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關於冬天的美文
描寫冬天的詩
雪片》
聞一多
一個雪片離開了青天底時候,
他飄來飄去地講「再見!
再見,親愛的雲,你這樣冷淡!」
然後輕輕地向前邁往。
一個雪片尋著了一株樹底時候,
「你好!」他說——「你可平安!
你這樣的赤裸與孤單,親愛的,
我要休息,並是叫我的同伴都來。」
但是一個雪片,勇敢而且和藹,
歇在一個佳人底薔薇頰上底時候,
他吃了一驚,「好溫柔的天氣呀!
這是夏季?」——他就融化了。
《北方的冬天是冬天》
徐志摩
北方的冬天是冬天,
滿眼黃沙漠漠的地與天:
赤膊的樹枝,硬攪著北風先——
一隊隊敢死的健兒,傲立在戰陣前!
不留半片殘青,沒有一絲粘戀,
只拼著精光的筋骨;凝斂著生命的精液,
耐,耐三冬的霜鞭與雪拳與風劍,
直耐到春陽征服了消殺與枯寂與凶慘,
直耐到春陽打開了生命的牢監,放出一瓣的樹頭鮮!
直耐到忍耐的奮斗功效見,健兒克敵回家酣笑顏!
北方的冬天是冬天!
滿眼黃沙茫茫的地與天;
田裡一隻困頓的黃牛,
西天邊畫出幾線的悲鳴雁。
作於1923年1月22日
《雪中》
馮 至
感謝上帝呀,畫出來這樣的圖畫,
在這寂寞的路旁,畫上了我們兩個;
雪花兒是夢一樣地繽紛,
中間更添上一道僵凍的小河。
我懷里是灰色的、歲暮的感傷,
你面上卻浮盪著緋色的春光——
我暗自思量啊,如果畫圖中也有聲音
我心裡一定要迸出來:「親愛的姑娘!」
你是深深地懂得我的深意,
你卻淡淡地沒有一言半語;
一任遠遠近近的有情無情,
都無主地飄蓬的風里雪裡。
最後我再也忍不住這樣的靜默,
用我心裡惟一的聲音把畫圖撕破。
雪花兒還是夢一樣的迷朦,
在迷朦中再也分不清楚你我。
1926
《雪花的快樂》
徐志摩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里瀟灑
我一定認清我的方向——
飛颺,飛颺,飛颺,——
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凄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悵——
飛颺,飛颺,飛颺,——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里娟娟的飛舞,
認明了那清幽的住處,
等著她來花園里探望——
飛颺,飛颺,飛颺,——
啊,她身上有硃砂梅的清香!
那時我憑籍我的身輕,
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
貼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1924年12月30日作
《難得》
徐志摩
難得,夜這般清靜,
難得,爐火這般的溫,
更是難得,無言的相對,
一雙寂寞的靈魂!
也不必籌營,也不必評論,
更沒有虛驕,猜意與嫌憎,
只靜靜的坐對著一爐火,
只靜靜的默數遠巷的更。
喝一口白水,朋友,
滋潤你乾裂的口唇;
你添幾塊煤,朋友,
一爐的紅焰感念你的殷勤。
在冰冷的冬夜,朋友,
人們方知珍重難得的爐薪;
在冰冷的世界,
方始凝結了少數同情的心!
1925年3月前作
《冬夜》
辛 笛
安坐在紅火的爐前,
木器的光澤誑我說一個嬌羞的臉;
撫摩著褪了色的色緞,
黑貓低微地呼喚。
百葉窗放進夜氣的清新,
長廊柱下星近;
想念溫暖外的風塵,
今夜的更聲打著了多少行人。
1934年12月
西山松堂一夜
《雪》
聞一多
夜散下無數茸毛似的天花,
織成一件大氅,
輕輕地將憔悴的世界,
從頭到腳地包了起來;
又加了死人一層殮衣。
伊將一片魚鱗似的屋頂埋起了,
卻總埋不住那屋頂上的青煙縷
啊!縷縷蜿蜒的青煙啊!
彷彿是詩人向上的靈魂,
穿透自身的軀殼:直向天堂邁往。
高視闊步的風霜蹂躪世界,
森林裡抖顫的眾生戰斗多時,
最末望見伊底白氅,
都歡聲喊道:「和平到了,奮鬥成功了!
