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手串的墜叫什麼講究
手串就是佛珠,本稱「念珠」,是指以線來貫穿一定數目的珠粒,於念佛或持咒時,用以記數的隨身法具
佛教認為,對於佛教信眾,或者希望通過持佩佛珠以趨吉避凶的人來說,除了需要關注心身清凈這條最主要、最根本的注意事項外,還應該知道下列這些基本注意事項:
1.當佛珠不使用和不佩戴時,應將其放在佛堂里或者佛像前。有熏香的佛教信眾,每天早上起來使用佛珠之前,應該用熏香熏一下。
2.當將佛珠掛在脖子上或者掛在牆上時,應該將母珠(佛頭、佛塔)向上。
3.佛珠一般除了誦經念咒之時,應該非時不用。持用時,應該在腰部以上的位置,鄭重嚴肅地記數。不要在持念時隨意掄動或擺動佛珠。
4.不可將佛珠用於統計人數或計算金額等等。
5.密宗行者,用於正念誦等盛儀修法時所持用的佛珠,念誦既畢,須將佛珠於掌中蟠妥,頂戴發願,其後則連同金剛杵等法器置於寶盤中或銀盤上,不得與日常生活隨身攜行佛珠相混用。
6.不可將佛珠隨意放置,也不可使佛珠接觸地面。
7.在觸摸佛珠之前,應當洗手。不要用觸摸過蔥、蒜、韭菜、肉、魚等葷腥以及不潔凈東西的手觸摸佛珠。飲酒時,最好也不要佩戴佛珠。吸煙時,應該注意不要將煙霧噴吐到佛珠。
8.不要將自己的佛珠輕易展示與別人,也不要隨意觸摸他人的佛珠,更不可將其交託他人保管。
9.從事粗重勞動、體育活動或涉水、洗澡、洗頭時,請不要佩帶佛珠,以免使其受損。
10.夫妻同房時,應將佛珠摘下,並使其遠離床邊。
11.不要將佛珠隨意放在褲子口袋中。去衛生間方便時,應將佛珠取下,或放在上衣口袋中,或貼身掛在脖子上。
12.倘若發現自己所持用的佛珠有破損等缺陷,應及時更換,或置於火爐中供養智慧本尊,或將其投入江河湖海中供養水神。
13.佛教認為,除此之外,更不能持用不如法的佛珠。所謂「不如法」的佛珠,一般是指從違越誓言者、持邪見者、造作無間罪者、劊子手(屠夫)、骨肉相殘者、盜賊等人手中得來的;或者從別人手中搶奪而來的;或者他人丟失的;或者取自於佛像裝飾品的;或者被火燒過的;或者子珠類別不同、形狀大小不一、有破損等情形的佛珠,都屬於不如法,都不應該持佩。
以上這些注意事項,可能對大多數非佛教信眾而言,接受起來略微有些困難。但人們也不應該忘記,眾生平等,生活在社會中所有的人,是需要相互尊重的,尊重別人,就是尊重自己。一個人,當然可以有自己對待世間事物的看法,但在這同時,最好不要對他人如何理解、如何表達、如何對待,評頭論足,妄加評論。
14.另外,凡屬採用有機寶石材質製成的佛珠,例如珊瑚、珍珠、硨磲、琥珀等佛珠,不能與茶水、鐵銹水等有色液體相接觸,以防止其染污變色。
15.佛珠的金屬配飾,應該遠離硫磺泉、漂白水、化學品等。因為金屬配飾一旦接觸這些物品,容易使配飾表面氧化變黑,失去光澤:如果不慎接觸,應該及時擦拭乾凈。如果銀飾失去光澤,可用擦銀布,或用洗銀水擦洗,均可使其恢復光澤,光亮如初。
以上這些,僅僅是持佩佛珠最基本的注意事項
一串標準的佛珠應該包括有母珠、子珠、隔珠(又稱作「數取」)、弟子珠(又稱作「記子」),記子留,絡繩和一些飾物組成。
一、母珠俗稱「三通」或「佛頭」。通常只有一顆,但亦有兩顆的,用以將不同數目的子珠歸結於一處,同時還可以起到連接弟子珠、記子留和一些飾物或流蘇的作用。
二、隔珠。又稱作 「間隔珠」或「數取」。多用來將子珠平均分隔開。一般來講,隔珠均要比子珠稍大一些,數量可採用一顆至三顆不等,如一百零八顆的佛珠和五十四顆的佛珠,就需要每二十七顆子珠用一隔珠;二十七顆、十八顆的佛珠,則每九顆子珠用一隔珠。
三、弟子珠。弟子珠的體積比子珠要小一些,一般以十顆或二十顆居多,多系串在母珠的另一端,以十顆為一小串,如同算盤一樣,採用十進位,用來計算掐捻佛珠的數目。
四、記子留。記子留是指每串弟子珠的末端所附的比弟子珠稍大一些的珠粒或者飾物。也可以用線繩結成「中國結」來替代,目的是為了防止弟子珠的滑落。
五、絡繩。即系串佛珠的線繩。通常根據子珠的規格以及孔洞直徑的大小,以獨股、雙股或者三股為繩,穿珠而過。絡繩,一般分為有彈性、非彈性兩種,漢傳佛教佛珠使用絡繩,要求一般比較寬松,只要自己喜歡並且能夠穿得進去的都可以。藏傳佛教對佛珠所用絡繩的要求比較嚴格。一般多用紅顏色或紅、黃、黑、白、綠五彩棉線、絲線或者尼龍線製成。偶爾也有人用皮繩來貫穿佛珠。
六、配飾。指的是佛塔下部、記子以上部分系墜的各種飾物,主要用以佛珠的裝飾和美化作用。配飾通常會使用琥珀、蜜蠟、紅珊瑚、玉石等一些珍貴材質製成的精美雕件或小工藝品。有些佛珠,還在佛塔的頂部編結象徵正法和吉祥的卐字結或盤腸結等結飾以及流蘇等,以體現無上庄嚴。不過,除了用來供奉、陳列、和裝飾的佛珠之外一般真正用來念誦的佛珠,會較少使用配飾。因為有時這些配飾可能會妨礙記數或給記數帶來不便。
2. 蒙古族有什麼特點
提到葛爾丹這個名字,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康熙平定葛爾丹,康熙帝捍衛了大清國的領土完整,但是從蒙古族乃至客觀的角度上來看葛爾丹確實為英雄,自元朝滅亡後,蒙古族便一直被打壓,分為三個部落,直到葛爾丹繼位才逐漸穩定各部落,葛爾丹有一句很有名的話』「我蒙古的土地,佛求也不給」,這不僅僅是葛爾丹的狂妄,更是准格爾汗國實力的體現。
其實葛爾丹並不弱,只是生不逢時,碰到了比他技高一籌的康熙皇帝!自古以來歷史便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若是葛爾丹是勝利者,那麼悲情英雄恐怕要改名易主了吧!
3. 請問<<熱愛生命>>這本書內容是什麼
不知道你的問題的作者是哪個?
《熱愛生命》是一篇傑克·倫敦的一個著名中篇(或者說短篇)小說,《馬丁·伊登》是他的著名長篇小說。這些都是作者的獨立作品。你買了一本傑克·倫敦的作品集。
翻開美國作家傑克 。 倫敦寫的《熱愛生命》,不能不被他那動人的故事感動著。書中寫的是一個生命就要離開自己的人, 要走過荒野,通過嚴寒的雪地到河邊的碼頭去。由於飢餓,病中的他無法直立行走, 只能以頑強的毅力, 向他的目的地慢慢爬去。可是, 就在這關鍵的時候,一隻病餓的 狼在跟隨著他。那隻狼也是餓得毫無半點力氣了,但他看見前面有一個向前爬行的人,找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便使勁地向前追去,想以人肉的美味,保全自己的生命。
這人見有狼在後面追趕,只能拚命向前快爬,到了目的地,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他以熱愛生命的心,與天氣, 與病餓,與想吃他的餓狼作了長時間的較量。他還是活下來了,躺在了「白德福」捕鯨船上,生命仍屬於他。
讀完這本書,我又聯想起另一個令我感動的故事。革命導師列寧, 也喜 歡讀傑克 。倫敦的《熱愛生命》。
一九二四年一月,列寧的病情一天天惡化,在哥爾克村的一所醫院里,除了口授一些重要文件之外,就是閱讀國內外名人作品。比如,謝得林, 高爾基,別德內伊。。。。。只有在身體難以支持的夜裡, 列寧才叫夫人克魯普斯卡婭讀作品給他聽。
在一個夜晚,他突然對夫人說:「請讀傑克 。倫敦的《熱愛生命》給我聽吧。」於是, 克魯普斯卡婭就向他輕聲地讀起了《熱愛生命》:
「。。。。。。他繼續向前爬,不停地爬;而那隻狼也始終跟在他的後面,不斷地喘著粗氣。他的膝蓋和他的腳一樣鮮血淋漓,盡管他撕下身上的衣服來墊膝蓋,但背後仍然留下他的血跡。他回頭看見那隻病餓的狼在發慌地舔著他的血跡,他不由得清清楚楚的看出了自己將可能遭到的結局---除非---除非他幹掉這只狼。於是,一幕從未有過的殘酷求生的悲劇開始了----病餓的人一路爬著;病餓的狼一路跛著追著,兩個生靈就這樣在荒原里拖著垂死的驅殼,相互獵取著對方的生命。。。。。」
列寧靜靜地聽著,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可是,心臟就在這時永遠停止了跳動!他就是在那《熱愛生命》的故事中停止了最後的呼吸。
這本書,還有因這本書引發的一個偉人的故事,使我在無數的感慨中提煉出兩個字-----奮斗。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在一生中, 會遇到無數的艱難險阻,也會走到生命即將逝去的時刻。我們用什麼心態來面對這種境遇呢?被狼追趕的人, 沒有以悲觀的情緒去等待死亡,沒有在病餓的困境中而放棄對生命的熱愛,一種自身的強烈的幹掉狼的慾望鼓勵著他,在奮斗中他實現了沒有放棄的希望,這難道不能給我們以深深的啟示么?
