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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写旗袍

发布时间:2021-06-11 17:29:39

❶ 林海音是一个什么

林海音,原名林含英,小名英子,原籍台湾省苗栗县,父母曾东渡日本经商,林海音于1918年3月18日生于日本大版,不久即返台,当时台湾已被日本帝国主义侵占,其父林焕父不甘在日寇铁蹄下生活,举家迁居北京,小英子即在北京长大。曾先后就读于北京城南厂甸小学、北京新闻专科学校,毕业后任《世界日报》记者。不久与报社同事夏承楹结婚。1948年8月同丈夫带着三个孩子回到故乡台湾,任《国语日报》编辑。1953主编《联合报》副刊,开始文艺创作,并兼任《文星》杂志编辑和世界新闻学校教员,1967年创办《纯文学杂志》,以后又经营纯文学出版社。
林海音的创作是丰厚的。讫今为止,已出版十八本书。散文集《窗》(与何凡合作)、《两地》、《作客美国》、《芸窗夜读》、《剪影话文坛》《一家之主》、《家住书坊边》,散文小说合集《冬青树》,短篇小说集《烛心》、《婚姻的故事》、《城南旧事》、《绿藻与咸蛋》;长篇小说《春风》、《晓云》、《孟珠的旅程》,广播剧集《薇薇的周记》、《林海音自选集》、《林海音童话集》,编选《中国近代作家与作品》,此外,还有许多文学评论、散文等,散见于台湾报刊。

相关作品介绍:

《林海音文集--晓云》
《林海音文集》
《林海音文集--金鲤鱼的百裥裙》
《林海音文集--英子的乡恋》
《林海音文集--生命的风铃》
《城南旧影——林海音自传》
《英子的心》
代表作: 小说:城南旧事

小说:<<驴打滚儿>><< 冬青树 >><<琼君>><<金鲤鱼的百裥裙>><< 蟹壳黄>><< 血的故事>>
散文:<<秋游狮头山>><< 吹箫的人>><< 悼钟理和先生>><< 念远方的沉樱>><< 虎坊桥>><< 文华阁剪发记>><< 旧时三女子>><< 冬阳童年骆驼队>><< 骑毛驴儿逛白云观>><<我的童玩 >><<北平漫笔>><< 绢笠町忆往>>
《城南旧事》作者、文坛才女林海音2001年12月1日在台湾病逝
林海音:带给你温暖的名字(代前言)
参考资料:http://www.white-collar.net/01-author/l/28-lin_haiyin/lin_haiyin.htm

❷ 著名雕塑的资料

一代画魂——潘玉良
人物简介
潘玉良,(1895—1977),原名杨秀清,原姓张,后随夫姓,改名潘玉良,又名张玉良,字世秀,江苏镇江桐城人,1895年出生于江苏扬州。中国著名女画家、雕塑家。幼年时就成了孤儿,14岁被舅舅卖给了妓院作歌妓,17岁时被芜湖海关监督潘赞化赎出,纳为小妾,改名潘玉良,居住在上海乍浦路。热爱艺术的她,于1918年以素描第一名、色彩高分的成绩考进上海图画美术院(后改为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师从朱屺瞻、王济远学画。1921年毕业后,又考取安徽省公费津贴留法的资格,成为里昂中法大学的第一批学生,但她到法国1个月后,就投考国立美术专门学校,两年后成为巴黎国立美术专门学校油画班的插班生,与徐悲鸿同学。1925年她以毕业第一名的成绩获取罗马奖学金,得以到意大利深造,进入罗马国立美术专门学校学习油画和雕塑。1926年她的作品在罗马国际艺术展览会上荣获金质奖,打破了该院历史上没有中国人获奖的记录。潘玉良是民初女性接受新美术教育成为画家的极少数例子。女性画家限于客观条件,要成功往往比男性困难,必须付出许多牺牲,才能成就事业,潘玉良即是这样的例子。潘玉良,画家、雕塑家。毕业于巴黎及罗马美术专门学校,作品陈列于罗马美术展览会,曾获意大利政府美术奖金。1929年归国后,曾任上海美专及上海艺大西洋画主任,后任中央大学艺术系教授1937年旅居巴黎,曾任巴黎中国艺术会会长,多次参加法、英、德、日及瑞士等国画展。曾为张大千雕塑头像,又作王济远像等。潘女士为东方考入意大利罗马皇家画院之第一人。纵观潘玉良的艺术生涯,可以明显看出她的绘画艺术是在中西方文化不断碰撞、融合中萌生发展的。这正切合了她“中西合于一治”及“同古人中求我,非一从古人而忘我之”的艺术主张。对此,法国东方美术研究家叶赛夫先生作了很准确的评价:“她的作品融中西画之长,又赋于自己的个性色彩。她的素描具又中国书法的笔致,以生动的线条来形容实体的柔和与自在,这是潘夫人的风格.她的油画含有中国水墨画技法,用清雅的色凋点染画面,色彩的深浅疏密与线条相互依存,很自然地显露出远近、明暗、虚实,色韵生动……她用中国的书法和笔法来描绘万物,对现代艺术已作出了丰富的贡献。1977年,这位旅居法国的一代画家逝世于巴黎。 遗作和遗物,已运回中国合肥市。
人物生平
潘玉良从小妾到名画家,在巴黎一座安眠着许多杰出艺术家的墓地,一块宏伟的黑色大理石墓碑上,镶嵌着一位长眠者的白色大理石浮雕像。雕像的下方,悬挂着几十枚造型各异而又美观的奖章:右边是一行用中文镌刻的碑文:世界艺术家潘玉良之墓(1895 ~1977)。
1919年入上海美专学画。1921年考入中法大学,1923年考取巴黎国立艺术学院,1925年考取意大利罗马国立美术学院。1928年回国后曾任上海美专、新华艺专、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教授。1937年再次赴法国巴黎直至1977年病逝。
潘玉良(张玉良)这一位“美”的富有者,她的人生道路是多么艰难而又曲折,孤儿一雏妓一小妾一艺术的追求者一中国最高学府的教授一世界艺坛的著名艺术家!这就是她漫漫一生的经历。
张玉良出生在古城扬州一个贫民家里。一岁时丧父,两岁时姐姐死了。到了8岁时唯一与之相依为命的母亲也不幸离开了入世,失却了生存支柱,孤苦伶仃,她被舅舅收养。
在舅舅家眨眼过了六年,女孩子到了14岁是最招人注目的时候,俗称剖瓜时节。她因做事勤劳,因而发育成熟较早,兼之,一副鸭蛋型脸庞,五官匀称,高高的鼻梁,水汪汪的眼睛.两条象描绘过的柳叶眉毛,两颊一对甜甜的小酒窝儿,且身段儿苗条,显得亭亭玉立,天生的丽质天资,真是个天生的小美人儿。她舅舅看着这些,不由忘却了同胞姐姐的手足之情,财迷心窍,在她十四岁那年的初夏,他偷偷哄着将她卖给了芜湖县城的怡春院,当了雏妓。
怎么在人体造型上,感觉这么迟钝?”