這不是冬投降底白旗嗎?」
B. 你是我溫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帶著陽光味道的襯衫,日復一日的夢想。
標簽: 雜談 分類: MSN搬家 你是我溫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帶著陽光味道的襯衫,日復一日的夢想。 這是我第一次看《戀愛的犀牛》,當我聽到台上的演員念出這
C. 以外套為題的敘事散文
一:愛在身邊
許多人想擁有愛,但找到它卻不容易,其實愛就在身邊,只是在一層層掩飾的布下而已,但如果有一天你在你的身邊發現愛你肯定會情不自禁地說:「看,愛在身邊。」
我是一個極其缺乏愛的女生,每天忙忙碌碌的生活著,但在忙忙碌碌的生活中我也會尋找我想擁有的愛,但我卻一直沒找到,直到那一天……
星期日的一天,我實在是無聊,於是我便下樓出去玩會。我剛下樓就看見王奶奶養的一隻小母雞在地上捉蟲子,我腦子里一陣壞主意滑翔而過,我捉捉住一隻小蟲子在小母雞的面前晃晃,只見那隻小母雞沖著我狂奔而來。一圈,兩圈,三圈……我在院子里逗母雞繞了好多圈,我無力的蹲了下來,心中想起:「真是奇怪,我都這么累了,母雞能不累嗎?」這時王奶奶出來了。王奶奶好像看出我好像在想著什麼似的,忽然王奶奶拍了一下我的肩,對我說:你在幹嘛呢?」我回過來了神,天真的對王奶奶說:」王奶奶,您家的雞怎麼跑都不累嗎?」王奶奶一聽,又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小蟲子。王奶奶說:「我明白了。你是那蟲子逗雞媽媽了吧?』』「雞媽媽?」我向雞窩跑去,往裡一看。原來是雞媽媽想喂餓了的小雞。我似乎看見了雞媽媽喂小雞時候的樣子:雞媽媽把小蟲子分成了幾份,分別分給了小雞。我被雞媽媽的行為感動了,一陣愧疚由心而發。腦子像一捆亂麻,亂七八遭了。王奶奶走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世上的每個媽媽都一樣疼愛自己的孩子,不管她做得對或者不對,都能從中感受到愛的痕跡。」亂亂之中猛然想起好像媽媽也經常把好吃的留給我;做好飯先讓我先吃,她還要先洗洗涮涮……我哭了,我為我上海雞媽媽;我為我沒有早些理解;我為我沒有早些知道——愛離我那麼那麼近,愛就在我身邊啊。
D. 他冰冷的外表下竟然隱藏著一顆溫暖的心
我們幾個人來到了一家高級餐廳,找了個包房坐了下來,羽晗熱情的點了一桌子的菜,她還時不時的幫黎影寒夾著菜。在黎影寒的面前她顯得更加的溫柔。而莫凌軒他就坐在我的斜對面,時不時的用他那冰冷的目光打量著我,看得我毛骨悚然。黎影寒和羽晗坐在我的正對面,席間黎影寒總時不時的對我笑,那個笑容是那麼的溫暖,讓人有一種安全感,與莫凌軒那冰冷的目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是不知道怎麼了,我還是比較喜歡看莫凌軒,總是時不時的看他幾眼,有時候與他冰冷的目光相撞,我總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在柔美的燈光下,莫凌軒左耳上的寶藍色耳鑽發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與他的目光一樣,一樣的冰冷。也許是習慣了的原因吧,我竟然喜歡上了那束冰冷而又耀眼的光。 「喂小丫頭,你總看我干嗎?」莫凌軒又對著我冰冷的說道。沒想到那個傢伙竟然知道我總看他,真是丟臉丟到家啦!!!! 「我~~~我哪有!」我吞吞吐吐的狡辯道。 「還沒有,我都看到了,你一直像個花痴一樣瞪著我看!」這小子的嘴真是毫不留情啊。也不會考慮一下我的面子問題。 「你的眼睛才有問題呢!切!」他反駁道。果然這招有效,他沒有再提我總看他的事情了,我也不算顏面盡失啦!哈哈,我心裡暗喜。只是因為忍不住所以就笑出了聲。 「櫻靈,你沒事吧?你老傻笑干嗎?」羽晗問道。哎!羽晗啊,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沒有啊!我哪有笑?是你看花眼了!」我又狡辯道。 「切,你明明就笑了,而且還笑得跟個白痴一樣還不承認。」莫凌軒那冰冷的聲音又在我的耳邊響起。 「你~~~~~。」我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好了,你們倆就別吵了。」黎影寒勸解道。還是黎影寒好啊。 「誰要跟她那個白痴吵啊!」莫凌軒說完繼續吃著他的菜。而我也沒有再說話。 走出餐廳後,有個小女孩在餐廳門口賣花,那個小女孩穿得好破舊,看得出來她家應該是很窮的,要不然沒有一個父母會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出來奔波賺錢,晚上的冷風吹起那小女孩單薄的衣衫,她打了一個寒戰。莫凌軒走到小女孩的面前,把身上的錢全都給了小女孩,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小女孩的身上,說道:「小妹妹這么晚了快回家吧!」那聲音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溫柔,眼前的他與平時截然不同。真的沒有想到在。 「我們走吧!」小女孩走後,莫凌軒又恢復了平常的冰冷語氣說道。 「哥哥,我要和寒哥哥去辦點事,你先送櫻靈回家吧!」說完羽晗拉著黎影寒離開,嘴角揚起了一個怪怪的笑容。 「走吧!」莫凌軒冰冷的說道。 「去哪裡啊?」我竟然問了一個白痴的不能再白痴的問題,問完我自己就後悔了。 「白痴啊,你,當然是送你回家啦!」他冷冷的說。 「莫凌軒,我覺得你這個人的心並不想你的外表一樣冰冷,你的心剛好與你的外表相反。」回家的路上我對走在我旁邊的莫凌軒說道。 「不要自以為你很了解我。」他看著我說道。那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我讀不懂的東西。我沒有再說話,他也沒有再說話,我們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的走著。一直走到了我家別墅門口。 「我到了。」我說道。 m.xs.cn ,隨時隨地看小說!