導師列寧, 一生也是在奮斗中度過的。他熱愛無產階級革命時業,把自己的生命同自己的事業緊緊地連在一起。他知 道自己的病是很嚴重的,可他在疾病中,仍為生命的燦爛而奮斗著。無論是躺在床上, 還是出去散步,都在不斷學習, 不斷工作, 聽取匯報, 口授文件,全心惦記著他生命中最壯麗的事業。就在即將離開人世的那天夜裡,他沒流露出任何痛苦,沒留下臨死遺言,而是在聽著《熱愛生命》的小說中,在聽著別人熱愛生命的故事中,在對生命, 對事業的無比熱愛中,靜靜地,安祥地離開了和自己相守一生的妻子,度過了他年僅五十四歲的一生。他對生命的態度,難道不值得我們認真的學習么。
別的不知道了。
4. 想交八方朋友找個帶有韋字的成語來表達意思是個什麼成語
1、布衣韋帶 原是古代貧民的服裝,後指沒有做官的讀書人。2、佩韋佩弦 韋:熟牛皮,弦:弓弦。原指西門豹性急,佩韋自戒;董安於性緩,佩弦自戒。原形容隨時警戒自己。後常比喻有益的規勸。3、韋弦之佩 韋:熟牛皮,弦:弓弦。原指西門豹性急,佩韋自戒;董安於性緩,佩弦自戒。原形容隨時警戒自己。後常比喻有益的規勸。4、韋編三絕 韋編:用熟牛皮繩把竹簡編聯起來;三:概數,表示多次;絕:斷。編連竹簡的皮繩斷了三次。比喻讀書勤奮。5、桑樞韋帶 《莊子·讓王》:「原憲居魯……桑以為樞。」漢賈山《至言》:「夫布衣韋帶之士,修身於內,成名於外。」桑樞,桑木的門軸。韋帶,無飾的皮革腰帶。後因以「桑樞韋帶」形容貧家寒士。6、韋褲布被 韋:熟皮叫韋,生皮稱革。熟皮作褲子,粗布作被。形容生活很節儉。
5. 真如麻雀帶皮繩是什麼意思
應該是摘取某一篇文章中的語句,大致含義是不管做什麼事情或者是對待朋友一定要真誠,還有就是你所處的公司雖小但是就像麻雀一樣五臟雖小已經俱全。希望對你有用
6. 褲子上有跟繩子松緊的褲子叫什麼啊
這種褲子叫做運動褲,一般大眾的運動褲都是一樣的,有松緊帶和調節松緊帶的繩子。
男女體型上存在著比較大的差異,所以在褲子的裁剪過程中就有著不同的方式,男體的腰節較低,女體的腰節比男體的腰節要高,這決定了同樣的身高下女褲的褲長及其立檔長於男褲。
(6)皮繩褲子什麼意思擴展閱讀
混搭方式:
黑色褲裝與黑色襯衫相得益彰,禮帽、機車皮手套與運動鞋又為其增添了青春的活力。同樣以運動褲和正裝相搭配的還有 Band of Outsiders:校園風格十足的襯衫與外套足以勾起每個人對往昔的記憶。
7. 《生命對我意味著什麼》 作者:傑克倫敦 全文的譯文~謝謝!
傑克·倫敦《熱愛生命》
一切,總算剩下了這一點——
他們經歷了生活的困苦顛連;
能做到這種地步也就是勝利,
盡管他們輸掉了賭博的本錢。
他們兩個一瘸一拐地,吃力地走下河岸,有一次,走在前面的那個還在亂石中間失足搖晃了一下。他們又累又乏,因為長期忍受苦難,臉上都帶著愁眉苦臉、咬牙苦熬的表情。他們肩上捆著用毯子包起來的沉重包袱。總算那條勒在額頭上的皮帶還得力,幫著吊住了包袱。他們每人拿著一支來復槍。他們彎著腰走路,肩膀沖向前面,而腦袋沖得更前,眼睛總是瞅著地面。
「我們藏在地窖里的那些子彈,我們身邊要有兩三發就好了,」走在後面的那個人說道。
他的聲調,陰沉沉的,乾巴巴的,完全沒有感情。他冷冷地說著這些話;前面的那個只顧一瘸一拐地向流過岩石、激起一片泡沫的白茫茫的小河裡走去,一句話也不回答。
後面的那個緊跟著他。他們兩個都沒有脫掉鞋襪,雖然河水冰冷——冷得他們腳腕子疼痛,兩腳麻木。每逢走到河水沖擊著他們膝蓋的地方,兩個人都搖搖晃晃地站不穩跟在後面的那個在一塊光滑的圓石頭上滑了一下,差一點沒摔倒,但是,他猛力一掙,站穩了,同時痛苦地尖叫了一聲。他彷彿有點頭昏眼花,一面搖晃著,一面伸出那隻閑著的手,好象打算扶著空中的什麼東西。站穩之後,他再向前走去,不料又搖晃了一,
幾乎摔倒。於是,他就站著不動,瞧著前面那個一直沒有回過頭的人。
他這樣一動不動地足足站了一分鍾,好象心裡在說服自己一樣。接著,他就叫了起來:「喂,比爾,我扭傷腳腕子啦。」
比爾在白茫茫的河水裡一搖一晃地走著。他沒有回頭。
後面那個人瞅著他這樣走去;臉上雖然照舊沒有表情,眼睛裡卻流露著跟一頭受傷的鹿一樣的神色。
前面那個人一瘸一拐,登上對面的河岸,頭也不回,只顧向前走去,河裡的人眼睜睜地瞧著。他的嘴唇有點發抖,因此,他嘴上那叢亂棕似的鬍子也在明顯地抖動。他甚至不知不覺地伸出舌頭來舐舐嘴唇。
「比爾!」他大聲地喊著。
這是一個堅強的人在患難中求援的喊聲,但比爾並沒有回頭。他的夥伴干瞧著他,只見他古里古怪地一瘸一拐地走著,跌跌沖沖地前進,搖搖晃晃地登上一片不陡的斜坡,向矮山頭上不十分明亮的天際走去。他一直瞧著他跨過山頭,消失了蹤影。於是他掉轉眼光,慢慢掃過比爾走後留給他的那一圈世界。
靠近地平線的太陽,象一團快要熄滅的火球,幾乎被那些混混沌沌的濃霧同蒸氣遮沒了,讓你覺得它好象是什麼密密團團,然而輪廓模糊、不可捉摸的東西。這個人單腿立著休息,掏出了他的表,現在是四點鍾,在這種七月底或者八月初的季節里——他說不出一兩個星期之內的確切的日期——他知道太陽大約是在西北方。他瞧了瞧南面,知道在那些荒涼的小山後面就是大熊湖;同時,他還知道在那個方向,北極圈的禁區界線深入到加拿大凍土地帶之內。他所站的地方,是銅礦河的一條支流,銅礦河本身則向北流去,通向加冕灣和北冰洋。他從來沒到過那兒,但是,有一次,他在赫德森灣公司的地圖上曾經瞧見過那地方。
他把周圍那一圈世界重新掃了一遍。這是一片叫人看了發愁的景象。到處都是模糊的天際線。小山全是那麼低低的。沒有樹,沒有灌木,沒有草——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遼闊可怕的荒野,迅速地使他兩眼露出了恐懼神色。
「比爾!」他悄悄地、一次又一次地喊道:「比爾!」
他在白茫茫的水裡畏縮著,好象這片廣大的世界正在用壓倒一切的力量擠壓著他,正在殘忍地擺出得意的威風來摧毀他。他象發瘧子似地抖了起來,連手裡的槍都嘩喇一聲落到水裡。這一聲總算把他驚醒了。他和恐懼斗爭著,盡力鼓起精神,在水裡摸索,找到了槍。他把包袱向左肩挪動了一下,以便減輕扭傷的腳腕子的負擔。接著,他就慢地,小心謹慎地,疼得閃閃縮縮地向河岸走去。
他一步也沒有停。他象發瘋似地拼著命,不顧疼痛,匆匆登上斜坡,走向他的夥伴失去蹤影的那個山頭——比起那個瘸著腿,一瘸一拐的夥伴來,他的樣子更顯得古怪可笑。可是到了山頭,只看見一片死沉沉的,寸草不生的淺谷。他又和恐懼斗爭著,克服了它,把包袱再往左肩挪了挪,蹣跚地走下山坡。
谷底一片潮濕,濃厚的苔蘚,象海綿一樣,緊貼在水面上。他走一步,水就從他腳底下濺射出來,他每次一提起腳,就會引起一種吧咂吧咂的聲音,因為潮濕的苔蘚總是吸住他的腳,不肯放鬆。他挑著好路,從一塊沼地走到另一塊沼地,並且順著比爾的腳印,走過一堆一堆的、象突出在這片苔蘚海里的小島一樣的岩石。
他雖然孤零零的一個人,卻沒有迷路。他知道,再往前去,就會走到一個小湖旁邊,那兒有許多極小極細的枯死的樅樹,當地的人把那兒叫作「提青尼其利」——意思是「小棍子地」。而且,還有一條小溪通到湖裡,溪水不是白茫茫的。
溪上有燈心草——這一點他記得很清楚——但是沒有樹木,他可以沿著這條小溪一直走到水源盡頭的分水嶺。他會翻過這道分水嶺,走到另一條小溪的源頭,這條溪是向西流的,他可以順著水流走到它注入狄斯河的地方,那裡,在一條翻了的獨木船下面可以找到一個小坑,坑上面堆著許多石頭。這個坑裡有他那支空槍所需要的子彈,還有釣鉤、釣絲和一張小魚網——打獵釣魚求食的一切工具。同時,他還會找到麵粉——並不
多——此外還有一塊腌豬肉同一些豆子。
比爾會在那裡等他的,他們會順著狄斯河向南劃到大熊湖。接著,他們就會在湖裡朝南方劃,一直朝南,直到麥肯齊河。到了那裡,他們還要朝著南方,繼續朝南方走去,那麼冬天就怎麼也趕不上他們了。讓湍流結冰吧,讓天氣變得更凜冽吧,他們會向南走到一個暖和的赫德森灣公司的站頭,那兒不僅樹木長得高大茂盛,吃的東西也多得不得了。