那天,去浴室洗澡,顷刻间,她眼前放出了光彩,这不是个练习人体动态的好机会吗?她赶紧跑回宿舍,拿来了铅笔和速写本,借卧位的一隅,迅捷地画了起来,她沉浸在艺术实践的兴奋中。后来被人发现,招致愤责并且挨了顿打,她的精神和身体都受了创伤。

星期天,她回到家里,关好门窗,拉上布帘,脱去衣服,赤条条地坐在镜前,仔细观察自己丰满的前胸,白皙柔嫩的皮肤,匀称的两腿,全身各个部位,整个下午,她都没离开油画架,她这一习作,使自己进入了优秀毕业生的行列。

不过,这也轰动了学校,人们当作新闻传递,褒贬不一,为这事校长召见了她。校

长关切他说:“玉良女士,西画在国内发展受到限制,毕业后争取到法国去吧,我给你找个法语教师辅导你学法语。”她明白了校长的意思,感动地点了点头。

潘玉良征求潘赞化的意见,他听从了她的去向的意愿,“好吧,你有你的道理,你追求的是有意义的事业,我听你的!”玉良竟似孩子一般,破涕笑了,她倒向宽敞的胸膛。

轻软的海风带着丝丝缕缕的咸腥味,从窗口飘了进来。坐在加拿大皇后号邮轮上,玉良心里激动万分,自从考取了留学津贴,她就沉浸在欢乐中,终于踏上了去巴黎的征途,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一九二一年她心中最视为神圣的这个去异国征途的日子。玉良先在里昂中法大学补习了一个月法语,就以素描成绩优异考进了国立里昂美专。一九二三年,又转插到巴黎国立美专。这期间,她与中国同学徐悲鸿,邱代明等,在巴黎的凯旋门,在波光粼粼的塞纳河上留下足迹和身影。1925年,她结束了巴黎国立美专的学业,插入了罗马国立美专。艺术之都罗马,它以规模宏大的古代建筑和丰富的艺术珍藏称著于世界,在这里,她成了高级学术权威琼斯教授的免费学生。1928年,她油画专业毕业,正式考入了琼斯教授所授课的雕塑班。

那时,国内政局不稳,赞化丢掉了海关监督之职,又不能寄钱给玉良,本来就很少的留学津贴,早就时断时续,残酷的现实使得她常饿着肚子上课,零用钱,那就更谈不上了。

1929年的春天,她一连四月未见家信和津贴,一次在课堂上晕了过去,教授和同学们见状不忍,凑钱给她,正在这时,传达员高喊:“中国的张玉良女士,你的汇票!”同学们围拢来一看,是欧亚现代画展评选委员会的,附言:“潘张玉良女士,你的油画 《裸女》荣获三等奖,奖金五千里尔。”

毕业考试和答辩都已进行过了,即将举行毕业仪式时,玉良与在欧洲游历的母校校长刘海粟不期而遇。异国重逢,她无比激动,一把抱住老校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眶里只是泪花。当下,刘校长给玉良写了聘书,回国后,聘任她任上海美专绘画研究室主任兼导师。

九年的异国他乡的飘泊,历尽艰辛,带着圆满和喜悦,她回国了,心说不出的高兴。“呜……”一声悠扬的笛哨,船在吴淤口港靠岸了,赞化一步跨进船舱,二人久别又重圆了。

两个月后,王济远先生为潘玉良在上海举办的“中国第一个女西画家画展”开幕了。

展品两百多件,震动了中国画坛《申报》发了专题消息,刘校长从罗马发来电报祝贺。这时,玉良的留法同学徐悲鸿,以中大艺术系主任身份向她发出聘请,请她去“中大”执教。

1932年,玉良举办第二次个人画展,游欧回国的刘校长亲临画展,校长在那张《浮山古刹》前停住了,他指着画对身旁围观的人说:“你们看,好一座别致有趣的古刹,可谓是淋漓逼真,惟妙惟肖,它说明了作者西画功底坚实,也表现了技巧的纯熟,意境不错。”在场观者无不赞同,可老校长话锋一转可是,我不喜欢也不主张这种素描,我主张借鉴西方的艺术,用以丰富和发展我国的绘画艺术……”玉良受到了震动,她认真思量,自己作品缺乏个性,之后,为了充实和丰富自己的艺术营养,她走遍黄山、庐山、浮山、扬子江等地在峰巅、峡谷、画室、课堂、河畔、林荫奋战。两年后她展出了别开生而的新作,受到了人们的赞誉。

1936年她举办个人第五次美展,也是她在祖国土地上最后一次画展《人力壮士》赢得了最高荣誉,但不料在收展时,在《人力壮士》那张画上,贴上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妓女对嫖客的颂歌。”这又给玉良心上重重一击!

画展刚刚结束,玉良心上的伤痛还未平复,就开始了授课,这天,她突然接到赞化的电话,大夫人来了。她回家里,听到大夫人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大主小卑,千古常理,不要以为当了教授就可以同我平起平坐……”赞化无奈他说“嗨呀!你……”玉良思前想后,又不由同情赞化来,“倒是难了他呢!”于是她心软了,屈服了,她急步走进屋里,对着大夫人双膝跪了下来。

怎么办?到哪里才能彻底挣脱缚绑自己的绳索呢?这时,她又想到了曾经奋斗过的地方。

玉良又坐上了加拿大皇后号邮轮。海在抖,浪在翻。离开了赞化,离开故土,她又来到巴黎,仍旧住米斯太太家,这异国的女人。待人极为热情和纯朴。她们相处得很融洽。她有时去去大学弥尔画苑作画、雕塑;有时到郊外写生。得到好作品就自己珍藏起来,只出售一些平庸之画维持生活。

不久,她在“中大”的学生王守义来到巴黎,专程找到了玉良:玉守义是同中国乐园的主持李林先生一起来的,想让玉良承订一座格鲁赛先生的雕像,报酬六千法郎,时间三个月,玉良答应了。为了这尊雕像,她花费了不少心血,作品完成后,按合同规定,须鉴赏家审定,鉴赏权威那赛夫先生看完了作品说:“潘夫人,谢谢您!这座格氏雕像,是我所见过的最为成功的作品之一。我是格鲁赛先生生前好友,他的形象我永远忘却不了,我感谢您这灵巧木笔,再现了他庄严的学者风度和永远谦和的品格,真是栩栩如生,好极了!我们博物馆决定收藏它。”

玉良顷刻觉得心里凉爽和甜润,脸上绽出宜人的红润,那赛夫先生又试探地问:

“夫人,能让我欣赏您的其他作品吗?”玉良说:“请吧!”他们走进了玉良的工作室,名曰陈列室,那赛夫走进来后,惊讶了,他兴奋他说:“这就象藏匿在深谷的一朵意大利黑色郁金香,独具神韵。一旦被识者发现,就要让艺坛惊倒!”

1938年初的一个晴天,玉良去看一次画展,她正看着一幅画,一个小报童的叫卖声传来:“号外!号外!日军占了中国首都南京!”玉良的心抖了一下,仿佛它已从胸腔跌落尘埃,身子顿觉空了,轻飘飘的。

这天晚上,她彻夜未眠,在悲愤中完成了一尊雕塑草坯《中国女诗人》南京陷落后,玉良与赞化失去联系,她痛苦万分,多亏王守义常与她在一起,使她得到安慰。一次,她与王守义去纳赛河写生,王守义向她提出求爱的要求,玉良叹了口气说:“你太了解我了!我只告诉你,我没有这个权利,我比你大十二岁,且我已早成了家呀!”

“不!你是在骗我,也骗你自己,我虽然不了解你最早留法的原因,但我知道你第二次来巴黎是决定不再回去的,你有痛苦,有难言之隐,有不幸,这是瞒不了爱你爱得强烈的人!”

玉良身子微微一抖,眼眶红润,但她尽量克制不让泪水溢了出来,她苦笑了一下,回答他说:“朋友,我不讳言,我有痛苦,但也有宽慰,那就是赞化和我真诚相爱,我虽然和他隔着异国他乡,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还要回他的身边。”

王守义眼泪夺眶而出,声音颤抖地对玉良说:“好姐姐,你!……原谅我吧!”玉良又说:“都怨我不好,惹你伤心,好兄弟,你恨我吧?”

1950年,玉良去瑞士、意大利、希腊、比利时4国巡回画展,历时9个多月,获得了一枚比利时皇家艺术学院的艺术圣诞奖章。当她胜利回到巴黎时,在《晚邮报》上看到了一则消息:“中共重用艺术家,徐悲鸿任北京中央美术学院院长,刘海粟任华东艺术专科学校校长。他们的个人画展,由官方分别在北京,上海举办,盛况空前。”

玉良的眼睛湿润了,是激动?还是乡情?这时恰好李林先生颤巍巍地走来,握住玉良的手说:“潘夫人,祝你画展成功,也祝你被选为巴黎中国艺术学会会长!”晚上回到住处,玉良又见到了赞化从中国寄来的信,赞化介绍了祖国解放后建设事业蓬勃发展的情况,希望她早日回国!此时此刻,她说不出有多激动,有多高兴,她顾不上疲劳,立即给赞化写了回信。

玉良向往着飞回祖国,但她为她画展准备的作品,不得不花费她更大的精力,她全力投入创作。生活在演变中,赞化的书信慢慢少了,有时只有三言两语的客套话。什么汇款收到了,家中还好。谢谢你的支持”,望善自保重”,“政府英明,给我照顾”等等之类。后来竟长时间没了音信。发生了不幸?他有难言之隐?不测风云?她联想到近来法国报纸上常常刊载中国清洗知识分子的消息,心里一阵悸动!