E. 關於服裝的美文
1、
那不勒斯王洛伯,仰慕但丁盛名,便邀請但丁到他的朝中來做客。但丁應邀前往,他抵達那不勒斯後,就穿了旅行的旗袍,隨著使者去見洛伯王。這時恰值洛伯王大宴群臣,在座的全是錦衣綉服的王公大臣。使者見但丁衣服破舊,便招呼他在末座坐下。但丁知道洛伯王瞧不起自己,本要拂袖而去,但想到既然來了,而且肚裡又餓,便一聲不響地吃了個飽,然後不辭而別。
洛伯王宴會已畢,才想起但丁,叫人去請他來相見,才知道他已經走了。他連忙派人去將但丁追回來,向他道歉,然後另設盛宴款待他,請他坐了首席。
這一次,但丁換上了一件嶄新的錦袍。可是在宴會進行時,但丁一再將自己吃剩的食物擱在身上,又用袍袖揩手拭嘴,又將酒傾倒在身上,毫不顧忌宴會禮節。這時陪坐的群臣皆抿嘴含笑。洛伯王起先不言,後來實在忍不住了,便問但丁何故如此糟蹋自己的新衣。但丁回答說:「陛下,我並非糟蹋我的新衣,我是因為先前穿了破衣前來,被人瞧不起,現在換了錦袍,卻受到盛宴招待,可見受重視的實在是這件衣服,因此我應該也給這件衣服嘗嘗陛下所賜的豐餚美酒的滋味。」洛伯王聞言大慚。
2、
一直覺得給媽媽買衣服好難。兄妹幾個,從上班第一天起就給她買衣服,十多年了,她沒一件滿意:領口圓了,花色太亂,面料不好……
那年夏天,媽媽熱得邊掀衣服邊扇風,她贊賞有加的地攤貨是化纖質地,哪會涼快。我心疼,第二天就給她買了件桑蠶絲的上衣。她還是挑:料子摸著冷絲絲的、滑溜溜的,像是蛇皮做的,不舒服。說完,衣服就被她扔進了老箱子,照常穿地攤貨。
一番好意被辜負,我又生氣又委屈。
過夠了苦日子,就想讓媽媽的晚年過得開心幸福。可她一次次地雞蛋里挑骨頭,使我們都失去了興致:大姐給媽媽買的衣服早就從名牌淪為雜牌,大哥乾脆不買了,直接甩人民幣。
但我後來還是沖動了一把。我照著她能承受的價格,買了一個棉布休閑包。包包顏色艷麗,刺綉的幾朵小花很像她在鄉下養的花。內里好幾個分層,裝鑰匙手機零錢甚至半導體收音機都綽綽有餘。信心滿滿地把包包遞給媽媽,結果還是劈頭蓋臉一頓罵:我說要買包了嗎?說了嗎?你是典型的瞎花錢!
然後那包,也許又進了老箱子,或者不知道被遺忘到哪個犄角旮旯——因為沒了買的心情,也沒有人去給她整理衣櫥和老箱子了。
今年春天,媽媽突然吵著要回老家參加一個表弟的婚禮。離開老家十幾年,我們兄妹早和那邊的親戚疏遠了,費那麼多時間精力回去,還不如包個紅包實在。老太太敲著破了邊兒的蒲扇一個個點我們的腦袋罵:你們一個個都是狼心狗肺,親戚親戚,再有血緣關系,不走動,也跟生人沒區別。
這就是兩代人的區別,我們不太在乎那些隔了幾房拐了幾道彎的親戚了,可媽在乎。
可回去以後,我們驚了好幾場。先是出長途車站,出站口密密麻麻來了好多親戚,他們喊著各種稱謂把我們團團圍住,把媽媽簇擁得像是英國女王出巡。到了婚禮現場,我又發現一個問題。被媽媽冷落的包出現在鄉下表嬸的肩上。在姑姑身上,我還看到那件被媽形容像蛇皮的桑蠶絲衣服……
那些足以撐爆老箱子和衣櫥、數量龐大的新衣服,被媽媽挑剔、打入冷宮不見天日後,在幾百公里外的老家婚禮現場上齊聚。
媽媽的行為讓我們眩暈,有傷心、委屈,也有生氣、心痛。直到表弟端著酒杯給我們兄妹敬酒,他說了很多感謝的話,好像這么多年我們從沒生疏過一樣。姐姐和哥哥的臉色從絳紫轉成明黃色,染上了一點夕陽余暉的溫暖。
回家路上,我們不想追究媽媽擅自處理衣服一事,只想弄懂一個問題:八十歲的老太太怎麼把那些衣服寄到鄉下的?