這個人一路向前掙扎的時候,腦子里就是這樣想的。他不僅苦苦地拼著體力,也同樣苦苦地絞著腦汁,他盡力想著比爾並沒有拋棄他,想著比爾一定會在藏東西的地方等他。
他不得不這樣想,不然,他就用不著這樣拚命,他早就會躺下來死掉了。當那團模糊的象圓球一樣的太陽慢慢向西北方沉下去的時候,他一再盤算著在冬天追上他和比爾之前,他們向南逃去的每一寸路。他反復地想著地窖里和赫德森灣公司站頭上的吃的東西。他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至於沒有吃到他想吃的東西的日子,那就更不止兩天了。他常常彎下腰,摘起沼地上那種灰白色的漿果,把它們放到口裡,嚼幾嚼,然後吞下去。
這種沼地漿果只有一小粒種籽,外麵包著一點漿水。一進口,水就化了,種籽又辣又苦。他知道這種漿果並沒有養份,但是他仍然抱著一種不顧道理,不顧經驗教訓的希望,耐心地嚼著它們。
走到九點鍾,他在一塊岩石上絆了一下,因為極端疲倦和衰弱,他搖晃了一下就栽倒了。他側著身子、一動也不動地躺了一會。接著,他從捆包袱的皮帶當中脫出身子,笨拙地掙紮起來勉強坐著。這時候,天還沒有完全黑,他借著留連不散的暮色,在亂石中間摸索著,想找到一些乾枯的苔蘚。後來,他收集了一堆,就升起一蓬火——一蓬不旺的,冒著黑煙的火——並且放了一白鐵罐子水在上面煮著。
他打開包袱,第一件事就是數數他的火柴。一共六十六根。為了弄清楚,他數了三 遍。他把它們分成幾份,用油紙包起來,一份放在他的空煙草袋裡,一份放在他的破帽子的帽圈裡,最後一份放在貼胸的襯衫裡面。做完以後,他忽然感到一陣恐慌,於是把它們完全拿出來打開,重新數過。
仍然是六十六根。
他在火邊烘著潮濕的鞋襪。鹿皮鞋已經成了濕透的碎片。氈襪子有好多地方都磨穿了,兩只腳皮開肉綻,都在流血。一隻腳腕子脹得血管直跳,他檢查了一下。它已經腫得和膝蓋一樣粗了。他一共有兩條毯子,他從其中的一條撕下一長條,把腳腕子捆緊。此外,他又撕下幾條,裹在腳上,代替鹿皮鞋和襪子。接著,他喝完那罐滾燙的水,上好表的發條,就爬進兩條毯子當中。
他睡得跟死人一樣。午夜前後的短暫的黑暗來而復去。
太陽從東北方升了起來——至少也得說那個方向出現了曙光,因為太陽給烏雲遮住了。
六點鍾的時候,他醒了過來,靜靜地仰面躺著。他仰視著灰色的天空,知道肚子餓了。當他撐住胳膊肘翻身的時候,一種很大的呼嚕聲把他嚇了一跳,他看見了一隻公鹿,它正在用機警好奇的眼光瞧著他。這個牲畜離他不過五十尺光景,他腦子里立刻出現了鹿肉排在火上烤得噝噝響的情景和滋味。他無意識地抓起了那支空槍,瞄好準星,扣了一下扳機。公鹿哼了一下,一跳就跑開了,只聽見它奔過山岩時蹄子得得亂響的聲。
這個人罵了一句,扔掉那支空槍。他一面拖著身體站起來,一面大聲地哼哼。這是一件很慢、很吃力的事。他的關節都象生了銹的鉸鏈。它們在骨臼里的動作很遲鈍,阻力很大,一屈一伸都得咬著牙才能辦到。最後,兩條腿總算站住了,但又花了一分鍾左右的工夫才挺起腰,讓他能夠象一個人那樣站得筆直。
他慢騰騰地登上一個小丘,看了看周圍的地形。既沒有樹木,也沒有小樹叢,什麼都沒有,只看到一望無際的灰色苔蘚,偶爾有點灰色的岩石,幾片灰色的小湖,幾條灰色的小溪,算是一點變化點綴。天空是灰色的。沒有太陽,也沒有太陽的影子。他不知道哪兒是北方,他已經忘掉了昨天晚上他是怎樣取道走到這里的。不過他並沒有迷失方
向。
這他是知道的。不久他就會走到那塊「小棍子地」。他覺得它就在左面的什麼地方,而且不遠——可能翻過下一座小山頭就到了。
於是他就回到原地,打好包袱,准備動身。他摸清楚了那三包分別放開的火柴還在,雖然沒有停下來再數數。不過,他仍然躊躇了一下,在那兒一個勁地盤算,這次是為了一個厚實的鹿皮口袋。袋子並不大。他可以用兩只手把它完全遮沒。他知道它有十五磅重——相當於包袱里其他東西的總和——這個口袋使他發愁。最後,他把它放在一邊,開始卷包袱。可是,卷了一會,他又停下手,盯著那個鹿皮口袋。他匆忙地把它抓到手裡,用一種反抗的眼光瞧瞧周圍,彷彿這片荒原要把它搶走似的;等到他站起來,搖搖晃晃地開始這一天的路程的時候,這個口袋仍然包在他背後的包袱里。
他轉向左面走著,不時停下來吃沼地上的漿果。扭傷的腳腕子已經僵了,他比以前跛得更明顯,但是,比起肚子里的痛苦,腳疼就算不了什麼。飢餓的疼痛是劇烈的。它們一陣一陣地發作,好象在啃著他的胃,疼得他不能把思想集中在到「小棍子地」必須走的路線上。沼地上的漿果並不能減輕這種劇痛,那種刺激性的味道反而使他的舌頭和口腔熱辣辣的。
他走到了一個山谷,那兒有許多松雞從岩石和沼地里呼呼地拍著翅膀飛起來。它們發出一種「咯兒-咯兒-咯兒」的叫聲。他拿石子打它們,但是打不中。他把包袱放在地上,象貓捉麻雀一樣地偷偷走過去。鋒利的岩石穿過他的褲子,劃破了他的腿,直到膝蓋流出的血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血跡;但是在飢餓的痛苦中,這種痛苦也算不了什麼。他在潮濕的苔蘚上爬著,弄得衣服濕透,身上發冷;可是這些他都沒有覺得,因為他想吃東西的念頭那麼強烈。而那一群松雞卻總是在他面前飛起來,呼呼地轉,到後來,它們那種「咯兒-咯兒-咯兒」的叫聲簡直變成了對他的嘲笑,於是他就咒罵它們,隨著它們的叫聲對它們大叫起來。
有一次,他爬到了一定是睡著了的一隻松雞旁邊。他一直沒有瞧見,直到它從岩石的角落裡沖著他的臉竄起來,他才發現。他象那隻松雞起飛一樣驚慌,抓了一把,只撈到了三根尾巴上的羽毛。當他瞅著它飛走的時候,他心裡非常恨它,好象它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隨後他回到原地,背起包袱。
時光漸漸消逝,他走進了連綿的山谷,或者說是沼地,這些地方的野物比較多。一馴鹿走了過去,大約有二十多頭,都呆在可望而不可即的來復槍的射程以內。他心裡有一種發狂似的、想追趕它們的念頭,而且相信自己一定能追上去捉住它們。一隻黑狐狸朝他走了過來,嘴裡叼著一隻松雞。這個人喊了一聲。這是一種可怕的喊聲,那隻狐狸嚇跑了,可是沒有丟下松雞。
傍晚時,他順著一條小河走去,由於含著石灰而變成乳白色的河水從稀疏的燈心草叢里流過去。他緊緊抓注這些燈心草的根部,拔起一種好象嫩蔥芽,只有木瓦上的釘子那麼大的東西。這東西很嫩,他的牙齒咬進去,會發出一種咯吱咯吱的聲音,彷彿味道很好。但是它的纖維卻不容易嚼。
它是由一絲絲的充滿了水份的纖維組成的:跟漿果一樣,完全沒有養份。他丟開包袱,爬到燈心草叢里,象牛似的大咬大嚼起來。他非常疲倦,總希望能歇一會——躺下 來睡個覺;可是他又不得不繼續掙扎前進——不過,這並不一定是因為他急於要趕到「小棍子地」,多半還是飢餓在逼著他。他在小水坑裡找青蛙,或者用指甲挖土找小蟲,雖然他也知道,在這么遠的北方,是既沒有青蛙也沒有小蟲的。
他瞧遍了每上個水坑,都沒有用,最後,到了漫漫的暮色襲來的時候,他才發現一個水坑裡有一條獨一無二的、象鰷魚般的小魚。他把胳膊伸下水去,一直沒到肩頭,但是它又溜開了。於是他用雙手去捉,把池底的乳白色泥漿全攪渾了。正在緊張的關頭,他掉到了坑裡,半身都浸濕了。現在,水太渾了,看不清魚在哪兒,他只好等著,等泥漿沉澱下去。
他又捉起來,直到水又攪渾了。可是他等不及了,便解下身上的白鐵罐子,把坑裡的水舀出去;起初,他發狂一樣地舀著,把水濺到自己身上,同時,固為潑出去的水距離太近,水又流到坑裡。後來,他就更小心地舀著,盡量讓自己冷靜一點,雖然他的心跳得很厲害,手在發抖。這樣過了半小時,坑裡的水差不多舀光了。剩下來的連一杯也不到。