1958年8月,“中国画家潘玉良夫人美术作品展览会”在巴黎多尔赛画廊开幕。展出了她多年来珍藏的作品,雕塑《张大千头像》、《矿工》《王义胸像》、《中国女诗入》,仙画《塞纳河畔》、水彩画《浴后》等等。刊印了特刊,出版了画册。展览未闭幕,展品除自藏未标价外,均订购一空。
油画特点
潘玉良的油画不论是气度、修养,还是技术,在中国早期女西画家中,无人可比,在男性西画家中,也数上乘水准。她的画风基本以印象派的外光技法为基础,再融合自己的感受才情,作画不妩媚,不纤柔,反而有点“狠”。用笔干脆俐落,用色主观大胆,但又非常漂亮。面对她的画总让人有一种毫不掩饰的情绪,她的豪放性格和艺术追求在她酣畅泼辣的笔触下和色彩里表露无遗,天生一副艺术家气质。她与别的西画家所不同的是,对各种美术形式都有所涉及,且造诣很深:风景、人物、静物、雕塑、版画、国画,无所不精,传统写实、近代印象派和现代画派乃至于倾向中国风的中西融合……都大胆探索、游刃有余,有出色的表现。其中印象派技术和东方艺术情调是她绘画演变的两大根基,由此及彼形成了她艺术发展的轨迹。
绘画艺术
潘玉良是民初女性接受新美术教育成为画家的极少数例子。女性画家限于客观条件,要成功往往比男性困难,必须付出许多牺牲,才能成就事业,潘玉良即是 这样的例子。
潘玉良1899处生于扬州。本姓张,由于父母早逝,14岁时卖至青楼,后为潘赞化赎出,纳为如夫人,遂从潘姓。1918年她入刘海粟办的上海美专就读,1921年毕业,是年以官费名义出国留学。先入法国东部里昂美术学院,隔年,再改进巴黎美术学院,进入吕西安。西教授工作室,直到1925年。此年前后,因国内动乱,官费时断,是留学生艰苦的一段。加上巴黎生活不易,于是许多人离开法国,潘玉良则选择到意大利继续进修。她于1925年入罗马国立艺术学院,随科学诺马尔迪教授学习,先攻油画,后兼事雕塑,两方面都达到相当的造诣。
潘玉良在意大利时,逢上海艺专刘海粟访罗马,遂聘她回国任教,结束八年留欧生活。这是她在欧洲生活的第一阶段。
1929年,潘玉良回国,先在上海美专任教,于到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与徐悲鸿分别主持中大画室。她原有献身国内美术教育的心,但早年不幸的出身,使她难以在保守的中国社会中立足。1937年,她终于再离开住了八年的中国,重返巴黎,此后一住四十年,直到去世。
1939年,她再到法国时,正值欧战前夕,局势紧张,许多留法习画者正纷纷离去。战争期中,不仅生活不安定,绘画工具的材料也十分缺乏,一般的画展活动也不能如期进行,直到1944年八月巴黎解放,社会才慢慢回复正常。她积极投入创作,每年定期参加在巴黎的一些团体展,如法国艺术家沙龙、独立沙龙、秋季沙龙等活动。1948年10月,她与刚从上海来巴黎不久的赵无极以及其他两位中国画家举行过联展。认识潘玉良的朋友说,她个性很强,有三不女士的称号,一生坚持不入外国国籍,不恋爱,不和任何画商签定合同,努力做一个独立的人。这样的想法,前两者对她似乎不难,但第三项就颇影响她在巴黎艺术坛的利益,特别是战后,艺术家与画廊的合作更形密切,拒绝与画商合作,成功的机会就减少。
潘玉良虽不与一般画商合作,但仍有赏识她才华的法国文化界人士,邀请她在巴黎塞努希博物馆举行展览。她一生最大的荣誉是1959年9月巴黎大学赠与她奖章,授奖典礼在该校举行,主席致词时,盛赞她在艺术上的成就,说二十年前,她的作品就进入秋季沙龙, 1953年至1959年两次巡过个人展,使她在日本、比利时、英国、德国、希腊、卢森堡、意大利、都获得成功。她的画富有雕塑感,很有创造性;她的雕塑有绘画的风味。
潘玉良一生作油画、水黑画、版画、雕塑、素描、速写多达四千多件,巴黎市政府收藏有她的作品,其中数件经常陈列于塞努希博物馆。心系祖国的潘玉良于1977年客死异乡。在中国艺坛屡遭排挤,却在异国穷四十年之力而大放光芒,为穷人争气,为祖国争光。其学生王守意遵其遗嘱,将她作品和遗物运回大陆。着旗袍入殓。
西方评论家对潘玉良的评价,以法国东方美术研究家应赛夫为其画展特刊所讲的一段话为代表:“她的作品合中西画之长,又赋予自己的个性色彩。她的素描具有中国书法的笔致,以生动的线条来形容实体的柔和与自在,这是潘夫人独创的风格。她的油画含有中国传统水墨画技法,用清雅的色调点染画面,色彩的深浅疏密与线体互相依存,很自然地显露出远近明暗、虚实、气韵生动…她用中国书法的笔法来描绘万物,对现代艺术已作出丰富的贡献。”
潘玉良的作品现藏于安徽省博物馆、法国赛努希博物馆、巴黎现代美术博物馆、法国国立教育学院、台北市立美术馆及私人收藏家手中。这位真正具现了最能吃苦、有恒心和不示弱的艺术家,其惊人的毅力及勤奋的治学精神,实足成为了后人的典范。

❸ 旗袍给女子到底什么样的味道

穿旗袍最明显的给人一种视觉上的性感,也可以说成妩媚。这是一种褒义的评价。旗袍是性感的,不因为“露”也不因为“透”。

穿旗袍也有端庄的美,是的,是端庄,没有矛盾,是在性感中的端庄和优雅,静若处子,如杨柳般摇曳生姿。

旗袍是很挑人的,谁都知道,旗袍最能体现女子的玲珑有致,也就是线条美。就像是速写画一样,寥寥几笔,却笔笔有神,如画龙点睛。

是的,旗袍是美丽的,和旗袍相伴的女子,也是幸福的,就像是俗套的红花和绿叶的相配,因为遇见彼此,才美了一双。
女人味是一种温柔

温柔是女人最本质的特性,是来自骨子里的一种柔情似水,它像一缕清新的空气,让你能感觉的到,却无法形容;它像一泓清泉,能脉脉地流到你的心上,却触摸不出。徐志摩在《致沙扬娜拉》中深情地写道:“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我想,这是对温柔的最贴切描绘吧?!温柔,能让刚硬的男人自动臣服,能让调皮的婴孩酣然入睡;温柔,能化干戈为玉帛;温柔,能使阴霾的心情阳光灿烂。可以说:温柔,是女人征服男人的最锐利武器。

女人味是什么 一种男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女人味是一种娇羞

大凡女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种娇羞的天性,她们说话时轻言软语,举手投足绝不会“大刀阔斧”,她们动作、语言矜持,目光羞涩,总有一种淡淡的欲语还休。那嫣然一笑的神态,楚楚动人的容貌,总是勾起男人无限的怜香惜玉之情。当遇到心仪的男人如炬的目光时,她们甚至不敢抬头迎视,只那一低头的娇羞,便更会让男人怦然心动,意乱情迷。

女人味是一种浪漫

浪漫是女人最彻头彻尾的情调,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喜欢浪漫,追求浪漫。情人节到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便让女人如痴如醉;女人的生日到了,一顿雅致的烛光晚餐,便会让她热泪盈眶。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她的笑,她的哭都挂在脸上。女人爱幻想,往往追求那种超脱实际的梦幻的情调,所以,她闲暇时,会把家布置得浪漫温馨;男人回到家,她会出其不意地扑上来,给男人一个拥抱;外出旅游时,她会背好多件衣服,累得气喘吁吁,仅仅是为了拍照。。。。。。女人在浪漫中生活,天马行空,浪漫是女人永远至爱的情调。

