游泳。咱们可以得到幸福。
弗拉季米尔:你真该当诗人的。
爱斯特拉冈:我当过诗人。(指了指身上的破衣服)这还不明显?(沉默)
弗拉季米尔:刚才我说到哪儿啦……你的脚怎样了?
爱斯特拉冈:看得出有点儿肿。
弗拉季米尔:对了,那两个贼。你还记得那故事吗?
爱斯特拉冈:不记得了。
弗拉季米尔:要我讲给你听吗?
爱斯特拉冈:不要。
弗拉季米尔:可以消磨时间。(略停)故事讲的是两个贼,跟我们的救世主同时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有一个贼──
爱斯特拉冈:我们的什么?
弗拉季米尔:我们的救世主。两个贼。有一个贼据说得救了,另外一个……(他搜索枯肠,寻找与“得救”相反的词汇)……万劫不复。
爱斯特拉冈:得救,从什么地方救出来?
弗拉季米尔:地狱。
㈨ 谁能帮忙分析一下《等待戈多》这篇文章的细节谢谢
戈多的英译就是GOD吖。。就是等待上帝
二)“戈多”究竟是谁
《等待戈多》中,两个像瘪三一样的流浪汉自始自终在等待一个名叫戈多的人。他们穷愁潦倒,希望戈多的出现能使他们得救。然而戈多自始自终也没有出现。
那么,戈多究竟是谁呢?
有人说,戈多(Godort)就是上帝(God),《等待戈多》(En Attendant Godot)这个法文剧名,看来是暗指西蒙娜·韦尔的《等待上帝》(Attent de Dieu)一书;有人说,戈多象征“死亡”;有人说,剧中人波卓就是戈多;有人说,戈多是巴尔扎克剧作《自命不凡的人》里一个在剧中从不出现的人物“戈杜”(Godeau),有人甚至说,戈多就是一位著名的摩托车运动员……于是有人问作者,贝克特两手一摊,苦笑一声:“我要是知道,早在戏里说出来了。”
无论贝克特是在故弄玄虚,还是他真不知道,这一回答正好道出了该剧的真实含义,即人对生存在其中的世界,对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无论戈多将会是谁,从作品中可以明显看出,他的到来,将会给剧中人带来希望,戈多是不幸的人对于未来生活的呼唤和向往。是当今社会人们对明天某种指望的代表,象征着“希望”、“憧憬”。
1957年11月9日,《等待戈多》在旧金山圣昆廷监狱演出,观众是1400名囚犯。演出之前,演员们和导演忧心忡忡,这一批世界上最粗鲁的观众能不能看懂《等待戈多》呢?出人意料的是,它竟然立即被囚犯观众所理解,一个个感动得痛哭流涕。一个犯人说:“戈多就是社会。”另一个犯人说:“他就是局外人。”这以后,无田无地的阿尔及利亚农民,把戈多看作是已许诺却没有实现的土地改革;而具有被别国奴役的不幸历史的波兰观众,把戈多作为他们得不到民族自由和独立的象征。人们终于恍然大悟:“戈多”原来是那“口惠而实不至的东西!”。
[编辑本段](三)主题