可是,並沒有什麼魚;他這才發現石頭裡面有一條暗縫,那條魚已經從那裡鑽到了旁邊一個相連的大坑——坑裡的水他一天一夜也舀不幹。如果他早知道有這個暗縫,他一開始就會把它堵死,那條魚也就歸他所有了。他這樣想著,四肢無力地倒在潮濕的地上。起初,他只是輕輕地哭,過了一會,他就對著把他團團圍住的無情的荒原號陶大哭;後來,他又大聲抽噎了好久。
他升起一蓬火,喝了幾罐熱水讓自己暖和暖和、並且照昨天晚上那樣在一塊岩石上露宿。最後他檢查了一下火柴是不是乾燥,並且上好表的發條,毯子又濕又冷,腳腕子疼得在悸動。可是他只有餓的感覺,在不安的睡眠里,他夢見了一桌桌酒席和一次次宴會,以及各種各樣的擺在桌上的食物。
醒來時,他又冷又不舒服。天上沒有太陽。灰濛蒙的大地和天空變得愈來愈陰沉昏暗。一陣刺骨的寒風颳了起來,初雪鋪白了山頂。他周圍的空氣愈來愈濃,成了白茫茫一片,這時,他已經升起火,又燒了一罐開水。天上下的一半是雨,一半是雪,雪花又大又潮。起初,一落到地面就融化了,但後來越下越多,蓋滿了地面,淋熄了火,糟蹋了他那些當作燃料的乾苔蘚。
這是一個警告,他得背起包袱,一瘸一拐地向前走;至於到哪兒去,他可不知道。他既不關心小棍子地,也不關心比爾和狄斯河邊那條翻過來的獨木舟下的地窖。他完全給「吃」這個詞兒管住了。他餓瘋了。他根本不管他走的是什麼路,只要能走出這個谷底就成。他在濕雪裡摸索著,走到濕漉漉的沼地漿果那兒,接著又一面連根拔著燈心草,一面試探著前進。不過這東西既沒有味,又不能把肚子填飽。
後來,他發現了一種帶酸味的野草,就把找到的都吃了下去,可是找到的並不多,因為它是一種蔓生植物,很容易給幾寸深的雪埋沒。那天晚上他既沒有火,也沒有熱水,他就鑽在毯子里睡覺,而且常常餓醒。這時,雪已經變成了冰冷的雨。他覺得雨落在他仰著的臉上,給淋醒了好多次。天亮了——又是灰濛蒙的一天,沒有太陽。雨已經停了。刀絞一樣的飢餓感覺也消失了。他已經喪失了想吃食物的感覺。他只覺得胃裡隱隱作痛,但並不使他過分難過。他的腦子已經比較清醒,他又一心一意地想著「小棍子地」和狄斯河邊的地窖了。
他把撕剩的那條毯子扯成一條條的,裹好那雙鮮血淋淋的腳。同時把受傷的腳腕子重新捆緊,為這一天的旅行做好准備。等到收拾包袱的時候,他對著那個厚實的鹿皮口 袋想了很久,但最後還是把它隨身帶著。
雪已經給雨水淋化了,只有山頭還是白的。太陽出來了,他總算能夠定出羅盤的方位來了,雖然他知道現在他已經迷了路。在前兩天的游盪中,他也許走得過分偏左了。因此,他為了校正,就朝右面走,以便走上正確的路程。
現在,雖然餓的痛苦已經不再那麼敏銳,他卻感到了虛弱。他在摘那種沼地上的漿果,或者拔燈心草的時候,常常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會。他覺得他的舌頭很乾燥,很大,好象上面長滿了細毛,含在嘴裡發苦。他的心臟給他添了很多麻煩。他每走幾分鍾,心裡就會猛烈地怦怦地跳一陣,然後變成一種痛苦的一起一落的迅速猛跳,逼得他透不過氣,只覺得頭昏眼花。
中午時分,他在一個大水坑裡發現了兩條鰷魚。把坑裡的水舀干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他比較鎮靜,就想法子用白鐵罐子把它們撈起來。它們只有他的小指頭那麼長,但是他現在並不覺得特別餓。胃裡的隱痛已經愈來愈麻木,愈來愈不覺得了。他的胃幾乎象睡著了似的。他把魚生吃下去,費勁地咀嚼著,因為吃東西已成了純粹出於理智的動作。他雖然並不想吃,但是他知道,為了活下去,他必須吃。
黃昏時候,他又捉到了三條鰷魚,他吃掉兩條,留下一條作第二天的早飯。太陽已經曬幹了零星散漫的苔蘚,他能夠燒點熱水讓自己暖和暖和了。這一天,他走了不到十哩路;第二天,只要心臟許可,他就往前走,只走了五哩多地。但是胃裡卻沒有一點不舒服的感覺。它已經睡著了。
現在,他到了一個陌生的地帶,馴鹿愈來愈多,狼也多起來了。荒原里常常傳出狼嗥的聲音,有一次,他還瞧見了三隻狼在他前面的路上穿過。
又過了一夜;早晨,因為頭腦比較清醒,他就解開系著那厚實的鹿皮口袋的皮繩,從袋口倒出一股黃澄澄的粗金沙和金塊。他把這些金子分成了大致相等的兩堆,一堆包在一塊毯子里,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藏好,把另外那堆仍舊裝到口袋裡。同時,他又從剩下的那條毯子上撕下幾條,用來裹腳。他仍然捨不得他的槍,因為狄斯河邊的地窖里有子彈。
這是一個下霧的日子,這一天,他又有了餓的感覺。他的身體非常虛弱,他一陣一陣地暈得什麼都看不見。現在,對他來說,一絆就摔跤已經不是稀罕事了;有一次,他給絆了一跤,正好摔到一個松雞窩里。那裡面有四隻剛孵出的小松雞,出世才一天光景——那些活蹦亂跳的小生命只夠吃一口;他狼吞虎咽,把它們活活塞到嘴裡,象嚼蛋殼似地吃起來,母松雞大吵大叫地在他周圍撲來撲去。他把槍當作棍子來打它,可是它閃開了。他投石子打它,碰巧打傷了它的一個翅膀。松雞拍擊著受傷的翅膀逃開了,他就在後面追趕。
那幾只小雞只引起了他的胃口。他拖著那隻受傷的腳腕子,一瘸一拐,跌跌沖沖地追下去,時而對它扔石子,時而粗聲吆喝;有時候,他只是一瘸一拐,不聲不響地追著,摔倒了就咬著牙、耐心地爬起來,或者在頭暈得支持不住的時候用手揉揉眼睛。
這么一追,竟然穿過了谷底的沼地,發現了潮濕苔癬上的一些腳櫻。這不是他自己的腳營,他看得出來。一定是比爾的。不過他不能停下,因為母松雞正在向前跑。他得先把它捉住,然後回來察看。
母松雞給追得精疲力盡;可是他自己也累壞了。它歪著身子倒在地上喘個不停,他也歪著倒在地上喘個不停,只隔著十來尺,然而沒有力氣爬過去。等到他恢復過來,它也恢復過來了,他的餓手才伸過去,它就撲著翅膀,逃到了他抓不到的地方。這場追趕就這樣繼續下去。天黑了,它終於逃掉了。由於渾身軟弱無力絆了一跤,頭重腳輕地栽下去,劃破了臉,包袱壓在背上。他一動不動地過了好久,後來才翻過身,側著躺在地上,上好表,在那兒一直躺到早晨。
又是一個下霧的日子。他剩下的那條毯子已經有一半做了包腳布。他沒有找到比爾的蹤跡。可是沒有關系。餓逼得他太厲害了——不過——不過他又想,是不是比爾也迷了路。走到中午的時候,累贅的包袱壓得他受不了。於是他重新把金子分開,但這一次只把其中的一半倒在地上。到了下午,他把剩下來的那一點也扔掉了,現在,他只有半條毯子、那個白鐵罐子和那支槍。
一種幻覺開始折磨他。他覺得有十足的把握,他還剩下一粒子彈。它就在槍膛里,而他一直沒有想起。可是另一方面,他也始終明自,槍膛里是空的。但這種幻覺總是縈回不散。他斗爭了幾個鍾頭,想擺脫這種幻覺,後來他就打開槍,結果面對著空槍膛。這樣的失望非常痛苦,彷彿他真的希望會找到那粒子彈似的。
經過半個鍾頭的跋涉之後,這種幻覺又出現了。他於是又跟它斗爭,而它又纏住他放,直到為了擺脫它,他又打開槍膛打消自己的念頭。有時候,他越想越遠,只好一面憑本能自動向前跋涉,一面讓種種奇怪的念頭和狂想,象蛀蟲一樣地啃他的腦髓。但是這類脫離現實的邏思大都維持不了多久,因為飢餓的痛苦總會把他刺醒。有一次,正在這樣瞎想的時候,他忽然猛地驚醒過來,看到一個幾乎叫他昏倒的東西。他象酒醉一樣地晃盪著,好讓自己不致跌倒。在他面前站著一匹馬。一匹馬!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霎時間金星亂迸。他狼狠地揉著眼睛,讓自己瞧瞧清楚,原來它並不是馬,而是一頭大棕熊。這個畜生正在用一種好戰的好奇眼光仔細察看著他。
這個人舉槍上肩,把槍舉起一半,就記起來。他放下槍,從屁般後面的鑲珠刀鞘里拔出獵刀。他面前是肉和生命。他用大拇指試試刀刃。刀刃很鋒利。刀尖也很鋒利。
他本來會撲到熊身上,把它殺了的。可是他的心卻開始了那種警告性的猛跳。接著又向上猛頂,迅速跳動,頭象給鐵箍箍緊了似的,腦子里漸漸感到一陣昏迷。
他的不顧一切的勇氣已經給一陣洶湧起伏的恐懼驅散了。處在這樣衰弱的境況中,如果那個畜生攻擊他,怎麼辦?