女人味是一种幽香

女人味的幽香包括两层意思:一层是来自体外的,即香水味。女人,是美丽的天使,没有一个女人不爱美,出门前,在身上扑上淡淡的香水,往往让女人衣袂飘飘,香气扑鼻,女人所过之处,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还有一层是来自内在的,即气质和修养。这种幽香是由内向外散发出的一种迷人气息,这种女人味,即使没洒香水,你也会觉得她是幽香的,她的亭亭玉立,她的淡雅脱俗,她的卓尔不群,她的文雅高贵,吸引着你去嗅、去闻、去探求、去亲近、去遐思。当然,这种幽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获得,它是博览群书,经过深沉的积淀而形成的。

女人味是一种风情

女人味是一种风情,一种从里到外的性感。穿着古典的旗袍,发髻高挽,或穿着低胸的吊带,长发飘飘,修腿皙长,美目顾盼,那种妩媚,那种风骚,是来自天使的诱惑,令男人为之震撼,为之倾倒。女人的风情还包含内在的品位,没有品位的女人,即使再风骚也只是花瓶,只能艳一时,不能艳一世,所以,有女人味的女人,从不吝啬时间学习,她们花在读书、上网、练书法、练瑜伽、学英语上的时间远远超过去街上闲逛的时间,她们更不会东家长西家短地去扯八卦。风情的女人能凭自己的内在气质令人倾倒,令人叹服。风情,是女人味中最具魅力的一种。

❹ 隔壁一群女孩子 有几个会经常无缘无故看着我有的会对我微笑就因为我说笑话了吗我有时候自言自语说了一

传 奇张爱玲 著

封 锁
开电车的人开电车。在大太阳底下,电车轨道像两条光莹莹的,水里钻出来的曲蟮,抽长了,又缩短了;抽长了,又缩短了,就这么样往前移--柔滑的,老长老长的曲蟮,没有完,没有完……开电车的人眼睛盯住了这两条蠕蠕的车轨,然而他不发疯。

如果不碰到封锁,电车的进行是永远不会断的。封锁了。

摇铃了。“叮玲玲玲玲玲,”每一个“玲”字是冷冷的一小点,一点一点连成了一条虚线,切断了时间与空间。

电车停了,马路上的人却开始奔跑,在街的左面的人们奔到街的右面,在右面的人们奔到左面。商店一律地沙啦啦拉上铁门。女太太们发狂一般扯动铁栅栏,叫道:“让我们进来一会儿!我这儿有孩子哪,有年纪大的人!”然而门还是关得紧腾腾的。铁门里的人和铁门外的人眼睁睁对看着,互相惧怕着。

电车里的人相当镇静。他们有座位可坐,虽然设备简陋一点,和多数乘客的家里的情形比较起来,还是略胜一筹。街上渐渐地也安静下来,并不是绝对的寂静,但是人声逐渐渺茫,像睡梦里所听到的芦花枕头里的赶咐。这庞大的城在阳光里盹着了,重重地把头搁在人们的肩上,口涎顺着人们的衣服缓缓流下去,不能想象的巨大的重量压住了每一个人。

上海似乎从来没有这么静过--大白天里!一个乞丐趁着鸦雀无声的时候,提高了喉咙唱将起来:“阿有老爷太太先生小姐做做好事救救我可怜人哇?阿有老爷太太……”然而他不久就停了下来,被这不经见的沉寂吓噤住了。

还有一个较有勇气的山东乞丐,毅然打破了这静默。他的嗓子嘹亮:“可怜啊可怜!一个人啊没钱!”悠久的,从一个世纪唱到下一个世纪。音乐性的节奏传染上了开电车的。开电车的也是山东人。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抱着胳膊,向车门上一靠,跟着唱了起来:“可怜啊可怜!一个人啊没钱!”

电车里,一部分的乘客下去了。剩下的一中,零零落落也有人说句把话。靠近门口的几个公事里回来的人继续谈讲下去。一个人撒喇一声抖开了扇子,下了结论道:“总而言之,他别的毛病没有,就吃亏在不会做人。”另一个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道:“说他不会做人,他把上头敷衍得挺好的呢!”

一对长得颇像兄妹的中年夫妇把手吊在皮圈上,双双站在电车的正中,她突然叫道:“当心别把裤子弄脏了!”他吃了一惊,抬起他的手,手里拎着一包熏鱼。他小心翼翼使那油汪汪的纸口袋与他的西装裤子维持二寸远的距离。他太太兀自絮叨道:“现在干洗是什么价钱?做一条裤子是什么价钱?”

坐在角落里的吕宗桢,华茂银行的会计师,看见了那熏鱼,就联想到他夫人托他在银行附近一家面食摊子上的菠菜包子。女人就是这样!弯弯扭扭最难找的小胡同里来的包子必定是价廉物美的!她一点也不为他着想--一个齐齐整整穿着西装戴着玳瑁边眼镜提着公事皮包的人,抱着报纸里的热腾腾的包子满街跑,实在是不像话!然而无论如何,假使这封锁延长下去,耽误了他的晚饭,至少这包子可以派用场。他看了看手表,才四点半。该是心理作用罢?他已经觉得饿了。他轻轻揭开报纸的一角,向里面张了一张。一个个雪白的,喷出淡淡的麻油气味。一部分的报纸粘住了包子,他谨慎地把报纸撕了下来,包子上印了铅字,字都是反的,像镜子里映出来的,然而他有这耐心,低下头去逐个认了出来:

“讣告……申请……华股动态……隆重登场候教……”都是得用的字眼儿,不知道为什么转载到包子上,就带点开玩笑性质。也许因为“吃”是太严重的一件事了,相形之下,其他的一切都成了笑话。吕宗桢看着也觉得不顺眼,可是他并没有笑,他是一个老实人。他从包子上的文章看到报上的文章,把半页旧报纸读完了,若是翻过来看,包子就得跌出来,只得罢了。他在这里看报,全车的人都学了样,有报的看报,没有报的看发票,看章程,看名片。任何印刷物都没有的人,就看街上的招。他们不能不填满这可怕的空虚--不然,他们的脑子也许会活动起来。思想是痛苦的一件事。

只有吕宗桢对面坐着的一个老头子,手心里骨碌碌骨碌碌搓着两只油光水滑的核桃,有板有眼的小动作代替了思想。

他剃着光头,红黄皮色,满脸浮油,打着皱,整个的头像一个核桃。他的脑子就像核桃仁,甜的,滋润的,可是没有多大意思。

老头子右首坐着吴翠远,看上去像一个教会派的少奶奶,但是还没有结婚。她穿着一件白洋纱旗袍,滚一道窄窄的蓝边--深蓝与白,很有点讣闻的风味。她携着一把蓝白格子小遮阳伞。头发梳成千篇一律的式样,唯恐唤起公众的注意。

然而她实在没有过分触目的危险。她长得不难看,可是她那种美是一种模棱两可的,仿佛怕得罪了谁的美,脸上一切都是淡淡的,松弛的,没有轮廓。连她自己的母亲也形容不出她是长脸还是圆脸。

在家里她是一个好女儿,在学校里她是一个好学生。大学毕了业后,翠远就在母校服务,担任英文助教。她现在打算利用封锁的时间改改卷子。翻开了第一篇,是一个男生做的,大声疾呼抨击都的罪恶,充满了正义感的愤怒,用不很合文法的,吃吃艾艾的句子,骂着“红嘴唇的……大世界……下等舞场与酒吧间”。翠远略略沉吟了一会,就找出红铅笔来批了一个“A”字。若在平时,批了也就批了,可是今天她有太多的考虑的时间,她不由地要质问自己,为什么她给了他这么好的分数:不问倒也罢了,一问,她竟涨红了脸。她突然明白了:因为这学生是胆敢这么毫无顾忌地对她说这些话的唯一的一个男子。