對於這個問題,她先是有點尷尬,但立刻就得意起來。媽搖著扇子說:「我也是好多大牌的老客戶,韻達申通還有順豐都認識我呢。」
3、
《花間集》里寫到女子為想念她的男子而廢了梳妝,她最漂亮的衣裳因為長久折疊放在衣箱里,那摺痕把衣裳都磨損了。詞中沒有提及一句相思的話,但這樣深沉含蓄的情感,實在令我這個現代女性驚羨。「衣白漸侵塵」,這是多麼深穩貞一的思念啊。
去年秋天,因為被關在製作人家裡寫劇本,來不及收夏衣,出關之後驟然已是寒冬了。好容易等到一個大太陽天,把夏天衣服一件件洗了收藏。手底下流著冰涼的自來水,一寸寸都是活的。水裡的衣裳是夏天和春天的顏色,照眼地亮,尤其前兩年流行的淡藍、淡茄紫、粉紅等「星星小孩」粉彩系列,像是泉涌芙蓉,水流霞影,為之驚愛不已。自己喜歡的衣服,不捨得用洗衣機洗,也不脫水,濕淋淋地吊在竹竿上,眼看風將其吹乾了,陽光將其曬燥了。一件件的衣服,一段段的記憶,日子不知不覺過去,每當換季藏衣取衣時,我才詫訝於時光的流轉竟是這樣忽忽如夢。
記得那麼一個景象:我沿著回家的坡路走上來,暖晴的太陽光里,家家樓廊下掛著香腸、臘肉,欄桿上攤開晾著被單、褥子,一家一家不同的花色是一家一家不同的日子,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能展現真實的生活呢?只覺一種遠意,叫人愁煞。那天廊下還吊了我洗好要收的夏衣,一件蘋果綠的韓國式罩袍臨空舞擺著,輕盈的綠色襯在厚重的冬日裡,像是早來的一片春天,悅目極了。豈知這件衣服才花了我80塊錢,批發賣時怕還論斤稱的,我一眼看中把它搶救了出來,穿在身上居然不俗。看著它在落羽輕風里搖動的姿態,當下竟作出一句很像現代詩的詩:
八十塊的春天我向販子買來,曬在冬天暖暖的竹竿上。
早些年興起中國風,大減價時買了一套衫褲——假緞桃紅褲配藤紫開襟長衫,襟上鑲桃紅寬邊,腰上墜一條桃紅如意穗,買來就被家人譏作歌仔戲戲裝。著這襲衫褲,腳踏一雙銀色細高跟鞋,就成了時髦的迪斯科舞裝。有一天穿了它要去參加朋友的婚禮,打扮好了在後院門口一站,請爸爸媽媽掌眼。彼時院中兩棵桃樹的花才落,滿枝子綠葉蓁蓁,父親正在樹下拔草,抬頭一見,笑說:「怪不得桃花都沒了,原來變成了一個桃花精!」改良式的中國風不知何故一律左襟,披發左衽,乃如此當然地行之於20世紀80年代,從某一點來看,「桃花精」倒深具警譬之意。
那麼,何妨把襯衫扎進窄裙里。我喜歡蹬雙高跟鞋,精神飽滿地在房子里踱來踱去,讓鞋跟咔咔咔地敲在磨石地上,像一位利落的女秘書。不然,一襲洋裝大圓裙系條寬皮帶,臂下夾只手提包,星期六的上午到郵局領款、存款、劃撥、寄航空信,再走路到第一銀行把乙存賬戶轉入甲存,一宗一宗辦成了。手提包沉甸甸的,裡面有錢、印章、存摺,天呀,自己實在太干練果決了——步步蓮花,裙底生風!