《等待戈多》的主题和核心是等待希望。是一出表现人类永恒的在无望中寻找希望的现代悲剧。“戈多”作为一个代名词始终是一个朦胧虚无的幻影,一个梦魇中的海市蜃楼。戈多虽然没有露面,却是决定人物命运的首要人物,成为贯穿全局的中心线索。戈多似乎会来,又老是不来。戈戈和狄狄生活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想活连骨头也吃不到,想死连绳子也没有。但他们还是在执着地希望着、憧憬着。无论戈多会不会来,也不管希望会不会成真,它毕竟使绝望中的人多了一层精神寄托。如果说,戈戈和狄狄在荒诞的世界中百无聊赖地活着、希望着,具有一种幽默滑稽成分的话,那么,他们在无望的希望中执着地等待也令人感动。他们既不知道戈多是谁,也不知道戈多什么时候来,只是一味的苦苦等待。狄狄说:“咱们不再孤独啦,等待着夜,等待戈多,等待着,等待着。”天黑了,戈多不来,说明天准来,第二天又没来。第二幕中,一夜之间,枯树长出来了四、五片叶子,戈戈和狄狄的穿着更破烂,生存状况更糟糕,波卓成了瞎子,幸运儿成了哑巴。剧中的两天等待情景,是漫长人生岁月的象征。真是“戈多迟迟不来,苦死了等他的人”。《等待戈多》向我们揭示了一个残酷的社会现实,也给我们以极大的启迪:希望是存在的,但要等待希望的实现是不可能的,等待就是意味着幻灭。尽管如此,人类还是应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等待戈多》中对希望的等待,体现了贝克特不愿将痛苦的人类推入绝望的深渊,于无望之中给人留下一道希望之光的存在主义人道主义的思想。
[编辑本段](四)艺术特征
《等待戈多》在艺术上表现出反传统戏剧倾向,具有浓郁的荒诞性特征。
首先,戏剧的情节内容是荒诞的。没有开端高潮,也无结局。戈戈和狄狄从何而来,为何要等戈多,我们都一概不知。整个内容情节以人物无聊的小动作,语无伦次唠叨,含糊不清、支离破碎的讲述小故事和人物的杂耍来代替。脱下靴子,往里看看,伸手摸摸又穿上。抖抖帽子,在顶上敲敲,往帽子里吹吹又戴上,充满滑稽与无聊。戈戈和狄狄在一起等了一天,第二天见面时却互不相识。一夜之隔,枯树长出了叶子,波卓变成了瞎子,幸运儿变成了哑巴。幸运儿替主人成天套在脖子上的那只沉甸甸的箱子,里面装着沙土。戏剧只展示了两个傍晚,但次日却是个不定数。戈多托小孩带来口信,说明天要来,却又总不来。失望的戈戈和狄狄想上吊,却没吊成,老说要走,但始终没付诸行动。杂乱的荒诞不经的内容与情节,表明了生活的荒诞,人生的荒诞。
其次,戏剧的语言是荒诞的。人物对话、独白颠三倒四,胡言乱语,充满了荒诞性,使戏剧显得滑稽而混乱。如一开场戈戈、狄狄各自喃喃述说自己痛苦,牛头不对马嘴,唠叨重复,文不对题。被主人唤作“猪”的幸运儿,突然激愤地讲演起来,不带标点的连篇累牍、毫无意义的废话,使人不知所云。表明在这个非理性化、非人化的世界里,人既然失去了本质力量,他就没有自由意志,没有思想人格,语言当然也该如此。有时人物语言也偶显哲理,流露出人物对荒谬世界与痛苦人生的真实感受。请看剧中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的一段对话:
爱:咱们马上就上吊吧。
弗:在树枝上?我信不过它。
爱:咱们试试总是可以的。
弗:那就试吧。
爱:你先来。
弗:不,不,你先来。
爱:干嘛要我先来?
弗:你比我轻。
爱:正因为如此!
弗:我不明白。
爱:用你的脑子,成不成?
弗:我想不出来。
爱:是这么回事。树枝……树枝……用你的头脑,成不成?