他拿她当做一个见多识广的人看待;他拿她当做一个男人,一个心腹。他看得起她。翠远在学校里老是觉得谁都看不起她--从校长起,教授、学生、校役……学生们尤其愤慨得厉害:“申大越来越糟了!一天不如一天!用中国人教英文,照说,已经是不应当,何况是没有出过洋的中国人!”翠远在学校里受气,在家里也受气。吴家是一个新式的,带着宗教背景的模范家庭。家里竭力鼓励女儿用功读书,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了顶儿尖儿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在大学里教书!打破了女子职业的新纪录。然而家长渐渐对她失掉了兴趣,宁愿她当初在书本上马虎一点,匀出点时间来找一个有钱的女婿。

她是一个好女儿,好学生。她家里都是好人,天天洗澡,看报,听无线电向来不听申曲滑稽京戏什么的,而专听贝多芬瓦格涅的交响乐,听不懂也要听。世界上的好人比真人多……翠远不快乐。

生命像圣经,从希伯莱文译成希腊文,从希腊文译成拉丁文,从拉丁文译成英文,从英文译成国语。翠远读它的时候,国语又在她脑子里译成了上海话。那未免有点隔膜。

翠远搁下了那本卷子,双手捧着脸。太阳滚热地晒在她背脊上。

隔壁坐着个奶妈,怀里躺着小孩,孩子的脚底心紧紧抵在翠远的腿上。小小的老虎头红鞋包着柔软而坚硬的脚……

这至少是真的。

电车里,一位医科学生拿出一本图画簿,孜孜修改一张人体骨骼的简图。其他的乘客以为他在那里速写他对面盹着的那个人。大家闲着没事干,一个一个聚拢来,三三两两,撑着腰,背着手,围绕着他,看他写生。拎着熏鱼的丈夫向他妻子低声道:“我就看不惯现在兴的这些立体派,印象派!”他妻子附耳道:“你的裤子!”

那医科学生细细填写每一根骨头,神经,筋络的名字。有一个公事里回来的人将折扇半掩着脸,悄悄向他的同事解释道:“中国画的影响。现在的西洋画也时兴题字了,倒真是‘东风西渐’!”

吕宗桢没凑热闹,孤零零地坐在原处。他决定他是饿了。

大家都走开了,他正好从容地吃他的菠菜包子,偏偏他一抬头,瞥见了三等车厢里有他一个亲戚,是他太太的姨表妹的儿子。他恨透了这董培芝。培芝是一个胸怀大志的清寒子弟,一心只想娶个略具资产的小姐。吕宗桢的大女儿今年方才十三岁,已经被培芝睃在眼里,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脚步儿越发走得勤了。吕宗桢一眼望见了这年青人,暗暗叫声不好,只怕培芝看见了他,要利用这绝好的机会向他进攻。若是在封锁期间和这董培芝困在一间屋子里,这情形一定是不堪设想!

他匆匆收拾起公事皮包和包子,一阵风奔到对面一排座位上,坐了下来。现在他恰巧被隔壁的吴翠远挡住了,他表侄绝对不能够看见他。翠远回过头来,微微瞪了他一眼。糟了!这女人准是以为他无缘无故换了一个座位,不怀好意。他认得出那被调戏的女人的脸谱--脸板得纹丝不动,眼睛里没有笑意,嘴角也没有笑意,连鼻洼里都没有笑意,然而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一点颤巍巍的微笑,随时可以散布开来。觉得自己太可爱了的人,是熬不住要笑的。

该死,董培芝毕竟看见了他,向头等车厢走过来了,满卑地,老远地就躬着腰,红喷喷的长长的面颊,含有僧尼气息的灰布长衫--一个吃苦耐劳,守身如玉的青年,最合理想的乘龙快婿。宗桢迅疾地决定将计就计,顺水推舟,伸出一只手臂来搁在翠远背后的窗台上,不声不响宣布了他的调情的计划。他知道他这么一来,并不能吓退了董培芝,因为培芝眼中的他素来是一个无恶不作的老年人。由培芝看来,过了三十岁的人都是老年人,老年人都是一肚子的坏。培芝今天亲眼看见他这样下流,少不得一五一十要去报告给他太太听--气气他太太也好!谁叫她给他弄上这么一个表侄!气,活该气!

他不怎么喜欢身边这女人。她的手臂,白倒是白的,像挤出来的牙膏。她的整个的人像挤出来的牙膏,没有款式。

他向她低声笑道:“这封锁,几时完哪?真讨厌!”翠远吃了一惊,掉过头来,看见了他搁在她身后的那只胳膊,整个身子就僵了一僵,宗桢无论如何不能容许他自己抽回那只胳膊。他的表侄正在那里双眼灼灼望着他,脸上带着点会心的微笑。如果他夹忙里跟他表侄对一对眼光,也许那小子会怯怯地低下头去--处女风韵的窘态;也许那小子会向他挤一挤眼睛--谁知道?

他咬一咬牙,重新向翠远进攻。他道:“您也觉着闷罢?我们说两句话,总没有什么要紧!我们--我们谈谈!”他不由自主的,声音里带着哀恳的调子。翠远重新吃了一惊,又掉回头来看了他一眼。他现在记得了,他瞧见她上车的--非常戏剧化的一刹那,但是那戏剧效果是碰巧得到的,并不能归功于她。他低声道:“你知道么?我看见你上车,前头的玻璃上贴的,撕破了一块,从这破的地方我看见你的侧面,就只一点下巴。”是乃络维奶粉的,画着一个胖孩子,孩子的耳朵底下突然出现了这女人的下巴,仔细想起来是有点吓人的。“后来你低下头去从皮包里拿钱,我才看见你的眼睛,眉毛,头发。”拆开来一部分一部分地看,她未尝没有她的一种风韵。

翠远笑了。看不出这人倒也会花言巧语--以为他是个靠得住的生意人模样!她又看了他一眼。太阳光红红地晒穿他鼻尖下的软骨。他搁在报纸包上的那只手,从袖口里出来,黄色的,敏感的--一个真的人!不很诚实,也不很聪明,但是一个真的人!她突然觉得炽热,快乐。她背过脸去,细声道:“这种话,少说些罢!”

宗桢道:“嗯?”他早忘了他说了些什么。他眼睛盯着他表侄的背影--那知趣的青年觉得他在这儿是多余的,他不愿得罪了表叔,以后他们还要见面呢,大家都是快刀斩不断的好亲戚;他竟退回三等车厢去了。董培芝一走,宗桢立刻将他的手臂收回,谈吐也正经起来。他搭讪着望了一望她膝上摊着的练习簿,道:“申光大学……您在申光读书!”

他以为她这么年青?她还是一个学生?她笑了,没做声。

宗桢道:“我是华济毕业的。华济。”她颈子上有一粒小小的棕色的痣,像指甲刻的印子。宗桢下意识地用右手了一左手的指甲,咳嗽了一声,接下去问道:“您读的是哪一科?”