再不然,家居穿T恤系條斜裙,活似義大利寫實片里的女人,有一種從生活當中結結實實滾過來的悍然的生命力,鏡中一瞥不免大怖。偶爾也穿平底鞋,彷彿自己變得很低很低,在令自己歡悅的人前,一切心甘情願。有一年夏天,院子里開了14朵曇花,賞花到夜深興猶未盡,幾個人跑出去看月亮,躺在人家轎車車蓋上,月色似水流年,無聲無息從我們年輕的身上滑過。假如留下了痕跡,是年年春暮開箱取衣時,樟腦香里一抖抖出的那件水藍底白牡丹大花布袍子。
買衣服就是一個緣字,相信女子如我輩者皆有同感,衣服實在比什麼都更是女人的知己。自己喜愛的衣服,一定是「一見鍾情」,千千萬萬里,一看就看到了它,就是它了。又或者和自己有緣的衣服,這次不買,下次也不買,而終究還是買了。女人對衣服這種天生的敏感和痴心,乃至對現實物質世界的切身之感與執著,最是被人拿來笑話的,但我想,如果男人破壞了理論與制度,就會變成虛無主義者,而女人再墮落也不會落到虛無主義,因為物質自身的存在於女人就是可信可親的。
冬天已經過去,脫下這一身笨重的冬衣,感到年輕的肌膚與春氣里的陽光雨露分外相親。「當時年少春衫薄」,閑情萬種,而歲月正長。
F. 《默默奉獻的老師》的文章
周末很多人都愛逛街。可你有沒有注意到每隔幾條街,路邊就會有一個綠色的郵筒。郵筒沒有引人注意的華麗外套,只有一件四季永不褪色的綠色外衣。在路邊華麗的商店襯托下,郵筒是顯得那麼樸素。
郵筒,雖然體積沒有高樓那麼龐大,但它的心胸比那高樓還要寬廣。
在它的心裡,裝著很多很多的信件,它給千家萬戶帶來喜怒哀樂:它給焦急不安的孩子送來了錄取通知書;它給村子裡的老母親送來遠方讀書、打工的兒女們平安消息;它給不斷投遞稿件的筆者送去一張張錄用通知單……
總之,它心裡裝著整個世界,當人們收到緊急信件時,又有誰想到那默默無聞的郵筒呢?
夏天,酷熱的太陽沒有把它動搖,它立在那兒,堅守崗位,絕沒有一點退縮之感;冬天,冰冷的雪花飄在它身上,有時又會莫名其妙地下一場大雨,它卻還立在那兒,情願自己淋濕也不讓肚子立的信件沾上一滴水
。
啊,郵筒,你默默無聞,對人們無所求,卻無私地奉獻自己的全部力量。啊,郵筒,我贊美你,更贊美具有和你一樣品格的人。謝謝你給我們做了一個榜樣,相信在不久之後,會有許多像你一樣的人!
G. 求有關於雪 冰 的美文美句
。
現代詩--冰是絕望的雪
文/冰是絕望的雪
你飄搖了千年的思緒
溫柔地延綿
你晶瑩通透的心扉
為誰固守著這份純潔
你踏著綿綿細雨
任寒風吹透絲絲凄涼
你顫抖地緊閉眼目蒙
拒絕淚水侵蝕堅強
一夜獨舞
你狂笑著掩蓋了一地辛酸
天明唱曉
當人們驚嘆你那千里無垠的神妙
你的心卻早已絕望
任憑我撕心地呼喚
你一聲一聲地僵硬
成冰!
我卻只能無助地看著你
凝固了溫柔
凍結了微笑
冰封了愛戀
H. 跪求!! 時文選粹的 五篇 美文!!
年華彈指老,剎那芳華
張曉
有一種感懷無聲無息,唯有驀然回首的切膚之痛;有一種記憶刻骨銘心,唯有泛著時光的溫暖光澤。「年華彈指老,剎那芳花」這個詞意中氤氳著古典美的句子,讓我們在紅塵歲月中驀然佇立回首,發現遺失在歲月的美好。
「舊時月色,算幾分照我,梅邊吹笛,喚起玉人,不管清寒與攀摘,何遜而今漸老,都忘卻,春風詞筆。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瑤席。」月色下,曾經白衣勝雪的少年,聞笛採花的玉人,何時杳去了身影?故人老去,是否會有久別重逢的玉人的手再度牽起,共賞美麗的紅萼?亡者不可追,那樣的美感永在,拾起飄落的花瓣,夾馨帶露收藏,記念曾燦爛過的一季。
浮生若夢,譬如朝露,相伴一生,總不過是瞬間,所幸的是「愛戀中的每一個瞬間都有可能是一生」。在時間的路口轉身,面對茫茫如霧的前塵往事,有唐明皇與楊玉環「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的哀怨,有弘一法師「華枝春滿,天心月圓」光風霽月的懷抱,有杜拉斯「我更愛你被受歲月摧殘的面容」的愛的執著,有蘇東坡「誰道人生無再少,門前流水尚能西」的豪邁。面對咆哮的時光洪流,人們無法不唏噓、哀嘆,但這哀傷背後強大的美感卻足以震撼著走動久已疲憊麻木的心靈。