他只好盡力擺出極其威風的樣子,握緊獵刀,狠命地盯著那頭熊。它笨拙地向前挪 了兩步,站直了,發出試探性的咆哮。
如果這個人逃跑,它就追上去;不過這個人並沒有逃跑。現在,由於恐懼而產生的勇氣已經使他振奮起來。同樣地,他也在咆哮,而且聲音非常凶野,非常可怕,發出那種生死攸關、緊緊地纏著生命的根基的恐懼。
那頭熊慢慢向旁邊挪動了一下,發出威脅的咆哮,連它自己也給這個站得筆直、毫不害怕的神秘動物嚇住了。可是這個人仍舊不動。他象石像一樣地站著,直到危險過去,他才猛然哆嗦了一陣,倒在潮濕的苔蘚里。
他重新振作起來,繼續前進,心裡又產生了一種新的恐懼。這不是害怕他會束手無策地死於斷糧的恐懼,而是害怕飢餓還沒有耗盡他的最後一點求生力,他已經給兇殘地毀了。這地方的狼很多。狼嗥的聲音在荒原上飄來飄去,在空中交織成一片危險的羅網,好象伸手就可以摸到,嚇得他不由舉起雙手,把它向後推去,彷彿它是給風刮緊了的帳篷。
那些狼,時常三三兩兩地從他前面走過。但是都避著他。一則因為它們為數不多,此外,它們要找的是不會搏鬥的馴鹿,而這個直立走路的奇怪動物卻可能既會抓又會咬。
傍晚時他碰到了許多零亂的骨頭,說明狼在這兒咬死過一頭野獸。這些殘骨在一個鍾頭以前還是一頭小馴鹿,一面尖叫,一面飛奔,非常活躍。他端詳著這些骨頭,它們已經給啃得精光發亮,其中只有一部份還沒有死去的細胞泛著粉紅色。難道在天黑之前,他也可能變成這個樣子嗎?生命就是這樣嗎,呃?真是一種空虛的、轉瞬即逝的東西。只有活著才感到痛苦。死並沒有什麼難過。死就等於睡覺。它意味著結束,休息。那麼,為什麼他不甘心死呢?
但是,他對這些大道理想得並不長久。他蹲在苔蘚地上,嘴裡銜著一根骨頭,吮吸著仍然使骨頭微微泛紅的殘餘生命。甜蜜蜜的肉味,跟回憶一樣隱隱約約,不可捉摸,卻引得他要發瘋。他咬緊骨頭,使勁地嚼。有時他咬碎了一點骨頭,有時卻咬碎了自己的牙,於是他就用岩石來砸骨頭,把它搗成了醬,然後吞到肚裡。匆忙之中,有時也砸到自己的指頭,使他一時感到驚奇的是,石頭砸了他的指頭他並不覺得很痛。
接著下了幾天可怕的雨雪。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露宿,什麼時候收拾行李。他白天黑夜都在趕路。他摔倒在哪裡就在哪裡休息,一到垂危的生命火花閃爍起來,微微燃燒的時候,就慢慢向前走。他已經不再象人那樣掙扎了。逼著他向前走的,是他的生命,因為它不願意死。他也不再痛苦了。他的神經已經變得遲鈍麻木,他的腦子里則充滿了怪異的幻象和美妙的夢境。
不過,他老是吮吸著,咀嚼著那隻小馴鹿的碎骨頭,這是他收集起來隨身帶著的一點殘屑。他不再翻山越嶺了,只是自動地順著一條流過一片寬闊的淺谷的溪水走去。可是他既沒有看見溪流,也沒有看到山谷。他只看到幻象。他的靈魂和肉體雖然在並排向前走,向前爬,但它們是分開的,它們之間的聯系已經非常微弱。
有一天,他醒過來,神智清楚地仰卧在一塊岩石上。太陽明朗暖和。他聽到遠處有一群小馴鹿尖叫的聲音。他只隱隱約約地記得下過雨,刮過風,落過雪,至於他究竟被暴風雨吹打了兩天或者兩個星期,那他就不知道了。
他一動不動地躺了好一會,溫和的太陽照在他身上,使他那受苦受難的身體充滿了暖意。這是一個晴天,他想道。
也許,他可以想辦法確定自己的方位。他痛苦地使勁偏過身子;下面是一條流得很慢的很寬的河。他覺得這條河很陌生,真使他奇怪。他慢慢地順著河望去,寬廣的河灣婉蜒在許多光禿禿的小荒山之間,比他往日碰到的任何小山都顯得更光禿,更荒涼,更低矮。他於是慢慢地,從容地,毫不激動地,或者至多也是抱著一種極偶然的興致,順著這條奇?
8. 看起來傑克好吊,什麼水品
傑克·倫敦《熱愛生命》 一切,總算剩下了這一點—— 他們經歷了生活的困苦顛連; 能做到這種地步也就是勝利, 盡管他們輸掉了賭博的本錢。 他們兩個一瘸一拐地,吃力地走下河岸,有一次,走在前面的那個還在亂石中間失足搖晃了一下。他們又累又乏,因為長期忍受苦難,臉上都帶著愁眉苦臉、咬牙苦熬的表情。他們肩上捆著用毯子包起來的沉重包袱。總算那條勒在額頭上的皮帶還得力,幫著吊住了包袱。他們每人拿著一支來復槍。他們彎著腰走路,肩膀沖向前面,而腦袋沖得更前,眼睛總是瞅著地面。 「我們藏在地窖里的那些子彈,我們身邊要有兩三發就好了,」走在後面的那個人說道。 他的聲調,陰沉沉的,乾巴巴的,完全沒有感情。他冷冷地說著這些話;前面的那個只顧一瘸一拐地向流過岩石、激起一片泡沫的白茫茫的小河裡走去,一句話也不回答。 後面的那個緊跟著他。他們兩個都沒有脫掉鞋襪,雖然河水冰冷——冷得他們腳腕子疼痛,兩腳麻木。每逢走到河水沖擊著他們膝蓋的地方,兩個人都搖搖晃晃地站不穩跟在後面的那個在一塊光滑的圓石頭上滑了一下,差一點沒摔倒,但是,他猛力一掙,站穩了,同時痛苦地尖叫了一聲。他彷彿有點頭昏眼花,一面搖晃著,一面伸出那隻閑著的手,好象打算扶著空中的什麼東西。站穩之後,他再向前走去,不料又搖晃了一, 幾乎摔倒。於是,他就站著不動,瞧著前面那個一直沒有回過頭的人。 他這樣一動不動地足足站了一分鍾,好象心裡在說服自己一樣。接著,他就叫了起來:「喂,比爾,我扭傷腳腕子啦。」 比爾在白茫茫的河水裡一搖一晃地走著。他沒有回頭。 後面那個人瞅著他這樣走去;臉上雖然照舊沒有表情,眼睛裡卻流露著跟一頭受傷的鹿一樣的神色。 前面那個人一瘸一拐,登上對面的河岸,頭也不回,只顧向前走去,河裡的人眼睜睜地瞧著。他的嘴唇有點發抖,因此,他嘴上那叢亂棕似的鬍子也在明顯地抖動。他甚至不知不覺地伸出舌頭來舐舐嘴唇。 「比爾!」他大聲地喊著。 這是一個堅強的人在患難中求援的喊聲,但比爾並沒有回頭。他的夥伴干瞧著他,只見他古里古怪地一瘸一拐地走著,跌跌沖沖地前進,搖搖晃晃地登上一片不陡的斜坡,向矮山頭上不十分明亮的天際走去。他一直瞧著他跨過山頭,消失了蹤影。於是他掉轉眼光,慢慢掃過比爾走後留給他的那一圈世界。 靠近地平線的太陽,象一團快要熄滅的火球,幾乎被那些混混沌沌的濃霧同蒸氣遮沒了,讓你覺得它好象是什麼密密團團,然而輪廓模糊、不可捉摸的東西。這個人單腿立著休息,掏出了他的表,現在是四點鍾,在這種七月底或者八月初的季節里——他說不出一兩個星期之內的確切的日期——他知道太陽大約是在西北方。他瞧了瞧南面,知道在那些荒涼的小山後面就是大熊湖;同時,他還知道在那個方向,北極圈的禁區界線深入到加拿大凍土地帶之內。他所站的地方,是銅礦河的一條支流,銅礦河本身則向北流去,通向加冕灣和北冰洋。他從來沒到過那兒,但是,有一次,他在赫德森灣公司的地圖上曾經瞧見過那地方。 他把周圍那一圈世界重新掃了一遍。這是一片叫人看了發愁的景象。到處都是模糊的天際線。小山全是那麼低低的。沒有樹,沒有灌木,沒有草——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遼闊可怕的荒野,迅速地使他兩眼露出了恐懼神色。 「比爾!」他悄悄地、一次又一次地喊道:「比爾!」 他在白茫茫的水裡畏縮著,好象這片廣大的世界正在用壓倒一切的力量擠壓著他,正在殘忍地擺出得意的威風來摧毀他。他象發瘧子似地抖了起來,連手裡的槍都嘩喇一聲落到水裡。這一聲總算把他驚醒了。他和恐懼斗爭著,盡力鼓起精神,在水裡摸索,找到了槍。他把包袱向左肩挪動了一下,以便減輕扭傷的腳腕子的負擔。