翠远注意到他的手臂不在那儿了,以为他态度的转变是由于她端凝的人格,潜移默化所致。这么一想,倒不能不答话了,便道:“文科。您呢?”宗桢道:“商科。”他忽然觉得他们的对话,道学气太浓了一点,便道:“当初在学校里的时候,忙着运动,出了学校,又忙着混饭吃。书,简直没念多少!”翠远道:“你公事忙么?”宗桢道:“忙得没头没脑。早上乘电车上公事去,下午又乘电车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去,为什么来!我对于我的工作一点也不感到兴趣。说是为了挣钱罢,也不知道是为谁挣的!”翠远道:“谁都有点家累。”

宗桢道:“你不知道--我家里--咳,别提了!”翠远暗道:

“来了!他太太一点都不同情他!世上有了太太的男人,似乎都是急切需要别的女人的同情。”宗桢迟疑了一会,方才吞吞吐吐,万分为难地说道:“我太太--一点都不同情我。”

翠远皱着眉毛望着他,表示充分了解。宗桢道:“我简直不懂我为什么天天到了时候就回家去。回到哪儿去?实际上我是无家可归的。”他褪下眼镜来,迎着亮,用手绢予拭去上面的水渍,道:“咳!混着也就混下去了,不能想--就是不能想!”近视眼的人当众摘下眼镜子,翠远觉得有点秽亵,仿佛当众脱衣服似的,不成体统。宗桢继续说道:“你--你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翠远道:“那么,你当初……”宗桢道:“当初我也反对来着。她是我母亲给订下的。我自然是愿意让我自己拣,可是……她从前非常的美……我那时又年青……年青的人,你知道……”翠远点点头。

宗桢道:“她后来变成了这么样的一个人--连我母亲都跟她闹翻了,倒过来怪我不该娶了她!她……她那脾气--她连小学都没有毕业。”翠远不禁微笑道:“你仿佛非常看重那一纸文凭!其实,女子教育也不过是那么一回事!”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出这句话来,伤了她自己的心。宗桢道:“当然哪,你可以在旁边说风凉话,因为你是受过上等教育的。你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他顿住了口,上气不接下气,刚戴上了眼镜子,又褪下来擦镜片。翠远道:“你说得太过分了一点罢?”宗桢手里捏着眼镜,艰难地做了一个手势道:

“你不知道她是--”翠远忙道:“我知道,我知道。”她知道他们夫妇不和,决不能单怪他太太,他自己也是一个思想简单的人。他需要一个原谅他,包涵他的女人。

街上一阵乱,轰隆轰隆来了两辆卡车,载满了兵。翠远与宗桢同时探头出去张望;出其不意地,两人的面庞异常接近。在极短的距离内,任何人的脸都和寻常不同,像银幕上特写镜头一般的紧张。宗桢和翠远突然觉得他们俩还是第一次见面。在宗桢的眼中,她的脸像一朵淡淡几笔的白描牡丹花,额角上两三根吹乱的短发便是风中的花蕊。

他看着她,她红了脸,她一脸红,让他看见了,他显然是很愉快。她的脸就越发红了。

宗桢没有想到他能够使一个女人脸红,使她微笑,使她背过脸去,使她掉过头来。在这里,他是一个男子。平时,他是会计师,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是家长,他是车上的搭客,他是店里的主顾,他是民。可是对于这个不知道他的底细的女人,他只是一个单纯的男子。

他们恋爱着了。他告诉她许多话,关于他们银行里,谁跟他最好,谁跟他面和心不和,家里怎样闹口舌,他的秘密的悲哀,他读书时代的志愿……无休无歇的话,可是她并不嫌烦。恋爱着的男子向来是喜欢说,恋爱着的女人向来是喜欢听。恋爱着的女人破例地不大爱说话,因为下意识地她知道:男人彻底地懂得了一个女人之后,是不会爱她的。

宗桢断定了翠远是一个可爱的女人--白,稀薄,温热,像冬天里你自己嘴里呵出来的一口气。你不要她,她就悄悄地飘散了。她是你自己的一部分,她什么都懂,什么都宽宥你。你说真话,她为你心酸;你说假话,她微笑着,仿佛说:

“瞧你这张嘴!”

宗桢沉默了一会,忽然说道:“我打算重新结婚。”翠远连忙做出惊慌的神气,叫道:“你要离婚?那……恐怕不行罢?”

宗桢道:“我不能够离婚。我得顾全孩子们的幸福。我大女儿今年十三岁了,才考进了中学,成绩很不错。”翠远暗道:

“这跟当前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她冷冷地道:“哦,你打算娶妾。”宗桢道:“我预备将她当妻子看待。我--我会替她安排好的。我不会让她为难。”翠远道:“可是,如果她是个好人家的女孩子,只怕她未见得肯罢?种种法律上的麻烦……”宗桢叹了口气道:“是的。你这话对。我没有这权利。我根本不该起这种念头……我年纪也太大了。我已经三十五了。”翠远缓缓地道:“其实,照现在的眼光看来,那倒也不算大。”宗桢默然。半晌方说道:“你……几岁?”翠远低下头去道:“二十五。”宗桢顿了一顿,又道:“你是的么?”翠远不答。宗桢道:“你不是的。即使你答应了,你的家里人也不会答应的,是不是?……是不是?”

翠远抿紧了嘴唇。她家里的人--那些一尘不染的好人--她恨他们!他们哄够了她。他们要她找个有钱的女婿,宗桢没有钱而有太太--气气他们也好!气,活该气!

车上的人又渐渐多了起来,外面许是有了“封锁行将开放”的谣言,乘客一个一个上来,坐下,宗桢与翠远给他们挤得紧紧的,坐近一点,再坐近一点。

宗桢与翠远奇怪他们刚才怎么这样的糊涂,就想不到自动地坐近一点,宗桢觉得她太快乐了,不能不。他用苦楚的声音向她说:“不行!这不行!我不能让你牺牲了你的前程!你是上等人,你受过这样好的教育……我--我又没有多少钱,我不能坑了你的一生!”可不是,还是钱的问题。他的话有理。翠远想道:“完了。”以后她多半是会嫁人的,可是她的丈夫决不会像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一股的可爱--封锁中的电车上的人……一切再也不会像这样自然。再也不会……呵,这个人,这么笨!这么笨!她只要他的生命中的一部分,谁也不希罕的一部分。他白糟蹋了他自己的幸福。那么愚蠢的浪费!她哭了,可是那不是斯斯文文的,淑女式的哭。她简直把她的眼泪唾到他脸上。他是个好人--世界上的好人又多了一个!向他解释有什么用?如果一个女人必须倚仗着她的言语来打动一个男人,她也就太可怜了。

宗桢一急,竟说不出话来,连连用手去摇撼她手里的阳伞。她不理他。他又去摇撼她的手,道:“我说--我说--这儿有人哪!别!别这样!等会儿我们在上仔细谈。你告诉我你的。”翠远不答。他逼着问道:“你无论如何得给我一个码。”翠远飞快地说了一遍道:“七五三六九。”

宗桢道:“七五三六九?”她又不做声了。宗桢嘴里喃喃重复着:“七五三六九,”伸手在上下的口袋里掏摸自来水笔,越忙越摸不着。翠远皮包里有红铅笔,但是她有意地不拿出来。

她的码,他理该记得。记不得,他是不爱她,他们也就用不着往下谈了。

封锁开放了。“叮玲玲玲玲玲”摇着铃,每一个“玲”字是冷冷的一点,一点一点连成一条虚线,切断时间与空间。

一阵欢呼的风刮过这大城。电车当当当往前开了。宗桢突然站起身来,挤到人丛中,不见了。翠远偏过头去,只做不理会。他走了。对于她,他等于死了。电车加足了速力前进,黄昏的人行道上,臭豆腐干的歇下了担子,一个人捧着文王神卦的匣子,闭着眼霍霍地摇。一个大个子的金发女人,背上背着大草帽,露出大牙齿来向一个意大利水兵一笑,说了句玩笑话。翠远的眼睛看到了他们,他们就活了,只活那么一刹那。车往前当当地跑,他们一个个的死去了。

翠远烦恼地合上了眼。他如果打给她,她一定管不住她自己的声音,对他分外的热烈,因为他是一个死去了又活过来的人。

电车里点上了灯,她一睁眼望见他遥遥坐在他原先的位子上。她震了一震--原来他并没有下车去!她明白他的意思了:封锁期间的一切,等于没有发生。整个的上海打了个盹,做了个不近情理的梦。

开电车的放声唱道:“可怜啊可怜!一个人啊没钱!可怜啊可……”一个缝穷婆子慌里慌张掠过车头,横穿过马路。开电车的大喝道:“猪猡!”

吕宗桢到家正赶上吃晚饭。他一面吃一面阅读他女儿的成绩报告单,刚寄来的。他还记得电车上那一回事,可是翠远的脸已经有点模糊--那是天生使人忘记的脸。他不记得她说了些什么,可是他自己的话他记得很清楚--温柔地:

“你--几岁?”慷慨激昂地:“我不能让你牺牲了你的前程!”