在《游園驚夢》中杜麗娘唱道:「這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負與斷井殘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這是青春歲月對時光的感懷。在《飲水詞》中納蘭性德寫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在《葬花吟》中黛玉寫「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在洛水旁臨水祭奠,曹植留下《洛神賦》紀念這時光流逝的感動。這種時光易逝的美感一次次撞擊著我們的心靈。
蘇子曰:「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而天地曾不能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在永恆的歲月山河面前,誰也無法擺脫自然與宇宙之生的造化,猶如花生花滅。佛宗中有這樣的記載:「釋迦粘花靜立,眾皆漠然,唯迦葉破顏微笑。」人們用拈花微笑來形容得道者的頓悟之態。年華易逝,淡然微笑,體味美感。
I. 求20篇很美很美的美文如《下雪的早晨》
月如鉤,簾初卷
雨中的雨
誰在低吟淺唱;「不知伊人為誰傷,怎奈伊人淚兩行」。優美的歌詞,凄美的意境,孤獨了遠方寂寞的窗。簾初卷,上弦月如鉤,暗思量、剪不斷,理還亂,離愁漫卷、已是秋風寒。
恍惚的在這寂靜的夜晚,思緒在九天外游盪,你的身影清晰了一個遙遠的記憶,浮現在夢的枕端。誰為你披上舊日的紅妝,走出重樓搭上千年的客船。月落烏啼楊柳風,五湖煙雨扯孤帆,蜿蜒與時光的河流,在今生的彼岸,空空遙望。
帶著一段昨日煙花不再璀璨的寂寞,夢回江南。成長的煩惱,在恍若隔世的歲月里,那藏在心尖的一絲疼痛,幾乎改變了人生的方向。你的笑靨,就這樣從心底飄了出來,那些古老而單純的日子,不染一絲塵埃,溫潤了屬於昨日的沖動。
撐一把油紙傘,徜徉在草色煙光,殘照里,是否記得古蓮池畔;小荷才露尖尖角,蜻蜓點水煙雲散,一場邂逅,成就的卻是半生的遺憾。在那個永不回來的夏日,一份決然的告別,千古成殤。
霖霖煙雨,夜風搖窗,夢中搖醒了模糊的倩影,美目流盼依舊清澈如當年。誰?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才有今天這人海相見,留下的卻是擦肩而過的惘然。月光輕灑紅塵夢,醇厚濁酒如鳩穿腸。舉杯邀月半輪秋,惆悵處,人孤單。
聽一段離歌,留不住斷鴻聲遠,子夜長空,獨留一片蒼茫。寫一段沒有對白的寄語,人已醉卧紅塵。忘不了日記本里模糊的誓言,只是,那些信誓坦坦早歲記憶一起泛黃。或許是今生註定了寂寞,隨花開花落輪回的風霜。青春,在歲月的浸染下白了黑發。那年,是誰流連在那一抹月色下,把我徘徊的身影久久凝望。
葉落,秋風涼,記憶的殘片並沒有離開生命的枝椏,猶如你從來沒有在心頭離開過一樣,只是,這份憂傷,禁錮了我經年的期盼。孑然孤獨與人世,你的所有,是我生存的唯一理由,人海茫茫,如果真的愛過,你的心,是否有感應的驚悚,在偶然閃爍的片段里,把我念想。
是誰在曉霧輕寒的剪剪風里,為你披上那間紫色的外套,宛然淺笑的嫵媚,驚艷了年少的青華。
關不上的心窗依舊為你開放,奢望的眸光還把天涯望斷。人雖遠去,靈魂卻沒有背叛,延續的情感,苦苦的牽戀,是夢里自我慰藉的天堂。無力逃避有你的夢境,夜色撩動了憂傷的渴望。迷失的心執念著你能聽懂囈語,掬一捧清寒的月光,冷卻我狂熱的吟唱。
朝霞夕陽,黃昏日暮,冷凝的季節,是怒放後的寧靜。月如鉤,燭火盡,五更殘。夢中又見佳人獨舞,不沾塵埃不沾煙。廣寒渺茫天涯遠,君不見,我的鬢角、朝如青絲暮成雪。依稀見你憔悴的羞顏,簾初卷、那一抹古典的月色,到底瘦了誰的臉?這一絲柔弱的心弦,牽系了誰的思念?