接著,他就慢地,小心謹慎地,疼得閃閃縮縮地向河岸走去。 他一步也沒有停。他象發瘋似地拼著命,不顧疼痛,匆匆登上斜坡,走向他的夥伴失去蹤影的那個山頭——比起那個瘸著腿,一瘸一拐的夥伴來,他的樣子更顯得古怪可笑。可是到了山頭,只看見一片死沉沉的,寸草不生的淺谷。他又和恐懼斗爭著,克服了它,把包袱再往左肩挪了挪,蹣跚地走下山坡。 谷底一片潮濕,濃厚的苔蘚,象海綿一樣,緊貼在水面上。他走一步,水就從他腳底下濺射出來,他每次一提起腳,就會引起一種吧咂吧咂的聲音,因為潮濕的苔蘚總是吸住他的腳,不肯放鬆。他挑著好路,從一塊沼地走到另一塊沼地,並且順著比爾的腳印,走過一堆一堆的、象突出在這片苔蘚海里的小島一樣的岩石。 他雖然孤零零的一個人,卻沒有迷路。他知道,再往前去,就會走到一個小湖旁邊,那兒有許多極小極細的枯死的樅樹,當地的人把那兒叫作「提青尼其利」——意思是「小棍子地」。而且,還有一條小溪通到湖裡,溪水不是白茫茫的。 溪上有燈心草——這一點他記得很清楚——但是沒有樹木,他可以沿著這條小溪一直走到水源盡頭的分水嶺。他會翻過這道分水嶺,走到另一條小溪的源頭,這條溪是向西流的,他可以順著水流走到它注入狄斯河的地方,那裡,在一條翻了的獨木船下面可以找到一個小坑,坑上面堆著許多石頭。這個坑裡有他那支空槍所需要的子彈,還有釣鉤、釣絲和一張小魚網——打獵釣魚求食的一切工具。同時,他還會找到麵粉——並不 多——此外還有一塊腌豬肉同一些豆子。 比爾會在那裡等他的,他們會順著狄斯河向南劃到大熊湖。接著,他們就會在湖裡朝南方劃,一直朝南,直到麥肯齊河。到了那裡,他們還要朝著南方,繼續朝南方走去,那麼冬天就怎麼也趕不上他們了。讓湍流結冰吧,讓天氣變得更凜冽吧,他們會向南走到一個暖和的赫德森灣公司的站頭,那兒不僅樹木長得高大茂盛,吃的東西也多得不得了。 這個人一路向前掙扎的時候,腦子里就是這樣想的。他不僅苦苦地拼著體力,也同樣苦苦地絞著腦汁,他盡力想著比爾並沒有拋棄他,想著比爾一定會在藏東西的地方等他。 他不得不這樣想,不然,他就用不著這樣拚命,他早就會躺下來死掉了。當那團模糊的象圓球一樣的太陽慢慢向西北方沉下去的時候,他一再盤算著在冬天追上他和比爾之前,他們向南逃去的每一寸路。他反復地想著地窖里和赫德森灣公司站頭上的吃的東西。他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至於沒有吃到他想吃的東西的日子,那就更不止兩天了。他常常彎下腰,摘起沼地上那種灰白色的漿果,把它們放到口裡,嚼幾嚼,然後吞下去。 這種沼地漿果只有一小粒種籽,外麵包著一點漿水。一進口,水就化了,種籽又辣又苦。他知道這種漿果並沒有養份,但是他仍然抱著一種不顧道理,不顧經驗教訓的希望,耐心地嚼著它們。 走到九點鍾,他在一塊岩石上絆了一下,因為極端疲倦和衰弱,他搖晃了一下就栽倒了。他側著身子、一動也不動地躺了一會。接著,他從捆包袱的皮帶當中脫出身子,笨拙地掙紮起來勉強坐著。這時候,天還沒有完全黑,他借著留連不散的暮色,在亂石中間摸索著,想找到一些乾枯的苔蘚。後來,他收集了一堆,就升起一蓬火——一蓬不旺的,冒著黑煙的火——並且放了一白鐵罐子水在上面煮著。 他打開包袱,第一件事就是數數他的火柴。一共六十六根。為了弄清楚,他數了三 遍。他把它們分成幾份,用油紙包起來,一份放在他的空煙草袋裡,一份放在他的破帽子的帽圈裡,最後一份放在貼胸的襯衫裡面。做完以後,他忽然感到一陣恐慌,於是把它們完全拿出來打開,重新數過。 仍然是六十六根。 他在火邊烘著潮濕的鞋襪。鹿皮鞋已經成了濕透的碎片。氈襪子有好多地方都磨穿了,兩只腳皮開肉綻,都在流血。一隻腳腕子脹得血管直跳,他檢查了一下。它已經腫得和膝蓋一樣粗了。他一共有兩條毯子,他從其中的一條撕下一長條,把腳腕子捆緊。此外,他又撕下幾條,裹在腳上,代替鹿皮鞋和襪子。接著,他喝完那罐滾燙的水,上好表的發條,就爬進兩條毯子當中。 他睡得跟死人一樣。午夜前後的短暫的黑暗來而復去。 太陽從東北方升了起來——至少也得說那個方向出現了曙光,因為太陽給烏雲遮住了。 六點鍾的時候,他醒了過來,靜靜地仰面躺著。他仰視著灰色的天空,知道肚子餓了。當他撐住胳膊肘翻身的時候,一種很大的呼嚕聲把他嚇了一跳,他看見了一隻公鹿,它正在用機警好奇的眼光瞧著他。這個牲畜離他不過五十尺光景,他腦子里立刻出現了鹿肉排在火上烤得噝噝響的情景和滋味。他無意識地抓起了那支空槍,瞄好準星,扣了一下扳機。公鹿哼了一下,一跳就跑開了,只聽見它奔過山岩時蹄子得得亂響的聲。 這個人罵了一句,扔掉那支空槍。他一面拖著身體站起來,一面大聲地哼哼。這是一件很慢、很吃力的事。他的關節都象生了銹的鉸鏈。它們在骨臼里的動作很遲鈍,阻力很大,一屈一伸都得咬著牙才能辦到。最後,兩條腿總算站住了,但又花了一分鍾左右的工夫才挺起腰,讓他能夠象一個人那樣站得筆直。 他慢騰騰地登上一個小丘,看了看周圍的地形。既沒有樹木,也沒有小樹叢,什麼都沒有,只看到一望無際的灰色苔蘚,偶爾有點灰色的岩石,幾片灰色的小湖,幾條灰色的小溪,算是一點變化點綴。天空是灰色的。沒有太陽,也沒有太陽的影子。他不知道哪兒是北方,他已經忘掉了昨天晚上他是怎樣取道走到這里的。不過他並沒有迷失方 向。 這他是知道的。不久他就會走到那塊「小棍子地」。他覺得它就在左面的什麼地方,而且不遠——可能翻過下一座小山頭就到了。 於是他就回到原地,打好包袱,准備動身。他摸清楚了那三包分別放開的火柴還在,雖然沒有停下來再數數。不過,他仍然躊躇了一下,在那兒一個勁地盤算,這次是為了一個厚實的鹿皮口袋。袋子並不大。他可以用兩只手把它完全遮沒。他知道它有十五磅重——相當於包袱里其他東西的總和——這個口袋使他發愁。最後,他把它放在一邊,開始卷包袱。可是,卷了一會,他又停下手,盯著那個鹿皮口袋。他匆忙地把它抓到手裡,用一種反抗的眼光瞧瞧周圍,彷彿這片荒原要把它搶走似的;等到他站起來,搖搖晃晃地開始這一天的路程的時候,這個口袋仍然包在他背後的包袱里。 他轉向左面走著,不時停下來吃沼地上的漿果。扭傷的腳腕子已經僵了,他比以前跛得更明顯,但是,比起肚子里的痛苦,腳疼就算不了什麼。飢餓的疼痛是劇烈的。它們一陣一陣地發作,好象在啃著他的胃,疼得他不能把思想集中在到「小棍子地」必須走的路線上。沼地上的漿果並不能減輕這種劇痛,那種刺激性的味道反而使他的舌頭和口腔熱辣辣的。 他走到了一個山谷,那兒有許多松雞從岩石和沼地里呼呼地拍著翅膀飛起來。它們發出一種「咯兒-咯兒-咯兒」的叫聲。他拿石子打它們,但是打不中。他把包袱放在地上,象貓捉麻雀一樣地偷偷走過去。鋒利的岩石穿過他的褲子,劃破了他的腿,直到膝蓋流出的血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血跡;但是在飢餓的痛苦中,這種痛苦也算不了什麼。他在潮濕的苔蘚上爬著,弄得衣服濕透,身上發冷;可是這些他都沒有覺得,因為他想吃東西的念頭那麼強烈。而那一群松雞卻總是在他面前飛起來,呼呼地轉,到後來,它們那種「咯兒-咯兒-咯兒」的叫聲簡直變成了對他的嘲笑,於是他就咒罵它們,隨著它們的叫聲對它們大叫起來。 有一次,他爬到了一定是睡著了的一隻松雞旁邊。他一直沒有瞧見,直到它從岩石的角落裡沖著他的臉竄起來,他才發現。他象那隻松雞起飛一樣驚慌,抓了一把,只撈到了三根尾巴上的羽毛。