饭后,他接过热手巾,擦着脸,踱到卧室里来,扭开了电灯。一只乌壳虫从这头爬到那头,爬了一半,灯一开,它只得伏在地板的正中,一动也不动。在装死么?在思想着么?整天爬来爬去,很少有思想的时间罢?然而思想毕竟是痛苦的。宗桢灭了电灯,手按在机括上,手心汗潮了,浑身一滴滴沁出汗来,像小虫子痒痒地在爬。他又开了灯,乌壳虫不见了,爬回窠里去了。

❺ 萌芽杂志系列中出现的诗歌或词 越多越好


2005年的冬天,我比这个城市所有的人都先感觉到了寒冷,因为我住在灯塔里,这个城市的最高点。
灯塔坐落在一座跨接城市南北两岸的立交桥的中段位置上,下面是植入江底的巨型桥墩。江叫闽江,缓缓流向大海。灯塔是钢筋水泥构造,150余米,顶端有一个很大的空间,每逢节日,就会有数道光从塔顶直射向天际。
而我就住在那些照射灯下面的房间里,我有一架高倍望远镜,从四面的窗口,可以看到这个城市的很多面貌。比如,东边的窗口可以看到被开发的山,正在建设中的工地,日出。西边的窗口可以看到大片的田野,工厂,老城区,铁路,日落。北边的窗口可以看到城市中心最繁华的景象,莺歌燕舞,灯红酒绿。以及华丽转身后的落寞,旋转门里诞生的冷漠表情,和僵硬冰凉的建筑群。
南边,是一所大学,还有她。她每天都会穿越过红色的跑道,绿色的足球场,学校门口的大马路,然后走入立交桥底下,我看不到的地方。
那天,我正在看蓝天,白云很近,有人在天空中玩滑翔伞。还有几个热气球正往校园里发送圣诞节礼物。然后我在一大堆弯身捡礼品的学生中看到了她,站在学校门口的斑马线上,抬头看着天空,对着我的这个方向。
对了,我忘记说了,我是个摄影师,我住在这里,拍这个城市上空的浮云和地上的万象。
而那天,我拍下了她抬头的样子,她不是很美,但是她的眼睛很大,里面有浮云一样的东西,不可言说。
这是我唯一冲洗出来的照片。她抬着头,看我这里。
有时候我也会离开灯塔,去买一些日用品和干粮。顺着笔直的楼梯架爬下去,冬天里的钢铁冰冷地扎疼我的手。
往南走,我会在寒风中看人家在桥上钓鱼,从早上看到下午。这个世界真奇妙,我想。我的背后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而在我的面前,一切都好象是静止的,除了垂钓者缓缓上升的烟圈,到了一定的地方,仿佛也被冻住了,然后在恍惚间悄然散去。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有人钓上过一条鱼。我常常会想象,有一条鱼就挂在那细细的绳子上,划出很好看的弧线从我面前飞过。然后我就看到了它的眼睛,有眼泪从那里面掉下来,像长出翅膀一样,飞回到水里。
我觉得我就是那样一条鱼,谁说鱼没有眼泪呢?我曾经看见过会流眼泪的鱼,在我曾经的鱼缸里。会呼吸就一定会有眼泪,我一直这么觉得。
我抱着又长又硬的面包,顺着已经生锈的桥廊慢慢走着,围巾不时地被风吹起。我站在下桥的台阶拐角处,又看到了她。她站在桥底,看一些人在那里卖打口CD。看一些高中生在那里跳街舞,看一些老人在那里打太极,看一些小孩在那里相互追逐。
她依然那么安静,一如我对她的最初印象。


2003年夏日将逝,我大三,第一次看到她。
那时候,我们的乐队正在参加校庆的演出,她是台下的宾仪,穿着红色的旗袍,盘了头发,化着淡妆。双手轻轻握着,垂在身前,看上去,很端庄。
我是鼓手。阿J站在我的前面。他在唱,我的寂寞是我正在燃烧的太阳,我的疯狂是我已经冷却的血液。
一首之后,从阿J的背后看过去,发现她正静静地看着他,嘴角有好看的弧度。
后来的一天。我们正在练习,她推门进来。米雅。等我知道她的名字的时候,她已经是阿J的女朋友。
阿J是真的爱她的,我知道。他从来没有那样为一个女孩子动心过,有一个词形容过他的曾经,决绝。
我们休息,他过去和她说话,她替他擦去脸上的汗水。乐队其他的人都在后面起哄,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像窗外长着的三角梅,阳光和诗歌。
有木棉花落下,被我看见。
我们练习的时候,她总是在窗前坐着。有时候看阿J,有时候看我放在那里的金鱼缸,那里面只有一条鱼。
她没有像别人那样问我那是什么鱼。如果她问的话,我可能会说,那是另一个我,一条会流眼泪的鱼。或者我会觉得那样说太矫情了,就什么都不说,只是笑笑。因为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鱼。
但是她始终没问,她甚至没问那是谁的鱼,陪她度过了一天又一天渐渐日落的时光。
那段时间,阿J变得安分了很多,我们的乐队也不再像往常那样一起烂醉如泥。
仿佛一下子,我们都失去了那种轻狂和无畏。告别苔藓抚摸阳光。
我上的是摄影专业,我常常一个人躲在暗房里冲洗照片,我也常常和我的那条鱼说话,我以为,这样就能从它那里得到她的所有心事。
也希望她可以得到我的。
她是传播学院的学生,比我们低一届。阿J这么给我们介绍。阿J一直都是这么沉默的人,不会说太多,我们从他那里知道关于他们的事,不可能太多。
我住在教学楼的顶楼,原来是我一个老师的宿舍,后来他买了房子,因为和我要好,把这个房间免费借给我住。
阿J和米雅认识之后,我们的练习时间少了很多,而且每个人临近毕业,心也都渐渐沉静了下去。没有事情做的时候,我经常坐在窗台,旁边放着我的金鱼。
这栋房子是我们学校最高的建筑,11层。这里的绿化很不错,有高高的松树和木棉树,还有很多我根本无法辨识,都是青青翠翠的,幸福眼睛。
感觉就像住在了树顶上一样。
不过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
对面的楼房是美术系的。斜斜地开着天窗,在第7层,透过玻璃看进去。米雅就坐在窗下,我知道,这个时候,阿J一定正坐在对面,在画架后看着她。她一定是喜欢这样的,阿J也一定把她画得很美,因为那年的阳光那么灿烂,窗外的三角梅开得那么好。一朵一朵绽放,都是她幸福的微笑。一朵一朵绽放,都是她心跳的声音。
其实只看到她,我更喜欢。就好象她是挂在墙上的一幅照片,看着对面的时钟,滴滴答答。
我有时候也想,她什么时候抬起头来看看,一定能看到我就在这里看着她,可是一直没有。
每次等到她站起来的时候,都已经是黄昏了。我也出门,下楼。每个楼梯口都有一个大大的窗户,像是树顶上的小鸟一直旋转向下飞翔,看到粗粗壮壮的树根。
我会在六楼的楼梯口碰见她,她在这里的语音室上课。彼此微笑,轻声说hi,然后微微错身,她上楼,我下楼。