J. 求優美的散文 , 打動我的給分 ! 附上點評最佳 !
在庫委,我每天都會花大把大把的時間用來睡覺。——不睡覺又能幹什麼呢?躺在有彈性的、乾爽碧綠的草地上,老是睜著眼睛盯著上面藍天的話,久了就會很目眩很疲憊的。而世界永遠不變。
再說,這山野里,可以睡覺的地方實在太多了,隨便找個平坦的地方一躺,身子陷在大地里,舒服得要死。睡過一個夏天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你。除非寒冷,除非雨。
寒冷是一點一滴到來的,而雨是猛然間降臨的。但是我在露天睡覺時,一般都會用外套蒙著頭和上半身,於是,下雨後,往往褲腿濕了大半截了,才迷迷登登地給弄醒。醒後,又迷迷登登往前走一截子,找個不下雨的地方接著再睡。——我們這里的雨,總是只有一朵雲在下,很無聊的樣子。其他的雲,高興了才下,不高興了就不下。那些沒雲的地方當然應該更沒得下了。但是,偏有那麼些時候,天上沒雲,雨也在一把一把地灑——天上明明晴空萬里,可雨就是在下。真是想不通……沒有雲怎麼會下雨呢?雨從哪兒來的?這荒野真是毫無道理,但久了又會讓你覺得你曾知道的一些道理也許才是真正沒道理的。
寒冷也與雲有關。當一朵雲飄過來的時候,剛好擋住這一片的光線,於是這一片被陰著,涼颼颼地竄著冷氣。
有時候寒冷也與時間有關,時間到了,太陽斜下去,把對面山的陰影拉到近旁,一寸寸罩了過來,於是氣溫就迅速降下來了。
我在山坡上劃拉著步子走路,走著走著就開始不由自主地尋找睡覺的地方。除了找平坦的地方以外,還要抬頭看上面的天,看離這里最近的一片雲還有多遠,再測一下風向,估計半小時之內不會有雲遮過來,這才放心地躺下。
那樣的睡是不會有夢的,只是睡,只是睡,只是什麼也不想地進入深深的感覺……直到睡醒了,才能意識到自己剛才真的睡著了。
有時睡著睡著,心有所動,突然睜開眼睛醒來,看到上面天空的濃烈的藍色中,均勻地分布著一小片一小片的魚鱗般整整齊齊的白雲,從南到北,從東到西,像是用一種滾筒印染的方法印上去似的。那些雲大小相似,形狀也幾乎一致,都很薄,很淡,滿天都是,一點一點地——不能簡單地說它們是「停」在天空的,而是,「吻」在天空的呀!它們一定有著更為深情的內容,要不然不會呈現出如此讓人驚奇的情景。我知道這是風的作品,想像著風在我不可觸及的高處,是怎樣寬廣地呼嘯著,帶著巨大的狂喜,一瀉千里,一路上被遭遇的雲們,來不及「啊」一聲就被打散,來不及追隨那風再多奔騰一截,就被拋棄,最後在風的尾勢下,被平穩悠長地撫過……這些雲是正在喘息的雲,是仍處在激動之中的雲。這些雲沒有自己的命運,但是多麼幸福……那樣的雲啊,讓人睜開眼睛猛然看到,一朵一朵整齊地排在天空中,說:「結束了……」讓人覺得世界就在自己剛剛睡過去的那一小會時間里發生過奇跡了。
沒有風的天空,有時會同時泊著兩種不同的雲,一種更像是霧氣一般,又輕又薄,寬寬廣廣地罩住大半個天空,使天空明亮的湛藍成為柔柔的粉藍。這種雲的位置較高一些。還有一種,位置要低得多,低得似乎再低十幾米就可以伸手觸碰了似的。這種雲就是我們常見的一團一團的那種,似乎有著很瓷實的質地,還有著耀眼的白——真的,沒有一種白能夠像雲的白那樣耀眼炫目,看過以後,目光再停留在其他事物上,眼前仍會晃動著那種白。那不是一種簡單的顏色,而是一種靈魂的白。
我想,最開始時,當世界上還沒有白色的時候,雲就已經在白了吧?