當他瞅著它飛走的時候,他心裡非常恨它,好象它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隨後他回到原地,背起包袱。 時光漸漸消逝,他走進了連綿的山谷,或者說是沼地,這些地方的野物比較多。一馴鹿走了過去,大約有二十多頭,都呆在可望而不可即的來復槍的射程以內。他心裡有一種發狂似的、想追趕它們的念頭,而且相信自己一定能追上去捉住它們。一隻黑狐狸朝他走了過來,嘴裡叼著一隻松雞。這個人喊了一聲。這是一種可怕的喊聲,那隻狐狸嚇跑了,可是沒有丟下松雞。 傍晚時,他順著一條小河走去,由於含著石灰而變成乳白色的河水從稀疏的燈心草叢里流過去。他緊緊抓注這些燈心草的根部,拔起一種好象嫩蔥芽,只有木瓦上的釘子那麼大的東西。這東西很嫩,他的牙齒咬進去,會發出一種咯吱咯吱的聲音,彷彿味道很好。但是它的纖維卻不容易嚼。 它是由一絲絲的充滿了水份的纖維組成的:跟漿果一樣,完全沒有養份。他丟開包袱,爬到燈心草叢里,象牛似的大咬大嚼起來。他非常疲倦,總希望能歇一會——躺下 來睡個覺;可是他又不得不繼續掙扎前進——不過,這並不一定是因為他急於要趕到「小棍子地」,多半還是飢餓在逼著他。他在小水坑裡找青蛙,或者用指甲挖土找小蟲,雖然他也知道,在這么遠的北方,是既沒有青蛙也沒有小蟲的。 他瞧遍了每上個水坑,都沒有用,最後,到了漫漫的暮色襲來的時候,他才發現一個水坑裡有一條獨一無二的、象鰷魚般的小魚。他把胳膊伸下水去,一直沒到肩頭,但是它又溜開了。於是他用雙手去捉,把池底的乳白色泥漿全攪渾了。正在緊張的關頭,他掉到了坑裡,半身都浸濕了。現在,水太渾了,看不清魚在哪兒,他只好等著,等泥漿沉澱下去。 他又捉起來,直到水又攪渾了。可是他等不及了,便解下身上的白鐵罐子,把坑裡的水舀出去;起初,他發狂一樣地舀著,把水濺到自己身上,同時,固為潑出去的水距離太近,水又流到坑裡。後來,他就更小心地舀著,盡量讓自己冷靜一點,雖然他的心跳得很厲害,手在發抖。這樣過了半小時,坑裡的水差不多舀光了。剩下來的連一杯也不到。 可是,並沒有什麼魚;他這才發現石頭裡面有一條暗縫,那條魚已經從那裡鑽到了旁邊一個相連的大坑——坑裡的水他一天一夜也舀不幹。如果他早知道有這個暗縫,他一開始就會把它堵死,那條魚也就歸他所有了。他這樣想著,四肢無力地倒在潮濕的地上。起初,他只是輕輕地哭,過了一會,他就對著把他團團圍住的無情的荒原號陶大哭;後來,他又大聲抽噎了好久。 他升起一蓬火,喝了幾罐熱水讓自己暖和暖和、並且照昨天晚上那樣在一塊岩石上露宿。最後他檢查了一下火柴是不是乾燥,並且上好表的發條,毯子又濕又冷,腳腕子疼得在悸動。可是他只有餓的感覺,在不安的睡眠里,他夢見了一桌桌酒席和一次次宴會,以及各種各樣的擺在桌上的食物。 醒來時,他又冷又不舒服。天上沒有太陽。灰濛蒙的大地和天空變得愈來愈陰沉昏暗。一陣刺骨的寒風颳了起來,初雪鋪白了山頂。他周圍的空氣愈來愈濃,成了白茫茫一片,這時,他已經升起火,又燒了一罐開水。天上下的一半是雨,一半是雪,雪花又大又潮。起初,一落到地面就融化了,但後來越下越多,蓋滿了地面,淋熄了火,糟蹋了他那些當作燃料的乾苔蘚。 這是一個警告,他得背起包袱,一瘸一拐地向前走;至於到哪兒去,他可不知道。他既不關心小棍子地,也不關心比爾和狄斯河邊那條翻過來的獨木舟下的地窖。他完全給「吃」這個詞兒管住了。他餓瘋了。他根本不管他走的是什麼路,只要能走出這個谷底就成。他在濕雪裡摸索著,走到濕漉漉的沼地漿果那兒,接著又一面連根拔著燈心草,一面試探著前進。不過這東西既沒有味,又不能把肚子填飽。 後來,他發現了一種帶酸味的野草,就把找到的都吃了下去,可是找到的並不多,因為它是一種蔓生植物,很容易給幾寸深的雪埋沒。那天晚上他既沒有火,也沒有熱水,他就鑽在毯子里睡覺,而且常常餓醒。這時,雪已經變成了冰冷的雨。他覺得雨落在他仰著的臉上,給淋醒了好多次。天亮了——又是灰濛蒙的一天,沒有太陽。雨已經停了。刀絞一樣的飢餓感覺也消失了。他已經喪失了想吃食物的感覺。他只覺得胃裡隱隱作痛,但並不使他過分難過。他的腦子已經比較清醒,他又一心一意地想著「小棍子地」和狄斯河邊的地窖了。 他把撕剩的那條毯子扯成一條條的,裹好那雙鮮血淋淋的腳。同時把受傷的腳腕子重新捆緊,為這一天的旅行做好准備。等到收拾包袱的時候,他對著那個厚實的鹿皮口 袋想了很久,但最後還是把它隨身帶著。 雪已經給雨水淋化了,只有山頭還是白的。太陽出來了,他總算能夠定出羅盤的方位來了,雖然他知道現在他已經迷了路。在前兩天的游盪中,他也許走得過分偏左了。因此,他為了校正,就朝右面走,以便走上正確的路程。 現在,雖然餓的痛苦已經不再那麼敏銳,他卻感到了虛弱。他在摘那種沼地上的漿果,或者拔燈心草的時候,常常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會。他覺得他的舌頭很乾燥,很大,好象上面長滿了細毛,含在嘴裡發苦。他的心臟給他添了很多麻煩。他每走幾分鍾,心裡就會猛烈地怦怦地跳一陣,然後變成一種痛苦的一起一落的迅速猛跳,逼得他透不過氣,只覺得頭昏眼花。 中午時分,他在一個大水坑裡發現了兩條鰷魚。把坑裡的水舀干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他比較鎮靜,就想法子用白鐵罐子把它們撈起來。它們只有他的小指頭那麼長,但是他現在並不覺得特別餓。胃裡的隱痛已經愈來愈麻木,愈來愈不覺得了。他的胃幾乎象睡著了似的。他把魚生吃下去,費勁地咀嚼著,因為吃東西已成了純粹出於理智的動作。他雖然並不想吃,但是他知道,為了活下去,他必須吃。 黃昏時候,他又捉到了三條鰷魚,他吃掉兩條,留下一條作第二天的早飯。太陽已經曬幹了零星散漫的苔蘚,他能夠燒點熱水讓自己暖和暖和了。這一天,他走了不到十哩路;第二天,只要心臟許可,他就往前走,只走了五哩多地。但是胃裡卻沒有一點不舒服的感覺。它已經睡著了。 現在,他到了一個陌生的地帶,馴鹿愈來愈多,狼也多起來了。荒原里常常傳出狼嗥的聲音,有一次,他還瞧見了三隻狼在他前面的路上穿過。 又過了一夜;早晨,因為頭腦比較清醒,他就解開系著那厚實的鹿皮口袋的皮繩,從袋口倒出一股黃澄澄的粗金沙和金塊。他把這些金子分成了大致相等的兩堆,一堆包在一塊毯子里,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藏好,把另外那堆仍舊裝到口袋裡。同時,他又從剩下的那條毯子上撕下幾條,用來裹腳。他仍然捨不得他的槍,因為狄斯河邊的地窖里有子彈。 這是一個下霧的日子,這一天,他又有了餓的感覺。他的身體非常虛弱,他一陣一陣地暈得什麼都看不見。現在,對他來說,一絆就摔跤已經不是稀罕事了;有一次,他給絆了一跤,正好摔到一個松雞窩里。那裡面有四隻剛孵出的小松雞,出世才一天光景——那些活蹦亂跳的小生命只夠吃一口;他狼吞虎咽,把它們活活塞到嘴裡,象嚼蛋殼似地吃起來,母松雞大吵大叫地在他周圍撲來撲去。他把槍當作棍子來打它,可是它閃開了。他投石子打它,碰巧打傷了它的一個翅膀。松雞拍擊著受傷的翅膀逃開了,他就在後面追趕。 那幾只小雞只引起了他的胃口。他拖著那隻受傷的腳腕子,一瘸一拐,跌跌沖沖地追下去,時而對它扔石子,時而粗聲吆喝;有時候,他只是一瘸一拐,不聲不響地追著,摔倒了就咬著牙、耐心地爬起來,或者在頭暈得支持不住的時候用手揉揉眼睛。 