我们的乐队偶尔也到江对面城市中心的一些酒吧里去演出,那一年,正在修建横跨两岸的立交桥。我们不想绕太远过去,都是坐采沙船。船老大都跟我们很熟悉了,他也听摇滚。
米雅喜欢坐在船头,阳光打在她的侧面,留下很好看的影子,阿J坐在旁边画她的速写,低声和她说话。某个时刻我和她碰到彼此的眼神,只是微微的点了一下头,淡淡地微笑。
这是我记得最好的时刻,我们坐在同一条船上,慢慢地靠岸。
江对面的城市很繁华,阿J曾经跟我说过,这个城市没有文化,他毕业后要去另一个城市,那里有他遗失过的理想。
而看到他和米雅说话的样子,我觉得,他完全是一个简单快乐的少年,他不应该背负太大的理想。
我用相机拍下过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可是看着他们在显影液里慢慢显示出来的时候,我会莫名其妙地发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相纸上已经模糊成一片乌黑。
2005年春天。米雅刚刚大二,有大把的时间。
我开始我的毕业创作,我请她做我的摄影模特,她答应了。那时候,她也是小J的油画模特。
我们的乐队已经解散了,是在春节过后,谁也没有说什么,彼此都明白,已经走到了尽头,大家都要去面对自己新的生活,做自己正确的选择。
大桥即将竣工。工地一片狼藉。我和她在那里拍照的时候,她说过,大学和城市中心的联系太直接了,她不喜欢。她喜欢自己能永远处于城市中心和大学的中间,做一个观望者。
那一段时间,我几乎带她走遍除了城市中心之外的地方,被开发的山,正在建设中的工地,田野,工厂,老城区,铁路。一起看过日出日落。
在我的镜头里,她喜欢穿白色的裙子,喜欢笑喜欢跳,她奔跑的时候,裙角和长发一起飞扬。
这和我以前所知的她一点也不像,我所碰见过的她和阿J在一起的那些时刻里,她总是那么安静。
她和我说很多的话,说她的同学,说她的童年,说她的爱好。她从来不说她和阿J之间的事情。
而我总是躲在镜头后面看她,看她大大的眼睛,她的笑里有掩饰不住的忧郁。
两个月的时间,我给她拍了700张的照片,没有一张是废片,我擅长拍只有一个人的照片,特别是,她有我所喜欢的一切神情。
我的摄影展和阿J的油画创作同一天在学校里展出。
她在我的镜头下,动如脱兔。
她在阿J的画面上,静若处子。
学校里有很多的人在讨论我们的展览,讨论她。
我去看过阿J的画展,那些画在我的头脑中早就存在过,三角梅一样安静的女孩,木棉花一样单纯的女孩。
很端庄。谁也想不出阿J曾经是个那么激烈的摇滚爱好者,他的心中有一片那么安宁的所在。
可是,我却看到了平静中隐藏的汹涌不安。
我似乎还能听到阿J站在我前面。我的寂寞是我正在燃烧的太阳,我的疯狂是我已经冷却的血液。
是的,阿J一直站在我的前面,我看不到他唱这歌时的表情。
我只能透过他的背后看见米雅。
我和米雅之间总是隔着他。米雅没有看见过他背后背负的灵魂。
然后,我和阿J都毕业了。他离开这个我们一起呆了四年的城市。我和他渐渐地失去了联系。


我站在台阶上看米雅的时候,她也抬头看见了我。我们像以前那样微笑着打招呼。
她跟我说,好久不见。
我也说,好久不见。
一刻间,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显得有些尴尬。已经进入了严冬,她裹着大衣,围着长长的围巾,双手环抱着自己。
阿J最近好不好。我们突然都这么说,然后又一起笑了笑。
在这个时候,再一次看到了阿J,我透过他看到她。
好久没他的消息了。她说。
我们一起站了一会。她轻轻地跺着脚,我在脑海里寻找有关她的一切记忆。
我想起阿J用来做他毕业展纪念册画的的油画封面。米雅抱着膝盖坐在窗台上,面前放着那个金鱼缸。那条鱼面对着她。
一起走走吧。我说。
我们一起沿着江边慢慢地并排走着,江边建起了堤坝,新种植了一些树,每棵树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在寒冷的江风中立着,像是虔诚的朝拜者。寂寞是一种信仰。
我想我们曾经,又何尝不是虔诚的爱情朝拜者呢。
江面上已经很少看到采沙船了,倒是多了一辆游艇,固定在江面上,是一家新开张的娱乐城,一些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甲板上,抽着烟,大声说话,江面上随着游艇的轻轻晃动,荡出一层层的水波,水很深,一片阴暗的绿。
上次和你在这里拍照,这里还有沙滩,你的那条鱼死了,你把它放在鱼缸里,然后放到江上,觉得那样,它就会顺流而下,回到大海。可是我现在觉得,那非常残忍。我们就像是单独游在鱼缸里的鱼,飘在海面上。她说。
她的声音依然很轻,就好象浮在水面上的水雾一样,就好象她说,阿J毕业后,就去了北京,那里有他的理想,我知道。他说,他会在那里等我。一年了,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前段时间,就是圣诞节的那天,我把手机弄丢了,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其实我一直知道,他是个不安定的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可是我还是爱上了他。而更重要的是,他也爱上了我。我不知道我给他带去了什么样的影响,我只是觉得,他开始不懂得该如何发泄自己了,每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会不自觉地发呆。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之前的那段日子,可以那样地发泄自己,我想介入你们的,可是当我真正和阿J在一起的时候,我明白,有得就有失,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我想拥有阿J,阿J也想拥有我,但是我们都同时失去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对我们自己来说,很重要,对对方来说,却是一种障碍。我知道毕业后,我和他就会分开了,阿J画我时的表情让我觉得很不自然,他太压抑自己了,他以为他忍耐我剥夺他原本的激情就是对我好,其实不是那样的,因为我们的性格,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注定要隐藏起一部分自己。而我更喜欢你拍我的那些照片,那时候,我觉得我才是真正在恋爱中的人,所有的人看过你的画展的朋友都这么说,而我在阿J的画里,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或者我不该这么说,毕竟我们相爱了两年,他也为我放弃了很多的东西,但是他最后还是明白,他爱的是他的理想,大学是他理想旅途中的一个站点,而我只是这个站点上的一棵树……
她说的这些话是我后来慢慢整理出来的,其实当时我们的对话都是断断续续的,都像在对着风说话一样,一吹就散了。我们之所以说话,只是因为我们有共同认识的人,而阿J就是我们谈话的理由,他一直,就那样站在我们的中间。
阿J是爱她的,我一直知道,到现在还这么认为。虽然他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是和我在一起。他没有和米雅告别,他托我跟她说,他要去北京了,可以的话,他会在那里等她两年。
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一辈子的。这谁都明白。
阿J是爱米雅的,虽然他在离开的时候和我说,我知道你也喜欢米雅,我一直觉得你比较适合米雅。
他说这句的话的时候,我心里有一个词形容他的未来,决绝。
这只是他离开的一个借口,我对自己这么说。
没有谁适合谁,没有谁不适合谁。


不知不觉中,黄昏降临。我突然爱上这个时刻。两个人走在昏暗路灯下的树荫里,穿着高跟鞋和笨重的马靴,一步两个声音,坚硬沉闷。一边是围墙,一边是马路,偶尔有车开过,然后突然变得很安静。
我们关于阿J的话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停止的。我问她最近的一些事情,她说她正在准备考研,也可能出国。其实出国的事,在她刚进来念大学的时候,父母就已经开始在给她打算了。
我们沿着堤坝的围墙不知道走了多远,然后又原路返回,这个时候,校园里的广播刚刚开始,我听得出来,那是她的声音,每个晚上都有。只是今天,我听得特别清楚,那是关于一场守望的爱情,是站在原地,彼此相望的爱情。
我说,那你出国后,你所学的专业不是基本都用不到了?
那有什么关系。她耸着肩膀说。
也是。我笑。还不都是为了生活。
你呢?还一直在拍照片吗?这一年多一直呆在这个城市吗?有机会,我去看看你这一年拍的东西。
好。我说。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挺奇怪的,大学的时候,都没听说过你有谈过恋爱。现在还是单身吗?
是的。我笑,如果谈的话,估计现在我也离开这个城市了。
她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夜是冷的,很真实。我们都选择沉默,然后怀念。一件多年前的衣裳,美丽而温暖。
习以为常的空虚,习以为常地出现了。可能是由于惯性,我们都漫无目的,继续走过几站地,走在被黑暗渐渐淹没的城里,听到广播里一些和离别有关的爱情。
我开始聆听一些错乱的脚步,忍受一些相遇。
想要离开,却被疲惫钉在原地。
有机会,我再拍拍你吧。快回到立交桥的时候,我停住了,转过脸来对她说。
她看了我一眼,笑一下,然后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我抬头去看那个灯塔,灯塔上有很大的时钟。一寸一寸的光阴被埋在一格一格的坟墓里,像火车一节一节地开过,消失的心跳,对着呼啸的风呐喊,歇斯底里。
这时候,广播里播放的是一个当红歌手的情歌,声音沙哑。而后是他的内心独白,他讲述的是他在北京漂泊的那一段时光,说他怀念的女孩,说他的行李箱里放着的她的照片,说他在半夜偷偷吻了她,然后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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