弗:你是我的唯一希望了。
爱:戈戈轻——树枝不断——戈戈死了。狄狄重 ——对比树枝断了——狄狄孤单单的一个人。可是——
这些话表面上胡言乱语,实则寓有深意,包含哲理:即使到了绝望的地步,谁也不愿先死。人表面上是白痴,实际很清醒。正如有的评论家说的,剧中的语言,就像意识流小说的人物独白一样,确切地表现人物内心意识流动的过程和轨迹,能真实表现那些特定角色的精神状态和思想情绪。人物怪诞语言的逼真而夸张的运用,构成了独特的舞台情感信息,传递了荒诞派戏剧鲜明突出的荒诞特征。
第三,寓意与象征。这部戏剧的主题是“等待”。等待,寓意着没有意义的生活。这正是荒诞概念中的人类生存条件,即缺乏意义。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象征着战后生活在苦难中的人类。人类,作为社会存在的支柱,在畸形发展的资本主义社会里,特别是在战后的西方社会里,已经到了无法生存下去的地步;社会的罪恶和灾难,使得人格丧失,个性毁灭。社会已成为一个不适合于人类居住的世界。他们只不过生活在荒野中的一棵没有枝叶的枯树下,“生活在空虚之中!”他们处在一种生死不能的尴尬难堪的境地。明明知道戈多不会来,还是要等待,在等待中死去、消亡。
剧中,暮霭的黄昏,阴沉沉、灰茫茫,荒野之中只有一条小路,小路旁边只有一棵秃树,象征着世界的空虚;两个流浪汉脱靴子,倒靴子,摸靴子,看靴子,象征着摆脱人生的束缚与痛苦;本是光秃秃的枯树,一夜之间却长出了几片叶子,象征着总有点微弱的希望。贝尔特把这种荒诞的形式称为“比喻”。他想让舞台道具开口说话,把思想变成视觉现象,使人物的情感外化,充分体现“荒诞”的意识。这些荒诞的舞台形象大大加强了戏剧的效果,是比对白、台词更重要的戏剧因素。
㈩ 等待戈多 全文
乡间一条路。一棵树;黄昏。老流浪汉爱斯特拉冈(昵称戈戈)坐在一个土墩上脱靴子,累得筋疲力尽也没能脱下来。另一个老流浪汉弗拉季米尔(昵称狄狄)走上来,两个老朋友交谈几句。狄狄更爱说话,老讲些似乎暗藏哲理的话:“希望迟迟不来,苦死了等的人。
你就是这样一个人,脚出了毛病,反倒责怪靴子。”因为无事可做,戈戈提议说:咱们走吧。狄狄回答:咱们不能。戈戈:干吗不能?狄狄:咱们在等待戈多。原来这就是他们来到此地的唯一目的,至于戈多是谁,为什么要等他,连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楚。
在等待中,他们没事找事,没话找话,吵架,上吊,啃胡萝卜。突然传来一阵响声,一个人手拿鞭子,驱赶着另一个被绳子拴住脖子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人一阵惊喜,却马上发现来人并非戈多,而叫做波卓。波卓手里牵的那个人,叫幸运儿。戈戈和狄狄眼看着波卓残酷虐待幸运儿,又聆听幸运儿一番胡言乱语地“有声思想”。
《等待戈多》(En attendant Godot),又译做《等待果陀》,是爱尔兰现代主义剧作家塞缪尔·贝克特的两幕悲喜剧,1953年首演。
(10)等待戈多脱靴子和摘帽子扩展阅读:
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基米尔等待的是什么,从题目中我们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等待的是戈多。可是我们的问题是戈多是什么,谁又是戈多。贝克特没能给于我们答案,观众和读者没有统一答案,我们只有慢慢摸索。
剧中两个现实的人,在现实的生活中,为了一个虚拟的戈多,进行着漫长的等待。等待是漫长的,越是不知道戈多是什么,就越想知道,越不知道戈多什么时候来,就增加等待的渴望。一种观点戈多就是希望。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基米尔等待的就是希望。
他们没有生活目标,生活潦倒,他们需要希望带给他们好运,让他们摆脱困境。也有一种观点戈多是上帝。在信仰基督教的西方社会,上帝是万能的神,她能解救世间的困境,解救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基米尔,解救全人类。戈多究竟是什么,大家都在思考。
为什么要等待。为了戈多的到来。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基米尔现在的生活状态就是等待,他们一心等待戈多的到来。戈多是虚拟的,是不知为何物的一种类似希望的东西。等待戈多的到来,是对现实生活的不满,期待戈多的到来可以解决这个现实问题,以达到完满的结局。
可是戈多什么时候来?无人知道。漫长的等待。又怕自己如果今天不等待,错过了戈多怎么办,唯有继续等待。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你清楚准确的地点,等待也变得虚拟。可是等待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