這么一追,竟然穿過了谷底的沼地,發現了潮濕苔癬上的一些腳櫻。這不是他自己的腳營,他看得出來。一定是比爾的。不過他不能停下,因為母松雞正在向前跑。他得先把它捉住,然後回來察看。 母松雞給追得精疲力盡;可是他自己也累壞了。它歪著身子倒在地上喘個不停,他也歪著倒在地上喘個不停,只隔著十來尺,然而沒有力氣爬過去。等到他恢復過來,它也恢復過來了,他的餓手才伸過去,它就撲著翅膀,逃到了他抓不到的地方。這場追趕就這樣繼續下去。天黑了,它終於逃掉了。由於渾身軟弱無力絆了一跤,頭重腳輕地栽下去,劃破了臉,包袱壓在背上。他一動不動地過了好久,後來才翻過身,側著躺在地上,上好表,在那兒一直躺到早晨。 又是一個下霧的日子。他剩下的那條毯子已經有一半做了包腳布。他沒有找到比爾的蹤跡。可是沒有關系。餓逼得他太厲害了——不過——不過他又想,是不是比爾也迷了路。走到中午的時候,累贅的包袱壓得他受不了。於是他重新把金子分開,但這一次只把其中的一半倒在地上。到了下午,他把剩下來的那一點也扔掉了,現在,他只有半條毯子、那個白鐵罐子和那支槍。 一種幻覺開始折磨他。他覺得有十足的把握,他還剩下一粒子彈。它就在槍膛里,而他一直沒有想起。可是另一方面,他也始終明自,槍膛里是空的。但這種幻覺總是縈回不散。他斗爭了幾個鍾頭,想擺脫這種幻覺,後來他就打開槍,結果面對著空槍膛。這樣的失望非常痛苦,彷彿他真的希望會找到那粒子彈似的。 經過半個鍾頭的跋涉之後,這種幻覺又出現了。他於是又跟它斗爭,而它又纏住他放,直到為了擺脫它,他又打開槍膛打消自己的念頭。有時候,他越想越遠,只好一面憑本能自動向前跋涉,一面讓種種奇怪的念頭和狂想,象蛀蟲一樣地啃他的腦髓。但是這類脫離現實的邏思大都維持不了多久,因為飢餓的痛苦總會把他刺醒。有一次,正在這樣瞎想的時候,他忽然猛地驚醒過來,看到一個幾乎叫他昏倒的東西。他象酒醉一樣地晃盪著,好讓自己不致跌倒。在他面前站著一匹馬。一匹馬!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霎時間金星亂迸。他狼狠地揉著眼睛,讓自己瞧瞧清楚,原來它並不是馬,而是一頭大棕熊。這個畜生正在用一種好戰的好奇眼光仔細察看著他。 這個人舉槍上肩,把槍舉起一半,就記起來。他放下槍,從屁般後面的鑲珠刀鞘里拔出獵刀。他面前是肉和生命。他用大拇指試試刀刃。刀刃很鋒利。刀尖也很鋒利。 他本來會撲到熊身上,把它殺了的。可是他的心卻開始了那種警告性的猛跳。接著又向上猛頂,迅速跳動,頭象給鐵箍箍緊了似的,腦子里漸漸感到一陣昏迷。 他的不顧一切的勇氣已經給一陣洶湧起伏的恐懼驅散了。處在這樣衰弱的境況中,如果那個畜生攻擊他,怎麼辦? 他只好盡力擺出極其威風的樣子,握緊獵刀,狠命地盯著那頭熊。它笨拙地向前挪 了兩步,站直了,發出試探性的咆哮。 如果這個人逃跑,它就追上去;不過這個人並沒有逃跑。現在,由於恐懼而產生的勇氣已經使他振奮起來。同樣地,他也在咆哮,而且聲音非常凶野,非常可怕,發出那種生死攸關、緊緊地纏著生命的根基的恐懼。 那頭熊慢慢向旁邊挪動了一下,發出威脅的咆哮,連它自己也給這個站得筆直、毫不害怕的神秘動物嚇住了。可是這個人仍舊不動。他象石像一樣地站著,直到危險過去,他才猛然哆嗦了一陣,倒在潮濕的苔蘚里。 他重新振作起來,繼續前進,心裡又產生了一種新的恐懼。這不是害怕他會束手無策地死於斷糧的恐懼,而是害怕飢餓還沒有耗盡他的最後一點求生力,他已經給兇殘地毀了。這地方的狼很多。狼嗥的聲音在荒原上飄來飄去,在空中交織成一片危險的羅網,好象伸手就可以摸到,嚇得他不由舉起雙手,把它向後推去,彷彿它是給風刮緊了的帳篷。 那些狼,時常三三兩兩地從他前面走過。但是都避著他。一則因為它們為數不多,此外,它們要找的是不會搏鬥的馴鹿,而這個直立走路的奇怪動物卻可能既會抓又會咬。 傍晚時他碰到了許多零亂的骨頭,說明狼在這兒咬死過一頭野獸。這些殘骨在一個鍾頭以前還是一頭小馴鹿,一面尖叫,一面飛奔,非常活躍。他端詳著這些骨頭,它們已經給啃得精光發亮,其中只有一部份還沒有死去的細胞泛著粉紅色。難道在天黑之前,他也可能變成這個樣子嗎?生命就是這樣嗎,呃?真是一種空虛的、轉瞬即逝的東西。只有活著才感到痛苦。死並沒有什麼難過。死就等於睡覺。它意味著結束,休息。那麼,為什麼他不甘心死呢? 但是,他對這些大道理想得並不長久。他蹲在苔蘚地上,嘴裡銜著一根骨頭,吮吸著仍然使骨頭微微泛紅的殘餘生命。甜蜜蜜的肉味,跟回憶一樣隱隱約約,不可捉摸,卻引得他要發瘋。他咬緊骨頭,使勁地嚼。有時他咬碎了一點骨頭,有時卻咬碎了自己的牙,於是他就用岩石來砸骨頭,把它搗成了醬,然後吞到肚裡。匆忙之中,有時也砸到自己的指頭,使他一時感到驚奇的是,石頭砸了他的指頭他並不覺得很痛。 接著下了幾天可怕的雨雪。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露宿,什麼時候收拾行李。他白天黑夜都在趕路。他摔倒在哪裡就在哪裡休息,一到垂危的生命火花閃爍起來,微微燃燒的時候,就慢慢向前走。他已經不再象人那樣掙扎了。逼著他向前走的,是他的生命,因為它不願意死。他也不再痛苦了。他的神經已經變得遲鈍麻木,他的腦子里則充滿了怪異的幻象和美妙的夢境。 不過,他老是吮吸著,咀嚼著那隻小馴鹿的碎骨頭,這是他收集起來隨身帶著的一點殘屑。他不再翻山越嶺了,只是自動地順著一條流過一片寬闊的淺谷的溪水走去。可是他既沒有看見溪流,也沒有看到山谷。他只看到幻象。他的靈魂和肉體雖然在並排向前走,向前爬,但它們是分開的,它們之間的聯系已經非常微弱。 有一天,他醒過來,神智清楚地仰卧在一塊岩石上。太陽明朗暖和。他聽到遠處有一群小馴鹿尖叫的聲音。他只隱隱約約地記得下過雨,刮過風,落過雪,至於他究竟被暴風雨吹打了兩天或者兩個星期,那他就不知道了。 他一動不動地躺了好一會,溫和的太陽照在他身上,使他那受苦受難的身體充滿了暖意。這是一個晴天,他想道。 也許,他可以想辦法確定自己的方位。他痛苦地使勁偏過身子;下面是一條流得很慢的很寬的河。他覺得這條河很陌生,真使他奇怪。他慢慢地順著河望去,寬廣的河灣婉蜒在許多光禿禿的小荒山之間,比他往日碰到的任何小山都顯得更光禿,更荒涼,更低矮。他於是慢慢地,從容地,毫不激動地,或者至多也是抱著一種極偶然的興致,順著這條奇?
9. 想交八方朋友找個帶有韋字的成語來表達意思是個什麼成語
1、布衣韋帶 原是古代貧民的服裝,後指沒有做官的讀書人。
2、佩韋佩弦 韋:熟牛皮,弦:弓弦。原指西門豹性急,佩韋自戒;董安於性緩,佩弦自戒。原形容隨時警戒自己。後常比喻有益的規勸。
3、韋弦之佩 韋:熟牛皮,弦:弓弦。原指西門豹性急,佩韋自戒;董安於性緩,佩弦自戒。原形容隨時警戒自己。後常比喻有益的規勸。
4、韋編三絕 韋編:用熟牛皮繩把竹簡編聯起來;三:概數,表示多次;絕:斷。編連竹簡的皮繩斷了三次。比喻讀書勤奮。
5、桑樞韋帶 《莊子·讓王》:「原憲居魯……桑以為樞。」漢賈山《至言》:「夫布衣韋帶之士,修身於內,成名於外。」桑樞,桑木的門軸。韋帶,無飾的皮革腰帶。後因以「桑樞韋帶」形容貧家寒士。
6、韋褲布被 韋:熟皮叫韋,生皮稱革。熟皮作褲子,粗布作被。形容生活很節儉。