更多的時候,雲總是在天空飛快地移動著。如果抬頭只看一眼的話,當然是什麼也看不出的,只覺得那些雲是多麼的安靜甜蜜。但往整個天空注目久了,會驚覺自己也進入了一場從天到地的大移動中——那樣的移動,是整體的,是全面的,強大的——風從一方刮向另一方,這個走向里,萬物都被恢弘地統一進同一個方向……尤其是雲,尤其是那麼多的雲,在天空一同均勻地、協調地往一個方向去——雲在天空,在浩盪的風中移動的時候,用「飄」這個詞是多麼的不準確啊!這種移動是一種具有力量的移動,就像時間的移動一般深重浩大,無可抗拒……看看吧,整面天空,全都是到來,全都是消逝……
看著看著,漸漸疲憊了,漸漸入睡……
我說了這么多的雲,是因為,在山野里睡覺,看得最多的就是雲,睜開眼睛就是雲。有時候也沒有雲,晴空朗朗,一碧萬頃的。但是沒有雲的天空,是不能直視的,必得被那天空的極度明凈刺激得流出眼淚後,才能看清它的藍色和它的清寧。看著看著,雲便在視野中形成了,不知是不是幻覺,於是閉上眼睛又沉沉睡去……
在庫委夏牧場,我總是沒有很多的事情可干。我們家四個人,四個都是裁縫,有點活也輪不到我來干,但是像我這樣不幹活的人,又總是被看不順眼。於是只好天天到外面晃,餓了才回家一趟。
河那邊北面的山坡高而緩,綠茸茸的,一小片樹林棲在半坡上,一直爬到坡頂的話,會發現坡頂上又連著一個坡,再往上爬,然後又會面對另一個更高的坡,沒完沒了的——當然,在山谷底下是看不到這些的,我們的房子離山太近,山又太高。
我曾經一個坡接一個坡地爬到過最高處,那裡應該算是這附近的一個最高點吧。到達頂上時,視野開闊坦盪,群山起伏,滿目都是動盪的事物。風很大。
在這山頂的另一端,全是濃密陰暗的老林子,和它相比,我們以前進過的森林最多隻能算是一片一片的小樹林而已。裡面非常潮濕,青苔生得很厚,樹木都很粗壯,到處橫七豎八堆滿了腐朽的倒木。我在林子邊上朝里看了看,一個人還真不敢進去。於是我離開山頂,往下走了一截子,繞過山頂和林子轉到那一面,結果大出人意料的是——如此高的山,那一面居然只是一個垂直不過十幾米的緩坡,青草碧綠深厚,連著一處沒有水流的山谷,對面又是一座更高的山。山谷里艷艷地開著紅色和粉紅色的花,而在我們下面木頭房子的地方,花一般都是白色或黃色的。當然,野罌粟就是紅色的,搖晃著細長柔美的莖,充滿暗示地遍布在草地上;森林邊上生長的野牡丹花,也是深紅色的,大朵大朵地簇擁枝頭——但要是和這片山谷海洋一般的紅色花相比,它們的紅卻都顯得那麼單薄孤獨。
我站在這面山坡的緩坡上,站在深過膝蓋的草叢中間,越過眼下那一片紅花海洋,朝山谷對面碧綠的緩坡上遙望,那裡靜靜地停著一個白色氈房。在我的視野左邊,積雪的山峰閃閃發光。
那天,我裹緊衣服,找了一處草薄一點瓷一點的地方,遙遙沖著對面那家氈房睡了一下午,半下午天氣轉涼時,才凍醒了,急急忙忙翻回山那邊往家趕。
我經常睡覺的地方是北面那片山坡坡腰上,那裡的草地中央孤獨地棲著一塊乾燥向陽的白石頭,形狀就像個沙發一樣,平平的,還有靠背的地方。但卻沒有沙發那麼軟,往往睡上一會兒半邊身子就麻了——要是那個時候貪那會兒正睡得舒服,懶得翻身的話,再過一會,腿就會失去知覺。於是等到醒來,稍微動彈一下,就會有鑽心的疼痛從腳尖一路爬到腰上,碰都不敢碰一下,只好半坐著,用手撐著身子,慢慢地熬到它自個兒緩過來。
這片山坡地勢比較緩,有時候會有羊群經過(所以從山下往上看,會看到這面山體上縱列散束著無數條細而優美的羊道),四周煙塵騰起,咩叫連天的。只好撐起身子坐起來,在這羊群移動的海洋中,耐心地等它們過完了再躺下。而趕羊的男人則慢悠悠地玩著鞭子,勒著馬,不緊不慢跟在羊群後面,還沖我笑著,吆喝著,還唱起了歌。
——但是我才懶得理他呢!明明看到這里睡的有人,還故意把羊往這邊趕。
在那樣的石頭上睡,一睜開眼睛,夢境和對面山上的風景剎那間重疊了一下,然後對面坡上的風景便猛地清澈了起來——夢被吮吸去了。對面坡上的風景便比我醒之前看到的更為明亮生動了一些。
我狠盯一會兒對面山坡,才會清醒。清醒了以後,才會有力氣。有了力氣才能回家。否則的話,我那點力量只夠用來睡覺的,用來做一些怎麼也記不起來的夢。沒辦法,整天只知道睡覺、睡覺,睡得一天到晚渾身發軟,踩縫紉機都踩不動了——每踩兩下,就停下來唉聲嘆氣地發點小牢騷。然後他們就知道我又想溜了。但這會兒還沒到溜的時候呢!我老老實實踩了一陣子縫紉機,然後開始做手工活了,然後找根縫衣針來穿,但是捏著針,半天穿不進去線,我就到外面太陽底下去穿,等到了太陽底下,就迅速穿針引線,連針帶線往衣襟上一別——這才是溜的時候嘛。
(賞析:李娟的文章天然自成,讀後讓人內心既輕盈又充滿鈍痛,極端敏感又不傷感,有一種很難描述的高級大度的心緒自然地流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